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一跃而下,迈步走向大堂,行至胡梦身前时,点头一笑。
纵观俪郡文武,唯胡梦一人入楚天之眼,可称为官。
邱白断臂血流不止,本早该昏厥,或是因心中恨意之称直至此刻竟还清醒着,只是眸子已然浑浊。
楚天居高临下,淡淡瞥了邱白一眼,道,“邱大人,你可知罪?”
邱白闻言,本应失血过多而已无多少血色的脸颊更是煞白三分,面色惨然,方才楚天之举皆入其眼。
邱白未曾料到的是,朝廷竟已知晓俪郡之事,心头不禁苦笑,苦心瞒了这么多年,几乎任凭蔡岸摆布,只为活命……可纸终究包不住火,终究会有东窗事发之时。
邱白强忍手臂剧痛,点了点头,断断续续道,“下官知罪,下官……下官只求一死,望大人成全……”
楚天嗤笑一声,道,“想死?如今却还不是你死的时候,你还未将这些年所行的恶事一桩桩一件件的公之于众,怎会让你死,谁又知道你还有没有党羽?你应当知道你所犯之罪有何后果,岂是你一人死便能了结?”
楚天屈指一弹,一股劲力射出,封住邱白穴道,片刻之后,断臂止血竟已被止住。
邱白面露绝望之色,缓缓闭上眼睛。
楚天冷哼一声,道,“邱大人,你还未曾道出兵符何在,可莫要装死……是邱大人你自己交出来,还是逼你交出来?楚某之手段,可远非断臂之痛如此简单……邱大人可愿尝一尝?邱大人当知,纵是没有你的半块兵符,有太子玉佩在此,亦可调动俪郡之兵,所以,邱大人还是莫要自讨苦吃的好……”
邱白身体一颤,蔡岸如此恐怖的人在楚天手下都过不了一招,他可是瞧见过七境武夫是如何折磨人的,那凄厉的嘶吼声让他整整半月不敢熄灯入眠……若楚天要有心要折磨他,岂不轻而易举变了让其生不如死。
邱白手指大殿案首,颤道,“兵符藏于大殿桌案下左数第三块青砖之下……”
说罢,邱白缓缓闭上双眼。
楚天冷哼一声,道,“善恶到头终有报,你早该想到会有今日,若非是现在还不到你死的时候,真想将你凌迟处死,碎尸万段,以祭两村数千无辜百姓在天之灵……”
楚天强行压下心头怒火,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又道,“胡梦胡大人,劳烦你将邱白押至大牢,再请个郎中为其诊治,莫要让他现在死了,以待刑部之人下查此事。”
“诺。”
胡梦重重的点点头,叫上几名兵卒将邱白抬出大堂。
楚天行至桌案,照着邱白之言,果然找到兵符,不禁一笑,倒是藏了个好地方。
楚天又迈开步子,往内堂走去,行至岸身前,蔡岸之状,却也比邱白好不到哪儿去。
楚天一击,剑气侵入蔡岸体内,不仅伤其五脏,致其五脏六腑俱损,身受重伤。且剑气毁其经脉,又沿着经脉入其丹田,将蔡岸一身修为化为虚无,纵是蔡岸痊愈,亦与废人无异。
蜷缩在地,五脏有如万千只蚂蚁在叮咬,让蔡岸生不如死,面目扭曲。
楚天淡淡瞥了一眼蔡岸,目光冰冷,并无一丝同情之意,此人纵是死上千次万次,亦难抵其犯下的罪过。
这是一个刽子手,手上占满无数无辜之人鲜血的刽子手,不值得人可怜。
楚天低头,轻笑一声,道,“不知昔日你折磨他人时,是否有想过,有朝一日你亦会受生不如死之苦?”
蔡岸抬头,直勾勾的盯着楚天,切齿道,“你……你……你究竟是何人?蔡某纵横江湖这么多年,从未听说过有似你这般年纪的八境武夫……”
楚天摇摇头,叹气道,“真是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区区七境武夫,也敢谈纵横江湖?你以为你是鹤鸣山上的那个老牛鼻子?你不知道,并不代表没有,这天下之大,你不知道的事何止千万?”
第67章 斩尽杀绝
蔡岸目光怨毒,死死盯着楚天,又咬牙道,“莫非……莫非你真是皇帝派下来的?”
楚天嘴角一勾,面露笑意,道,“你以为呢?”
倏地,蔡岸双瞳一缩,眸中尽是惊恐,似在自语,又似在与楚天言,道,“不可能……你怎么会是皇帝派下来的,皇帝怎会知晓此事……若皇帝知晓此事,那……岂不是也知晓使团遇害一案的真相……怎么可能……不可能……”
楚天瘪瘪嘴,冷笑道,“尔等还真以为尔等所行之事天知地知?瞧瞧你现在的模样,是否会让你想到昔日被你折磨的无辜之人?”
蔡岸心底已然绝望,原来一切朝廷都已知晓,既如此,那组织又岂有不亡之理?
蔡岸自知自己所行之事足以死上千次万次,绝无活命之机,故索性缓缓闭上双眼,等待死亡的来临。
楚天嗤笑一声,道,“想死?哪会这么容易便让你死?”
说罢,楚天屈指一弹,一刀无形剑气掠入蔡岸体内,钻入其已破损不堪的经脉之中,剑气在体内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
片刻之后,蔡岸体内已为无数道比牛毛还要细上三分的剑气充斥。
剑气若凛冬之风,似冰山之水,让蔡岸受生不如死之苦。
之前一股剑气还未除,如今这股剑气恰似雪上加霜,蔡岸如今已然知晓何为生不如死,周身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毛孔,无一不在剧烈的疼痛,蔡岸不知上刀山,下油锅是何感觉,不过在他看来,如今所受之痛却也要相差无几。
蜷缩于地上的蔡岸在哀嚎,在嘶吼,十指挠地,指甲早已翻起,鲜血淋漓,其状与恶鬼无异矣。
“你……你……你究竟要做什么……”
短短几个字,蔡岸却花了许久方才道出。
楚天一拂袖袍,一股清风拂过蔡岸身躯,清风带走两股剑气,让蔡岸暂离剧痛。
楚天冷冷道,“楚某要知道山南西道其余诸郡有多少郡已控制在尔等手中,是以何种手段控制?若不愿说也无妨,楚某有的是手段可以让你开口……”
蔡岸闻言身体一颤,他已不想再受那痛不欲生之苦,死,竟已成为一种奢求,连忙道,“梁郡已为组织所控,俪郡本也应在今夜归于组织之手,然……至于其余诸郡,据我所知,却还未落入组织之手,不过亦最多到明天夜里,山南西道诸郡便会大多为组织所控……”
忌惮的瞄了瞄楚天,蔡岸又道,“而诸郡官员为何会听命组织为组织办事,乃因官员或是已为组织中人,或是有把柄落入组织之手,有杀头的罪为组织所知……故而只能任由组织摆布。”
楚天眸子一眯,这蔡岸此刻所言倒与之前不经意间说出的没有出入,遂又道,“你可有名单?还有,这组织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蔡岸摇头,道,“名单乃慕容云所书,具体有何人或许只有他以及他身后之人才会知道。”
楚天微皱眉头,目光闪烁,在思索,又道,“你可知组织欲要何时起事?”
蔡岸摇头,道,“只叫我将俪郡兵马控制于手,却未道起事时间,不过剑南关已破,起事之期定然不远矣,否则不会让于今日便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