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1 / 1)

夜弼瞥她一眼,“这就是我第二个想不明白的地方了,王后想如何两线同时推进?难不成还可以影分身?”

这种关键问题想不明白就直接信任她了吗!!你也太随便了啊千机!!

顾临渊暗暗吐槽,面上依然保持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这就是为什么我希望你能够保证我支撑在这里”她和獠牙对视一眼,后者托起她的腰,脚尖轻踮地面,刹那间两人径直从原地飞跃而起,仿佛要扶摇直上冲入云霄,半空中的视野更加宽阔,但这还不够,她阖眸,感知的力量自手臂上的袭缓缓展开,一点点流向远处,便于她去“看清”东西两侧河水的走向。待獠牙稳住身形后,她双手一展,原本分开的河水骤然闭合,同时,两侧的河水再度涌起,形成两道对称的水墙,径直向已经撤兵的侧面扑打而去

“算了……先别杀魔王了,快解决那个麻烦的女人!”

夜弼微微一挑眉,随即很快将双臂化作翅膀飞至顾临渊身前。城楼上的人已经发觉了顾临渊的存在和重要性,在首领的指挥下将矛头转向了这个可怕的人族,无数附魔的利箭纷纷瞄准她的位置一齐飞来,白鹤轻呵一声,身体在空中轻盈地一旋,看似柔软的翅膀竟坚如铁壁,一瞬间将所有箭矢通通弹开。

就这些吗?他目光淡漠,扫向下方的低级魔族,相对高级魔族更加羸弱的身体无法支撑他们拉开更坚韧的弓箭,也没办法施展更强大的法术,这些看似阵势汹汹的箭雨在他的面前简直宛如小鸡啄米,那些箭头甚至伤不到他的一根羽毛。

嚓!

这个念头不过电光火石一闪而过,他圣洁纯白的羽毛便被一道火给燎黑了一圈。

夜弼猛然抬头,中央城楼的屋顶上缓缓升起一个瘦小的身影,而他的背后,漆黑的魔石构成他的肌肉、滚烫的岩浆构成他的血液,来自远古的魔族巨人从火光中脱去虚幻的影子,重新屹立于城楼之上。

和他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红瞳对视在一起,如同火上浇油般掀起对立,夜弼强压下内心对他的叛逆反抗,将翅膀收回体内,原本被燎伤的羽毛不过外表,并未伤及内里,但他很清楚,对面的那个家伙一旦使用全力,可就不是羽毛受伤那么简单了。

“臭小子,原来你早就从那里逃出来了?”夜戮粗犷的声音回荡在半空中,他身后的巨人却随之发出嘲讽似的笑声,显然后者才是他本来的态度。

“哈…”夜弼扯开唇角象征性地回了个笑容,“老爹,你的那些把戏困不住我的。”

都是做娘的玩剩下的玩意,夜戮凭什么这样不把他放在眼里?

将军双手环臂,似乎并不为他这些话所动容,“可惜如今你不过是个没什么用的医生,我让你一只手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打败你。”他嗤笑一声,少年人的面庞上承载着不属于外表的沧桑老练,“收好你的羽毛吧,我都要打喷嚏了。”他说的打喷嚏可不是普通的生理活动,夜戮将军声名远扬,各种传说都在民间赫赫有闻,其中便包含了他当年在阵前打了个喷嚏结果触动身后的巨人,导致对军的前卫直接被一把火烧得裤衩都没了。他这话放出来,城楼下的士兵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没想到夜弼更是不屑,圣洁美丽的容貌配上他鄙夷的表情在如此剑拔弩张的环境下实在唐突过分:“你有种抱着我娘的时候说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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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嘚吧嘚:上次更新得多一点所以这次就少一点。

