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1 / 1)

楚天皱起眉头,在鹤鸣山五载,一静道人未曾下过鹤鸣山,如今却到了这广县,却是何故?

一静道人面带淡淡的笑意,眸子深邃,有如汪洋,让人不知其心中所想。

楚天一正心神,目光移至一静道人之身,在鹤鸣山之时,楚天虽只与一静道人见过三次,可三次相见却并不愉快。

楚天于鹤鸣山杀鸡宰羊,让鹤鸣山上不少道人心生不满,若非老道,或许楚天早已被赶下鹤鸣山。而一静道人,则是对楚天最为不满之人,若无老道,或许二人早已有一战。

“莫非乃是皇帝之布局?”

楚天心中思虑,出长安之时楚天不知吕一不仅早已入江湖,且于江湖中已暗中培养剑一等人。楚天方恍然,原来皇帝已早想对江湖动手。

道门与朝廷关系自然不必多言,昔日若无道门相助,楚秋或许登不上帝位,如今道人下山,让楚天不禁想到许多。

二人对视,却未曾言语,一时天地有些许寂静,或是因之前楚天与老和尚的一战余波未去,故又平添几分肃杀之气。

百丈之外,剑一众人亦察觉到了气氛十分诡异,不禁面面相觑。

道门与朝廷之关系天下皆知,可为何如今会如此压抑,如暴风雨前的宁静,下一刻即会天雷阵阵,暴雨如注。

楚天吐出一口浊气,道,“原来是一静道长,多日不见,安好否?”

一静闻言,面色平淡,只轻声道,“昔日在鹤鸣山之时,贫道不知为何师叔会如此放纵你,下山之后方知原来那个无法无天目无尊长的小道士,竟是大楚之储君……”

第186章 欲杀者,殿下也

一静道人眸子深邃,饶有深意的一笑,意味深长,对着楚天躬身,拱了拱手,轻声道,“贫道一静,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楚天面色阴沉,心中有隐隐的不安,问道,“道长下山,所为何事?”

一静一笑,只淡淡吐出二字,道,“杀人。”

楚天眸子一眯,笑问,道,“不知道长欲杀人,以道长之修为,天下间又有几人是道长一合之敌?如此,倒让楚某好奇究竟是谁,竟让多年未下鹤鸣山的道长亲自下山。”

一静一捋胡须,笑意盈盈,道,“太子殿下此言差矣,天下之大,能人何其之多?不久之前,吕一领着九位剑者杀上天山,天山染血,一战之后,吕一扬长而去,佛门无可奈何,这才可称天下无几人是其一合之敌。方才殿下如多年之前的师叔一般,剑斩九境,这,才是天下无几人是一合之敌……如贫道这般之人,又怎敢受殿下此赞?”

楚天面色一变,吕一与九名剑者杀上天山之事还未传到江南,故楚天并不知晓,闻一静之人,楚天心头震惊。

在山南西道之时,楚天曾言若是不死,定要踏平天山,楚天还未曾去做此事,吕一却已先行之。

天山染血,大楚立国已有四百年,可从未发生过这种事,佛道之争佛门虽落入下风,可佛门终究是佛门,高手如云,江湖中又有谁敢杀上天山?白衣剑仙之举,必然会震惊天下。

楚天面上惊色未褪,又闻一静轻声道,“几十年来,师叔一直不肯将七杀步传于贫道,贫道不解,原以为或是因师叔觉得贫道之修为尚浅,故未传之……贫道却未曾想到,师叔竟将七杀步传给了你,不只是贫道没有想到,鹤鸣山上下道人又有谁人可想到?”

一静望着楚天,神色有几分复杂,又道,“哦,对了,殿下定然不知七杀步意味着什么……从师叔以七杀步一剑斩杀九境之人后,天下人皆言得师叔七杀步传承者,为下一代的道门掌教,鹤鸣山上下道人皆是如此想……可惜师叔却将此法传给了殿下你……师叔他老人家的想法却非贫道所能猜透……殿下为储君,焉能为道门掌教?”

楚天眉头一皱,此刻方知心中的不安来自何处,不禁摇头一笑,道,“老道何时说过习七杀步者为下一代道门掌教?只不过是一静道长你自己以为的罢了,与老道何干,与楚某何干?”

