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将军持血卫之令,下官怎敢不信……”
徐天华苦涩道。
“把云乐逸带上来吧。”
一道轻柔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众人抬头,声自春风楼中传出。
“莫非春风楼中还有人?”
闻言,葛涛对着春风楼拱手行礼,道,“诺。”
徐天华面色大变,“楼中是何人?为何能让一个朝廷正四品中郎将如此恭敬?”
然此惑却无解也,葛涛自然不会告知春风楼中正是太子殿下楚天。
葛涛冷眼一瞥云乐逸,捏指为刀,斩出一道刀气,本就因与元谋仁一战已身受重伤的云乐逸已无力挡住这道刀气,只能眼睁睁看着刀气入体。
刀气掠入云乐逸体内,在其经脉中肆虐,经脉皆损,然刀气仍未罢休,直入其丹府之中。刀气如刀,在瞬息之间竟已将云乐逸丹府刺破,真气流逝。
云乐逸瞪大双目,嘴角溢血,恶狠狠的盯着葛涛,颤声道,“你……你竟敢废我修为……”
丹府已破,真气流逝,七境之修为在顷刻间化为虚无,云乐逸已成废人。
葛涛望着云乐逸,面无表情,只淡淡的道,“再多言,杀了你。”
煞气自葛涛双目掠出,云乐逸见之,不禁周身亦颤。
葛涛出身行伍,久经沙场,所杀之人不计其数,煞气,如汹涌之波涛,云乐逸只觉堕入深渊之中,耳畔有恶鬼之嘶嚎,让其胆战心惊。
“你……”
云乐逸不敢再语,瘫倒在地,如一摊烂肉,让人难以想象其在一炷香之前是何等的不可一世,盛气凌人。
葛涛伸手,将云乐逸拎起,缓缓踱步,见元谋仁在其身前未曾让路,只冷冷的瞥了元谋仁一眼。
剑一一众目光齐聚元谋仁之身,眸子眯起。
刹那间,半步七境的元谋仁只觉有寒气刺骨,是为剑气,让其如堕冰窟,真气之流转竟也缓慢三分,何其惊人。
元谋仁苦笑一声,徐天华都未敢多言,元谋仁又怎敢有意阻挠,之所以立于葛涛身前未曾挪步,只因其心中思绪万千,愣愣出神而已。
元谋仁面露歉色,对着葛涛躬身行礼,未曾言语,默然退离。
葛涛饶有深意的望了一眼元谋仁,随即拎起云乐逸往春风楼而去。
“所有人,退出十丈之外,违令者,杀无赦。”
葛涛之语自春风楼中飘出,掠入众人双耳。
剑一一众闻言,心意一动,化为淡淡残影,眨眼间已封锁住春风楼八方,虚空中皆为剑意,让人心颤。
徐天华皱起眉头,又深深叹了一口气,一抬手,众人退出十丈之外。
元谋仁行至徐天华身旁,低声道,“徐大人,此人真是正四品中郎将?”
“有血令在手,的确是血卫之将。”
“有无可能是伪造之物?”
“血卫为陛下亲兵,血令为高人所制,绝无伪造的可能……而且,又有谁人敢冒充血卫,言其奉太子殿下之令……”
元谋仁眉头已皱成一个川字,大惊,道,“若真是奉太子殿下之令……岂不是说明,陛下要对江南之地动手了,而云家,只是开始……”
徐天华苦涩的点点头,眸子深邃,不知在思虑何事。
“传闻太子殿下已在厢县出现,在彻查南凤渠运盐官船倾覆一事,传闻太子之智如妖,若太子殿下查到……我等岂不是……”
元谋仁颤声道。
徐天华苦笑道,“如果太子殿下查到?哪里还有什么如果……若太子殿下未曾查到官盐之事,又怎会要缉拿云乐逸?”
“你是说,太子殿下已查到了……怎么可能,这才多少时日……”
“慕容云是何等人物,老王爷又是何等人物,在山南西道谋划多年,太子殿下不也在短短时日内平息了山南西道之乱,更让慕容云道出官员名单,让山南西道改天换日……又还能有什么不可能的……”
突然,徐天华眸子一凝,道,“今日是不是运了一批盐回来?”
元谋仁点点头。
未待元谋仁开口,徐天华已低声道,“速速去将这批盐处理掉,莫要留下一丝痕迹,还有,该处理哪些人你应当清楚,不可让他们活过今夜,快……”
“可是……这批盐可花了不少银子……”
徐天华气急,道,“是性命重要还是银子重要?若是葛涛查到蛛丝马迹,知晓你府中之盐是为南凤渠覆船之官盐,你我焉能活过今夜?即使太子殿下知晓覆船一事乃为盐帮漕帮所为,要定你我之罪亦需证据,云乐逸为人证,你我可道其诬陷,死不认账,可若是官盐被寻到,你我焉有活命之机……你回去之后收拾收拾,这宣县,待不得了,早晚会查到你我身上,这是诛三族的大罪,过了今夜,你我各寻去处吧……”
元谋仁思虑几息,方重重的点了点头,对着二十余持刀壮汉示意,欲离开此地。
恰在此时,望月楼中又有一道人声幽幽传出,道,“无令,不得离开此地,违者,杀。”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尤以徐天华与元谋仁最甚。
二人面面相觑,虽未语,然二人皆从对方目光中瞧出骇然之色。
二人又摇了摇头,官盐运至元府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楼中之人又怎会知晓?可若是知,不让众人离开此地又是何故?
徐天华思虑片刻,对着元谋仁使了个眼色,元谋仁知徐天华之意,一正心神,轻吐一口浊气,望了望春风楼,迈步而出。
“葛将军,在下未曾犯事,之前还因徐大人之语而对云乐逸拔刀相向,欲斩贼人,问的如今却不让人离去,此是何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