0239 第一百四十八章(1) 离经叛道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哪怕是说话也要这样吗?夜弼只觉得一团火被捱在心底难以纾解,是他这些年离经叛道落下的火,也是和父亲对抗这么多年积下的火,他不能理解父亲执意让他掌握魔族兵权的行为,因为他始终更喜欢那种闲云野鹤的生活,只有亲人和朋友需要他的时候他才会出手相助归根结底还是他不喜欢拘束,做魔族的大将军固然风风光光,可背后要背负的责任也是沉重的,他自认为白鹤轻如云月,不该被这些东西压弯了腰。

夜戮却在此时大笑出声,粗犷狂放的声音如当年西北荒原上呼啸的干烈的风,“小子!”他从腰间抽出长刀对准自己从小宠到大的亲儿子,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犹豫,“想和你老子拌嘴皮子,先把你娘找出来吧!要是她在,老子现在给你磕个响头都没问题!”

“如果不是…”夜弼后半句话吞进了肚子里,他不该提及那个女人的名字,如果不是那些陈年琐事,母亲也不会早早避世归隐不再见他们父子一面,如今他们谁都找不到她,只是每个月都会收到她的一份信来证明自己平安无恙。

他顿了顿,最后在父亲不悦的目光下换了一份说辞:“你明知道你我都找不到她…”

下一秒,长刀裹挟着火焰巨人强大的威压径直袭来,夜弼长袖翻飞,白羽于空中躲闪不及,又被燎到不少,化为焦黑的灰烬零星落下,又是别有一番毁灭的美感,他圣洁的气质始终未被夜戮狠戾的攻势打破,一招一式都优雅从容,这都是母亲曾经的气场,如今他继承了她血脉的同时,将其一并完美学来了。

“那你说个屁!”夜戮啐了一口,长刀再次蓄势,很快又是一招横劈。夜弼躲闪不及,身后又有正在施法的顾临渊,无奈之下只好再次用羽毛构成壁障进行格挡,一旁的獠牙见状意图上前,可火焰巨人也随夜戮的意识伸出手召唤火焰,战势再次被拉平,可无论是一打一还是二打二,都不是一件简单轻松的事情。

“你保护王后,别让巨人动手。”夜弼侧过头吩咐獠牙,他知道,一旦火焰巨人动手,可就不是二打二这么简单了。

獠牙听命,又看向身后操纵大局的顾临渊,缓缓退到她的身边。

又一次被刀锋挫伤,夜弼稍稍后退一步,紧随其后的是夜戮激昂的吼声:“你太慢了!”他压下眉头,心底那股无名火起再次涌起、燃烧、膨胀,将他的五脏六腑都点燃、变得火烧火燎,作为医生,他会随身携带一些小巧的刀具,但这些小把戏根本近不了夜戮的身便会被他周身的热浪烫得柔软如泥,眼前的少年…不,这个男人,哪怕受到天赋的反噬而身体日渐回缩,他也不输任何将领一分气势,哪怕是魔族的孩子见了他也会害怕得躲进母亲的怀抱里,也只有他敢骑在他的头上耀武扬威 ? 。

……可那都是过去式了。

曾经在灰狼头顶开心笑着的小男孩,背弃了他设置好的道路,拿起了救人治病的药箱。

“太慢!”“太弱!”“你的防御脆得像纸!”…

夜弼咬紧牙关,目光如炬,熊熊燃烧的斗志在夜戮眼中却像是最好的调剂,他低下头挠了挠毛茸茸的耳背,依旧是一副轻视的态度:“这就生气了吗?哈哈哈…臭小子,你最好给我拿出点能打的招式来,从小到大,你除了读心和煮那些难闻的东西还会什么?也就你娘稍微心软松点口,不会逼着你到武场上练武…”“你都知道是逼我,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夜弼毫不客气地打断他。

夜戮的表情陡然沉了下来,“就凭你是我夜戮的崽子,我是你夜弼的老子!”

“那就来吧”夜弼终于再次将手臂从羽毛中化出,掌心里凝聚着火焰,正如他心中剧烈燃烧的那团心火,他的视线紧锁那双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红眼睛,只不过对面是兽类极具侵犯性的竖瞳,似乎从气势上,他这个做儿子的就输了一大截,“是不是只有我打败你的时候…你才愿意放手给我自由?”

