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1 / 1)

沈灼槐......

她深吸一口气,突然听到身后的门房内传来少年清脆的声音:“是姐姐在外面吗?”紧接着便是一系列细碎的响动,她猜测他可能又要从床榻上跑下来了,连忙转过身去推开房门,“我在呢,你给我好好躺着…哎,我说了不许动!你!...”

“姐姐,我可没有…”

“…我看到你爬上去的动作了!再快也不行!”

沈灼槐的脸色在阴沉的天幕下显得格外惨淡,他翠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小女孩的背,像是要烧穿她的背,再用目光刺死床上躺着的那个少年。

他静立半晌,见顾临渊无心再同他搭话,沉默着退入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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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嘚吧嘚:

小槐:我黑化了。

0054 第二十九章(2) 众生刍狗

伏湛撑着床榻半坐着,垂着眼尾委屈巴巴地望着门口一副泼妇姿势准备干架似的顾临渊,由于娇小玲珑的身板而显得分外好笑,他哽了半天,脸上肌肉逐渐回归控制,方才低声道:“我听说姐姐去皇宫里...”

顾临渊瞧着他强行把笑给憋下去的模样,强迫自己扯住飞扬的嘴角,故作轻慢的姿态倚着门框,抬了抬下颔道:“我要进宫做妃了。”

伏湛愣住了。

他发现她经常会忘记自己现在的体型根本不适合做戏精,哪怕她所说的是事实,此时此刻他也不会相信。

“那…那姐姐会带上我吗?”他抿了抿唇,生硬地扯出一句。

顾临渊刚想说让他和自己一块做一对凤凰飞进深宫里,想了想着似乎是现实生活的历史中真实存在的戏码,一时竟有些恍然,好一会儿她才将视线集中在等待下文的少年身上,哼唧两声:“你给爷乖乖养伤,养好了自然吃香的喝辣的少不了你!”

话罢,不等他多言,她一个豪迈的甩手用门挡住了他的狡辩,影二还在对着空气呢喃着之前那句话,她的身影在空荡荡的回廊里如时间静止般顿住,只剩下男人絮絮不清的低语。

今夜,这张网就将在这昏沉的夜幕之下缓缓收紧…

而阴谋编织的网笼罩的中心:皇宫,此刻正乱作一团。大皇子中毒陷入昏迷,身体沉入浴池中险些丧命,而他与宫女杜鹃的那些私密事也就此曝光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由于两人在昏迷时正干得如胶似漆,哪怕沉进水底、被人捞上来,如今放到床榻上也难分难舍。

当今圣上坐在皇位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下方跪着的几个儿子,其中包括刚苏醒的大皇子卫籍。他说什么也要跑过来献个殷勤,其他兄弟拦也拦不住,平日里虎背熊腰很是高大的男人如今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承受着另一个更加位高权重的男人的冷目。

“父皇…”卫籍额上的冷汗走走停停,就是不滴下来,生怕汗滴落在地上那一声轻响扰了圣上的心,“儿臣有罪...”

皇帝懒得舍给他一瞥,目光直直投向今晚被迫滞留皇宫的卫鞘:“查出来了么?”

卫鞘上前拱手,“禀父皇,尚未查出投毒者,目前已经将东宫的宫女及太监全部关押在偏殿,负责采购有毒鲜果的杨公公已经送去大理寺审了,估计今晚便能有结果,除此之外”他顿了顿,稍稍抬眼观察皇帝的神色,男人下颔微动,卫鞘会意,继续道,“儿臣发现,东宫宫女青采失踪了。”

皇帝换了只手撑着头,疲惫尽显眉眼之间。

“目前虽不确定青采的失踪时间及原因,但儿臣调查了与青采交好的…”他斜眸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大哥,心中暗笑,“宫女杜鹃,她说一个月前,青采手持一枚令牌出宫,她以为是大哥命她出宫,于是便没有向大哥报告此事。”

姐妹走了,也就少了一位竞争对手,青采容貌不俗,放在他这好色的大哥手下就是其他女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杜鹃这攀龙附凤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报告她的行踪,她估计巴不得青采就此人间蒸发吧。

