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有人一脚踹开府门，驱马而入，马上坐着一面目凶狠，形如匪人的壮汉，手持一把九环刀，身着一身黑色盔甲，周身杀气腾腾，有如一尊杀神。

其后有无数兵士鱼贯而入，皆身着一身黑甲，手持长戟。

“江鸣……”

邱白怨恨道。

江鸣爽朗一笑，道，“末将见过邱大人。”

未待邱白开口，江鸣冷哼一声，眸子一瞥一众私兵与一众官员，长刀一挥，喝道，“五息之后，若还有手持刀兵者，不下跪者，杀无赦。”

“诺。”

一众兵士齐呼。

府内府外三千兵卒齐呼之声何其恐怖，竟宛如雷霆，让众人只觉震耳发聩，已有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又见邱白私兵眸子一瞥邱白，又以余光悄然瞄向江鸣。

倏地，江鸣手中大刀一挥，于虚空有阵阵音爆之声传出，一刀劈下，寒芒一闪，竟有两名私兵被其一刀硬生生劈为两半。

江鸣冷哼一声，道，“再有迟疑者，休怪本将无情，定斩不赦。”

于是，一众私兵连忙丢下手中兵刃，跪伏在地，眨眼之间，院中一众官员除去胡梦，邱白之外，已然尽皆跪倒。

邱白面上已无一丝血色，颤道，“本官供尔等吃穿，尔等竟如此待我……”

江鸣眸子一眯，瞥了一眼胡梦，冷哼道，“既你不愿意跪，那本将就送你去死。”

说罢，驾马往前行了几步，作势就要一刀劈下。

胡梦微闭双眼，面露讥讽之色，一副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之状。

又嘴唇微动，喃喃道，“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江鸣手中大刀眨眼睛已至胡梦身身前二尺，眼见下一刻便会身首分离。

楚天手捏二指，眸子微眯，已有要救下胡梦的心思。

却见蔡岸长袖一拂，袖中掠出一柄匕首，直奔长刀。

锵……

一声轻响，匕首挡下大刀。

蔡岸轻笑一声，道，“江将军息怒，蔡某观此人颇有气节，而蔡某最喜的便是折磨这些所谓自觉有气节之人……待此间事了，此人便交于我了。”

江鸣深深的看了一眼胡梦，心头不禁一阵战栗，他曾有幸见过蔡岸是如何将一个人折磨得生不如死，饶是他杀人无数，亦颇为胆寒。这胡梦方才若是死在他刀下倒也痛快，如今，却要受生不如死之苦……

江鸣虽与蔡岸算得上是一条船上的人，可对蔡岸这个变态亦是有三分心悸。

江鸣拱拱手，道，“堂主既已开口，江某便留他性命便是。”

“谢过将军。”

蔡岸微微躬身，随即迈开步子，往邱白而去。

蔡岸走得极为缓慢，拖着步子，布靴踏在青石之上发出簌簌的声响。

声音虽小，却有如索命的梵音，让瘫倒在地的邱白以双手撑地，不住的后退。

蔡岸嗤笑一声，道，“怎的如今邱大人没有方才那般胜券在握的意气风发了？”

见邱白不语，蔡岸又道，“邱大人，兵符在何处？”

邱白眸中虽尽是恐惧，却也不住的摇头，道，“想要兵符，痴心妄想，有本事便杀了本官……”

蔡岸咧嘴一笑，猩红的嘴唇分外吓人，形如恶鬼刚刚生啖血肉，冷声道，“怎的邱大人如此冥顽不灵……真叫人头疼，本因大事要紧，不欲与邱大人清算昔日之账，既如此……那蔡某便要好生与邱大人道一道往昔了。”

“什么昔日之账……要杀便杀，休要多言。”

蔡岸眸子眯起，目光如刀，死死盯着邱白，冷声道，“蔡某想问邱大人，可还记得二十年前城南三十里外的樵夫一家否？”

“什么樵夫？本官不知道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蔡岸眸中掠过杀意，道，“邱大人果真是贵人多忘事……不过也是，似邱大人这般高高在上，做过的伤天害理之事不计其数，又怎会记得区区两条人命呢……”

蔡岸蹲下身子，惨然一笑，道，“大人虽是贵人多忘事，却总该记得红儿吧？”

第63章 以血染衣

话音一落，邱白似是想到了什么，身躯一颤，手指蔡岸，道，“你……你究竟是谁……你怎会知道红儿……”

蔡岸嗤笑一声，道，“看来邱大人还不算是健忘，竟还记得……不过想来也是，虽只是一个妾，可为纳此人，大人也可算是痛下杀手了……”

倏地，邱白双瞳一缩，颤声道，“你……你……你究竟是谁……怎会知晓往昔之事……”

蔡岸咧了咧嘴，又一舔嘴唇，道，“邱大人，在下便是昔日你以为死了，却未死的樵夫之子呀，大人还记得否？”

邱白眸中写满震惊，不住的摇头，道，“不可能……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没死……身中三刀跌入河中，你怎么可能没死……”

蔡岸摇了摇头，将衣袍拉开，露出肚皮，只见其肚皮之上三道触目惊心的长疤让人心悸……

蔡岸一指肚皮上的三道伤疤，狞笑道，“邱大人，可是这三刀否？”

刹那间，邱白本就惨白的面色更是再无一丝血色，眸中皆是惊恐，道，“原来是你……原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