“自由?荒谬的笑话!”夜戮长刀一挥,溅射的火焰甚至将身后的城楼屋顶点燃,首领大吃一惊,连忙鼓起勇气朝天上大喊:“将、将军,他们下面,可要全部攻过来啦!!”

这灰狼野起来便连战局也不管了,他的目标好像只有自家的不孝子,压根没打算搭理下方的攻城战可是个明眼人也知道,一旦对面全部攻过来,三面受敌的情况再加上往生河水的的威压,这谁守得住啊?

夜戮斜眸,喉间滚出一声冷哼,刀尖向下一指,火焰自刀锋蔓延向下,形成了一道火焰构筑的屏障,生生拦住了魔王军登上城楼的步伐,可那位置也很是微妙,竟一个士兵都没烧到,不过是拦住去路罢了。

“尔等,好自为之!”他甩下这句话便继续面向自己的儿子,刚才未说完的话此刻却又在面对他难看的脸色时难以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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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嘚吧嘚:森林中有一个神秘的洞穴,里面关押着很多恶灵,有一个看守者守着洞穴,有一天一个青年找到了这个洞穴,正准备摁机关打开大门,守穴人连忙大喊:不要开穴,会变得不幸!

0240 第一百四十八章(2) 离经叛道

夜弼知道父亲崇尚力量,却也希望他能够在思想上真正认可他一次但他能够找谁举例呢?在种群至上的魔族里,谁不是按部就班地走上属于自己的人生道路呢?实在不愿拿魔王同他作比,毕竟相对于黑蛇,自己所受的苦难和绝望实在是少之又少、自己的生活实在是过于幸福,以至于他每每面对缚杀,心中都是一片不忍至于他在黑蛇身上找到了何种共鸣,又是如何感到不忍,他不能明说,可当缚杀潜意识里开始反抗蛇母时,他竟有那么一丝的惊喜,就好像从好友身上看见了真正的知音。

不过归根结底,黑蛇终究还是盘踞在王座上的黑蛇,他虽然一而再再而三地违背蛇母,却还是始终在魔王的道路上渐行渐远。

“夜弼!”最先开口的竟是往常倔得和驴不二的父亲,白鹤猛然抬起头对上少年炽烈的目光,手中火焰仿佛受到同类的吸引而更是兴奋,“你可知对着干这么多年来,老子究竟烦你哪一点?”

无非是他不听父命擅自学医,也不愿习武练就一身腱子肉罢了…老生常谈的东西在狼族里他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荒原上一步步发展过来的种群,崇尚力量他能理解,只是总要与时俱进,包容差异,父亲老了,不仅是牙齿弱了,连同他的思想也随之停留在了那个茹毛饮血的时代,白鹤不屑的也恰恰是这种并不文明的杀戮方式,他行医问道这么多年,哪怕没有武艺傍身也可以解决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不是什么都需要拳头来说话的。

夜弼也是这样回答他的。缚杀常说他和夜戮之间缺乏一些有效的沟通,可一旦面对就会剑拔弩张算什么有效,还不如问问那威风的大将军凭什么每次都要逼他走自己的老路,他累了,也倦了,跟父亲斗争的这么多年,如果今天不能打个痛快,也没办法收场吧。

灰狼再次举刀。

可他的眼神却不是这样说的,第一次,夜弼在其中看到了不同于凶狠冷漠倔强或是任何应该出现在大将军身上的情绪。

…他为什么要想:应该?

“夜弼。”夜戮的嗓音低沉沙哑,“你从来都不明白为什么魔族得以存活至今。”

话音刚落,比此前更加骇人的火焰从刀尖涌出,形成了一大团火球,却只将夜弼团团包裹,就在火焰闭合的一瞬间,夜弼沉着冷静的声音从火焰的缝隙中隐隐渗出:“王后,叫他们继续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