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未见太子殿下,本以为是因其伤势未愈,未曾想到竟是去了凤来郡……又侦破大案……你说太子殿下是不是真为仙人下凡,又或是灾星临尘,不然,怎会走到何处,何处即有大案发生……”
“太子殿下出长安之事本官倒是早已知晓,本以为殿下会去江南,却未料到竟是去了凤来郡,恰遇南凤渠覆船一事……”
“去江南?为何会如此以为?”
“莫非南宫大人不知?”
“在下确实不知,望邓大人指点迷津……”
“殿下想动江南已非一日两日,南宫大人为官多年,怎会连这个都不知晓?”
“邓大人,你是说……”
“嘘,慎言,莫要多生事端,这朝堂之上有不少官员皆出身江南……”
因齐王之事,鲁王,誉王二人心头本皆为喜色,忙着笼络为齐王之人的官员,可称不亦悦乎。
然经朝堂之事,二人面色已是阴翳至极,二人不知为何楚天又堪破大案,又会立下大功,不知为何楚天运气会如此之好,心头已怒至极致。
二人四目相对,却未言语,只冷哼一声,而后扬长而去。
……
江南道东海郡东海县。
官道之上,一人满脸胡茬,又蓬头垢面,已难以瞧出其真容,着一身已尽是补丁的麻布长袍,一双靴子亦已破旧不堪,露出脚趾,其状三分似乞丐,七分如疯子。
秋风阵阵,股股恶臭之气自疯人身上飘散,惹得官道上的行人纷纷捂住口鼻,双目怒视疯人。
“爹,这个人好臭啊……”
“霄儿,你定要好生念书,听先生的话,不然,日后亦会如这疯人一般,受人嫌弃,记住了吗?”
“孩儿记住了……爹爹,你看这大叔的衣袍,靴子都烂得不成样子了,好可怜,要不爹您把您不要的旧衣服鞋子给他,咱们帮帮他吧……”
“这天底下有多少人如这疯子一般,咱们又能帮得了多少?咱们又不是什么富贵人家,能让自己不饿肚子已是天大的幸事了……官府都不管,咱们又怎能多管闲事?”
“可是……”
中年男子未待幼童说完,却已冷眼一瞪,故幼童不语,只得楞楞的盯着疯人,目光有些许复杂。
有几分怜悯,又有几分不解。
幼童不知,为何那些本就要丢弃的旧衣物,父亲竟不舍将其赠予这疯人,天已渐凉,幼童隐隐为疯人担忧,不知疯人穿得如此单薄,害如何度过这个寒冬……
或是因疯子身上气味实在恶臭难忍,又或是因担忧幼童再语,因而男子步伐不禁加快几分,不多时已甩开了疯子。
“爹,那个人不是疯子……”
幼童低声道。
“霄儿,你再胡说,爹爹可要打你手心了。”
幼童瘪瘪嘴,嘟囔道,“不说就不说,凶什么凶……”
又轻哼一声,喃喃道,“本来就不是疯子,疯子又怎会对着我笑……”
城中,一间小酒馆之前。
“咦,怎的今日竟未曾开门,真是奇怪,大年三十都开门迎客,怎么今日会关门闭户……”
“唉,一日不喝他家的竹叶青即浑身难受,今日可该如何过……”
“可有人知晓是何故否?在下久闻店家的竹叶青是为人间绝酿,故与友人不惜赶两百里之路前来,不曾想竟不开门,岂不白白走一遭……”
却无人知晓是何缘故,众人只得摇头叹息,败兴而去。
城中有一宅院,规模极大,东海之人皆知此宅院为风满楼的主人居所。
风满楼,为一烟花柳巷之地,于东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并非内中女子皆为绝色,亦非风满楼之酒让人流连忘返。
而是因不知从何时起,东海已只余风满楼可寻欢作乐。
至于为何会如此,却是说来话长。
东海城,曾有十余家酒楼,然不知为何,于短短三年之间,这十余家酒楼尽皆出事,或是因店家牵扯命案,又或是因酒楼中的女子尽皆投向别处……
缘由皆不相同,然无一例外的是,三年之间,东海,已只余风满楼。
第161章 恶
对此,有诸多传言,众说纷纭。
有人说这十余家酒楼之所以关门大吉了,是因时运不济。
有人却嗤之以鼻,一家时运不济,尚且在情理之中,然十余家尽皆如此,若再如此说,却是让人难以置信。
于是,有人说,东海之所以只余风满楼,是因风满楼之主颇有背景,无论是江湖还是官家,皆有人脉。因此,十余家酒楼接二连三的出事,关门大吉,而未曾出事者,亦灰溜溜的离开东海,忧步后尘。
当然,一切皆为猜测,并无实据,或许有人知晓内中缘由,然此中之事,却也非寻常的百姓可知。
一家独大的风满楼自是生意兴隆,日进斗金,如此,自是有不少人眼馋之,然却也只能眼馋而已,在东海,风满楼不可动也。
风满楼,雅间之中,一中年男子不安的在屋中踱着步子,不时摩挲双手,面色十分难看,有几分焦急,几分不安,又有几分无奈。
而此人,即为竹叶青的小酒馆的东家,名曰江年,其世代居于东海,已贩酒为生,而让众人心心念念的竹叶青,是为其祖传之酿法。
不多时,一声轻响,随后雅间之门缓缓打开,自屋外走进一人,为一男子,观其貌不过而立之年,或要比江年还要小上几岁。男子一身长袍极为华贵,是为上好之丝绸缝制而成,价值不菲,男子面带淡淡的笑意,一入雅间,双眸即饶有趣味的盯着江年,却未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