“鞘儿如何打算?”皇帝没什么表情。

“儿臣以为,此事定有蹊跷,大哥被下毒一事可以从中入手。况且,此事时间可以追溯至一月前的重大凶杀案,儿臣以为两者势必存在牵连,还请父皇允许儿臣与大理寺少卿协同查明此事。”卫鞘表情郑重,语气却淡淡地没什么起伏,一如王座上的男人那般,若是顾临渊在场,定是直呼内行。

“善。”皇帝向后仰靠在华丽的座椅上,被皱纹挤压的眼扫过下方或是跪或是躬身的几个儿子,疲累地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然后在太监的搀扶下缓缓离去。他挪了几步,蓦地转过头望着下方岿然不动的卫鞘,声音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鞘儿,你随我来。”

卫鞘一惊,连忙跟了上去,留下三位面面相觑的皇子。

寝殿内灯光更是昏暗,烛火摇曳间将几人的身影不断拉长,如地府阴曹群魔乱舞,皇帝在阴影中坐下,看向卫鞘的视线陡然锐利起来。

“此事是否查明已经意义不大了,”他的嗓音蕴含着数十年的沧桑,“我知道很多事情,你们以为我不知道的…若我一一点破”

“父皇,”卫鞘面无表情地打断他的话,“您还有什么事请直说吧,你我之间无需留情面。”

老皇帝哈哈大笑:“好一个不留情面!那我便直言不讳了…”他低头喘了几口气,“我知道此事真凶是谁…但那已经不重要了,你的事情我可以不必追究,但皇室的威严不得被践踏…!”

“你把那个女人处死…你的一切,我既往不咎。”

0055 第三十章(1) 夜色之下

窝在被袄里的顾临渊突然打了个喷嚏,她瑟缩着身体裹紧了被子,呼出的热气被包裹在棉絮里,温暖着她娇小的身体。“好像要入秋了…”她低喃,手扯了扯被角,“明天得去要一床厚实点的...”

明天…她还能在这里待几个明白?“狡兔死,良狗烹”,如今计划已经进入收尾阶段,她也快留不得了吧?除非真像他说的那样做王妃,可她断不会这样做...她翻了个身对着窗户,苍白的月光透过窗纸朦朦胧胧地映着她眼前的事物,夜风鼓动着薄纸发出有一阵没一阵的响声。

要怎样才能脱困?卫鞘此人一旦认定了她不能走,那么哪怕她逃脱成功了,在千华宗那边也会遇到不少麻烦,指不定还要被抓回去…不,说不定在半路上就被当成通缉犯给抓回去了。她打了个寒战,将自己缩得更紧了。

…...

“父皇,一些事情不需要女人来定夺。”

“我知道,但人嘛…牺牲一些东西换取更大的利益,不是人性所趋吗?我只是给你一个机会,未来会有更多的取舍等待你,这是第一个。”

“呵...在你看来,我是一个会被女人耽误的人?不愧是你啊,卫景任,你当年下令处死我母妃时也是这样想的吧?取舍、取舍…所以你就舍了陪你一路爬上来的女人、舍了我那年幼的胞弟去取那异国公主的心?!”

“我知道你没办法做这个决断,因为你不认为一个女人可以决定你的成败,所以我来帮你完成这件任务。”

…...

叩叩。

顾临渊强忍着渗透进被窝的寒意爬起来,“谁啊?”她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门外无人应答,她揉了揉还有些混沌的脑袋,下床去开了门。

“顾小姐,这是您的弟弟托我给您送来的。”小丫鬟抱着几乎要挡住她半个身体的厚被子勉强探出自己的脑袋,顾临渊先是有些没反应过来,迷迷糊糊地嘀咕了好几句才恍然大悟,“...啊嗯,知道了,谢谢你...”

真暖和啊...她抱着被子往回走时恨不得把整个人都埋进去,仿佛这样等同于窝在伏湛的怀抱...等等,她在想什么鬼东西?操!

一不小心陷入恋爱脑的小女孩狠狠捶了自己几下,又躺回厚实的被袄里,她深知这个世界谈恋爱就是目的性恋爱,在未确定对方是不是男主的情况下谈恋爱就是给自己找不开心…当然,想当海王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