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1 / 1)

这一幕她只觉得似曾相识,无论是沈灼槐质问的语气还是古怪的表情,她都觉得仿佛曾经发生过,但现实容不得她细想,伏湛已温声道:“发生什么事了?”

他的表情纯良无害,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沈灼槐见他如此平静,对比自己此刻的愤怒,似乎高下立判。对此他立刻作出反应,将表情敛了敛,微笑着看向顾临渊:“我来找自己的未婚妻,怎么,伏湛大人也刚好在吗?”

“啊哈哈...我昨晚不小心在这里睡着了,伏湛他过来看这些孩子,就发现我了。”顾临渊连忙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沈灼槐伸出手,示意她随自己离开,“那我怎么听孩子说,你们”

“童言无忌,”没等顾临渊开口,伏湛已先一步笑道,“沈兄大可不必当真。”

沈灼槐呵呵冷笑,“好一个童言无忌,是不是我再晚一步,我的未婚妻便要被你夺去了?”

“沈灼槐!”顾临渊实在有些受不了这僵持不下的气氛,而沈灼槐的话句句矛头对准伏湛,如果她不赶紧结束这场针锋相对,不知道他们要斗到什么时候,“够了...!伏湛并没有对我做什么出格之事,是你多想了。”

为了安抚他的情绪,她将手搭在他的掌心里,肌肤相触的一瞬间,他猛然收紧五指,将她的手牢牢握在手中,力气大得仿佛要捏碎她的骨节,疼得顾临渊挣扎着往后,可她越是想抽走手,他越是收拢手指。

“你!”

手上力道顿时一松,她长舒一口气,下意识往向身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的伏湛。后者正握着沈灼槐的手腕,一双紫眸掩盖在纤长浓密的睫毛下,目光锋锐冷冽。

隔着厚实的棉衣袖口,他用同等的范围十倍的力量圈着他的手腕,不同于四指的纤细,男人粗大的手腕更难以承受这般压力,更不要说沈灼槐本就瘦削,手腕上几乎没什么皮肉,一瞬间就被捏裂了腕骨。

沈灼槐的面容在他施力的一瞬间变得格外狰狞恐怖,可又在下一秒恢复正常,甚至带上了一丝楚楚可怜。他瞧了瞧正在低头揉着手的顾临渊,又瞥了眼面色冷峻的伏湛,刻意放颤嗓音:“…嘶我的手腕、好疼!临渊...”

顾临渊闻声抬首,顺着他话语中的暗示望向他的手,果不其然发现被捏到变形的腕口。她虽然是个睚眦必报的坏批,但面对这种情况还是得及时制止。沈灼槐一面对伏湛就不对劲也是她知情的,归根结底不能完全怪他。

“伏...”她几乎是只发出了一个音节,紫眸青年就果断松了手。

没了手腕上的力,沈灼槐一个趔趄向她倒来,可顾临渊还没来得及伸手接住他,一个身影已大步上前架住了他的双腋。伏湛居高临下地望着尽量使自己的头不靠在他胸膛上的绿眸青年,嘲讽般嗤笑一声。

“沈兄也是思妻心切,”他回过头对顾临渊道,“刚才是我操之过急了,这样,我帮你把他送回去吧?”

沈灼槐伤的是手,其实并不需要人送,但顾临渊凑近了一瞧,他似乎痛得连额上都起了层薄汗,一副虚弱无力的模样,她欲言又止,只好点点头。

“...不用了,”沈灼槐用健全的那只手撑着伏湛勉强站稳,咬牙切齿时挤出剩下几个字,“多谢伏湛大人的好意。”

伏湛笑眯眯:“不用客气,尽主人的本分罢了。”

沈灼槐还想说什么,顾临渊连忙冲上前揽住他的手臂,“那下回见啊,拜拜!”她恨不得光速逃离现场,哪想着让他们继续吵啊,看沈灼槐这模样,估计又要在床上休养个老半天了吧?

她默默叹下一口气,这个细微的表情变化却被身边的青年敏锐地捕捉到,他软下嗓音,用很可怜的语气道:“对不起...临渊,我给你丢脸了吧?”

顾临渊哽了哽,想承认又觉得不太好,想否定自己血亏。

思来想去,她语重心长地说:“这样,下次要是没看见我也不需要这么慌张,在冬季过去之前,我不会离开这里的。而且...你也没必要把戏演得这么真,我们实际上并不是这种关系,对吗?你那样都吓死我了...”

沈灼槐低下头,“对不起,我看到他就会忍不住控制自己...”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提前回来,他说是事情早些处理完了。”顾临渊轻叹一声,替他把门拉开,“不管怎么样,你还是好生休息着,事情都交给我就好。”

“临渊...”

临走之前,沈灼槐突然拉住她的衣袂,他的手腕已经完全长好了,根本看不出一丝骨裂的痕迹,“他的力量很强,很危险,你你要小心。”

“知道了。”她点点头。

完全没放在心上。

“我是怪物,我也很危险。”他低喃。

“不会的,我相信你能控制住自己。”她安慰道。

“但愿如此。”他躺了下去,小声嘀咕,“如果你身上沾满他的气味,我迟早会疯掉。”

“什么?”她没听清。

“没什么...去吧,临渊。”

作者嘚吧嘚:这一周要赶论文了家人们!!!我尽量多写点!!!

0166 第一百章(2) 高下立判

......

顾临渊走出门外,遥遥便传来马蹄哒哒的响声,她抬眸沿声望去,只见一人骑着马儿踏雪寻来,止步于她的面前。来者翻身下马,动作飒沓利落,披风上积攒的碎雪随着他的动作而散了一地,宛如那一块地上又下了一场小雪。

“你是骑马赶来的吗?”她想伸手去摸,黑马鼻头一振,喷出一阵热气。

“嗯,”伏湛牵着缰绳,拍拍黑马的头,马儿乖顺地贴着他的手掌,似乎在示意他抚摸自己,“太久没有骑了...生疏不少。”待马儿的呼吸在他掌心里平缓下来,他才托着它往她的方向送,“你摸。”

柔顺光滑的皮毛,绝非一般人家能养出的良马(外表上)。顾临渊暗暗感慨伏湛的阔绰,一面又并不过分意外,毕竟他能养活整个村子,能好生养一匹马并没有难度。

“它有名字吗?”她笑着问。

伏湛摇头,“随手牵来的,它很听话。”说到此处,他的唇角上似乎都抿起几分笑意,“我骑马的次数寥寥,以前偶尔会狩猎,最近一次是”他顿了顿,“一个平平无奇的早晨。”

“早晨?”还平平无奇?

他“嗯”了一声,“和今天一样的早晨,很早很早,我骑着马在主城的街道上,不过那时并不是下雪,而是下雨...”

昨夜、不止是昨夜,这几日都是大雪,估计将棠梨村四面八方都堵了个严严实实,马车是铁定进不来的,他也只能靠快马加鞭赶过来了。只是...既然村内并无要事,他又为何要这么着急呢?

她看不透这个看上去纯良英俊的青年,再加上沈灼槐和她提及过的一些信息,她总觉得这其中也并不简单,如果贸然出手,很可能会把他和沈灼槐的矛盾从暗处摆到明面上来,那样她也会如同遭遇两面包夹芝士一般左右为难。

“...这匹马看上去这么漂亮,还好我前几日打扫时发现了一个废弃的马概,应该整理整理可以用,”生怕被他发现自己的走神,她连忙换了个话题,又指了指街角,“就在那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