景邈含着?轻纱般的笑容,笼罩白有仪,手指故意一抹,把迟羽滴落在地面的西瓜水擦干净,他再让白有仪去把保安同事请回来。
景邈贤夫般的忙活,打出对?照组的牌局,对?比出迟羽的局促傻呆。
景邈说:“要下雨了?。白白,你把你同事请进来吧。我给你送完西瓜,也该回家了?。晚上冷的话,你记得打我电话,我给你抱床毯子下来。”
白有仪啐了?景邈一眼,她对?景邈的心机颇有体会,知道他想显能耐给迟羽看。
但她也走了?出去,要下暴雨了?,迟羽的确该离开。
迟羽愣在原地,景邈一通操作猛如虎,侵袭着?他的大脑。
忽地,他生出窘迫和自厌,他像丑女?婿登门见岳母似的,在人家家里大咧咧地又吃又拿,表现得不够勤恳做派,被?另一上门男友比了?下去,他乃至没有眼力见,还要白有仪替他收拾桌面。
景邈倒是会照顾人。
而他好像只会发嗲和丢脸。
白有仪出去了?,景邈将纸巾丢进垃圾桶,忙活那么几下,他装作松散筋骨,掀开戴了?腕表的手臂去捏脖颈,微抬下颌,在光照下袒露喉结。
一方面碎钻腕表能显示财力,让觊觎白有仪的小男生自卑,另一方面,景邈的喉结处有一圈散不去的咬痕。无论哪方面,景邈相?信他都是全?胜。
迟羽果真?随着?景邈的动作,注意到同性脖颈处诡异的红痕,像牙齿咬的,又像是蚊虫吸了?血。
他是处男,没有经历,不解又不确定地皱眉,他没做声,以为景邈也和自己一样,养了?调皮会亲主人的大型犬。
景邈知道迟羽的目光落在他的脖颈,他用?指腹抚过喉结,轻笑出声:“哦,这里。白白咬的。下午我和她在……”
景邈神秘莫测地一笑,让落空的字眼在空气中悬停,留下怔愣的迟羽。
迟羽缓过神,一盆冷水浇得他醍醐灌顶,他拧头,像是受到莫大的羞辱,目光刺向景邈。
水汪汪的猫眼起了?层薄雾,闷胀到要让眼球溢出憎恨的血液。
什么叫作白有仪下午和他在一块?是发生那种事了?么?是、是么?他说她们要复合的意思?可是白有仪好像很喜欢自己?
那为什么还跟别的男人做/爱?是他一个人在自作多情?
沉钝的磐石压往迟羽心脏,在这即将暴雨的逼仄空间内,抽空氧气,窒塞到迟羽喘不上气,想到这一切可能是他自己自作多情,迟羽冲出保安亭离去。
没有同白有仪告别,践踏着?草苔,就像践踏他赤诚过的心意。
迟羽生气到头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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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熙不知道自己如何回的小区,他发消息拜托代驾不堵车了?来接他。代驾发来消息,暴雨令片区交通瘫痪,路上全?是看烟火大会到一半才离开的行?人,估计得等?到后半夜才能开出主干道。
代驾多要了?一部分服务费。
宋青熙去超市买了?把伞,主干道上堵满私家车,任凭他再有钱财,也没有办法解决群众产生的交通问题,更?不可能在商圈空降私人飞机。
宋青熙步行?了?几条街,才打到网约车,上了?车,司机见他全?身湿透,多收了?他洗车的服务费。
宋青熙无所谓钱不钱的,他头颅依靠在玻璃窗前,眼神如同死?灰,盯着?雨幕霓虹绚烂的窗外。
他和白有仪错过,伤心得只剩下疲惫。现在只想躲回家里,变成阴暗老鼠裹紧被?褥里休息。
回程的路出奇的快,十几分钟,宋青熙便到了?小区门口。
他扣上网约车车门的瞬间,一摸裤兜,意识到钥匙没带,他把整串钥匙丢在车上,给了?代驾。
好在小区和他别墅大门安装了?人脸识别,不过,人脸识别系统没有磁卡好用?,时不时识别错误。
宋青熙伫立在摄像头前许久,大门都没有开。
不得不麻烦保安,他面无表情地曲折指骨,敲响了?门窗。
保安室内。
白有仪正在躺在躺椅上,戴着?耳机打游戏,同事不管死?活地在地上打了?地铺睡觉。景邈却没离开,趴在办公桌上,像大学上课她们俩黏在一起做同桌,他托着?下巴,神采奕奕地盯看白有仪打游戏。
景邈喜欢陪伴白有仪,看白有仪玩游戏,就像回到她们同居期间的美好日子般。
“开一下大门。”宋青熙打破了?静谧。
他狼狈到没有精力维持刻意的礼貌。
白有仪讶异地盯着?头发湿漉漉,像在泥里打完滚回家的宋青熙,对?方明显因为她的玩笑而折磨得很惨。
内心些微愧疚,白有仪没想把宋青熙戏弄得垂头丧气,真?的对?他造成伤害。
她站了?起身,按下开门键。
眼见宋青熙没带伞,白有仪拿了?自己的伞出去。
景邈拧着?眉峰,匆忙一瞥,湿身业主的长相?和身材,奈大到和他撞型。
危机!
白有仪看见俊男,也太积极了?吧。他就在她身旁,还没死?呢。
景邈追出门。
宋青熙脚步无力地走进小区内,白有仪观察他的状态,她可不想把宋青熙搞生病了?。
“先生,没事吧?”白有仪关心,“这里有伞。”
宋青熙淡漠地睥睨白有仪一眼,什么也没说,举了?下自己手中的伞,表示他有伞,不想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