楚天轻叹一口气,道,“一静道长,怎的你这个道门之人亦如佛门之人一般,杀个人都还要给自己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是为求心安?不过,道长的这个理由,似乎也算不上好理由吧?”

一静道人闻言,轻笑一声,道,“世人皆赞殿下之智近乎于妖,如今看来却是不假……殿下怎会知道,贫道要杀之人便是殿下你呢?”

瞥了一眼地上老和尚的尸体,一静道人又道,“不过殿下却是说错了,若今日未见殿下施七杀步,或许贫道并不会杀殿下,不过如今,殿下却是非死不可矣……殿下是要一战之后死于贫道剑下,还是要闭目待死?”

第187章 何为剑者

楚天淡淡一笑,道,“命在此,道长想要,来取便是,至于是道长步老秃驴之后尘,还是楚某魂归九幽还得一笑之后方会知晓。”

说罢,楚天轻拂剑身,喃喃道,“广县,太子于佛门九境老僧一战,不敌,亡于老僧之手,而后一静道人力战老僧,斩之,如此,道长你既可向朝廷交代,亦可向老道交代,非但无过,反而有功……妙极,妙极……”

一静道人大笑一声,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殿下也。”

话音一落,一静道人手捏二指,凌空一挥,指尖直指虚空,背后长剑出鞘,舞于虚空。

长剑出鞘的刹那,乌云卷动,虚空中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一静道人二指一挥,漩涡中有气流入长剑之中。

长剑在瞬间绽放出绚烂光华,剑气直冲云霄。

这个在江湖上名声不大的道人,此刻却让剑一等人心头震惊,世间隐世高手竟如此之多,虽仅仅是拔剑而出,可在剑一等人看来,其势已不亚于吕一,亦是一个站于人间之巅的剑仙。

楚天面色沉重,虽从未于一静交过手,可早已知晓天下人虽知晓一静者不多,可一静之武学修为在鹤鸣山乃实打实的仅次于老道。

而见一静长剑出鞘之状,楚天心头凛然,不曾想一静竟已到了如此境界,其道已隐隐于天地契合,乃为九境之巅,若之前未与佛门老僧一战,或还可凭七杀步与其一战,可如今真气已所剩无几,此战却是必败无疑。

然楚天却淡淡道,“道长之境界楚某在鹤鸣山之时已然知晓,道长又何必故意如此?莫不是道长乃为戏子,将此地当成了戏台,要在此处唱一出大戏给楚某一观?”

楚天饶有趣味的望了一眼一静,又嗤笑一声,道,“方才楚某与老僧一战之时不见道长,待楚某力竭之后才出城一见,如今却在此扬威耀武……道长如此,不怕丢了尊师,丢了道门的脸面?不过也是……道长如今又怎还会顾及道门,估计故去的师尊,能与佛门成一丘之貉之人,你又还能要求他怎样呢……”

之所以出言相讥,楚天却也是无奈之举,此战必败,若乱其心智,或可拖延片刻,让剑一等人离去,不至于在此丧命太多人。

至于胜,楚天并不敢想,已至九境之巅的道人,又岂是是一个真气已尽之人可以胜的?

却见一静非但未曾动怒,反而面露淡淡的笑意,一瞥百丈之外的剑一等十余人,憋嘴道,“殿下,你以为如此他们就不用死?今日,一个都走不掉……而且,只会让他们死得更快……”

语罢,一静道人凌空一握,虚空中闪烁璀璨剑芒的长剑落入一静之手。

起风了,好大的一阵风,刚刚落地不久的土尘又受无妄之灾,烟尘滚滚,乃剑罡所致。

一静轻挑一笑,一步迈出,下一刻,竟已至十丈之外,直奔百丈之外的剑一等十余人,乘风而去。

剑一等人面露惊骇之色,众人虽皆为六境之上,可在与目光交接的一瞬间,却如遭雷击,心中大惊,暗道一声,“此人之强,难以想象……”

楚天闻一静之语,苦涩一笑,见一静掠向剑一众人,楚天大惊,未料到一静竟如此狠厉,欲要一个不留。

楚天一正心神,怒喝一声,道,“匹夫,你敢……”

说罢,楚天一物手中之剑,斩出一道剑气剑气如匹练,朝着一静掠去。

剑气所过之地泥石飞扬,地上已有一个巨大的沟壑,土尘中有剑气残余,森然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