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越,是不是……是不是因为我,你才累?”
那哽咽的啼泣,每一滴都烫着刑越,一下又一下,不足以烧穿,却比烧穿了都难受,跟钝刀似的一刀一刀慢慢磨。
“也不是……”刑越分不清自己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不想听步窈哭。
短短三个字似乎起到了安慰性作用,步窈抹抹眼睛,抱住刑越:“对不起,我今晚是不是吓到你了,你的手还疼不疼?”
突如其来的道歉,让刑越一阵头晕脑胀,她缓缓说:“不疼了,快睡吧。”
步窈抱得更紧了些,额头靠在刑越胸口:“我睡不着,你爱我么刑越?”
怎么会有人听到这个问题,全身就痛,刑越现在就感觉全身上下哪哪都不舒服,这种小情侣之间的问题,开玩笑说不爱也好,说甜话爱也好,左右不过张张嘴的事。
刑越死活都答不上来,好像爱与不爱都不在她的答案里面。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但能肯定得是,她不能忍受步窈跟别相亲对象出去旅游,不能忍受步窈和她交往还跟别的女人相处试试。
“爱,”刑越低哄,又一次催促步窈睡觉,“别多想,不早了。”
步窈亲亲刑越下巴:“我信。”
这不同寻常的回答,让刑越有种她说谎被戳穿,步窈还帮她掩饰的错觉。
夜深。
刑越大半宿只睡了小半夜,一直等到怀里的女人传来深沉均匀的呼吸声,她才睁开眼,轻手轻脚掀开被子,下了床。
剩下的东西她没收拾,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提上行李箱,她不敢拖在地面,一直拎起,悄无声息的搬离到门外。
马上打电话跟薄雾雪联系,在楼下等人来接她。
“阿越,你考虑好了吗?要去哪个国家?”薄雾雪把人载到坐私人直升飞机的空地,依依不舍。
刑越的计划很突然,不考虑喜不喜欢,只想去一个比较远的地方:“去桥蒙吧,艺术大国,应该很不错。”
这个国家连天气和环境都很“艺术”,每天都下雨,每天都是灰蒙蒙的,没有太阳,只有阴云,那里的天空都是灰白色。
是著名盛产画家作家音乐家,很浪漫也压抑的国度。
确实够远,刑越坐了一天一夜的飞机才到。
这期间她无数次看着手机,以为步窈会轰炸她,质问她去了哪里,结果从她离开出租房到现在,一条短信,一个电话都没有。
她觉得奇怪,但也没什么思绪。
到了目的地,天空淅淅沥沥下着小雨,整个世界都是阴蒙蒙的。
刑越撑着伞,拖行李箱,走过潮湿的街路,在附近的酒店落脚,打算先洗个澡,在出门好好找房子。
她在大堂,打开行李箱准备翻找证件登记,入目便看到放在衣服最上面的一张明信片,上面印着的,是中秋那晚她给步窈拍的照片。
奇怪,什么时候放进来的?她似乎也没打印出来……
照片里,步窈怀里抱着灯笼,头发长至腰间散开,跟瀑布一样浓墨倾泻,红宝石的双眼澄亮,她随手一拍,难挡步窈的颜值惊艳夺目。
刑越手里拿着这张明信片,没时间细想,可能是收拾衣服的时候,不小心塞进来了吧。
她想放到一边,不小心掉落到了地上,明信片的背面呈上,里面有一行字迹。
刑越再拿起来看,上面写着:姐姐,旅途愉快,酒店见~
她吓了一跳,心脏被人狠狠抓了一把,直接把明信片甩了出去。
而放在行李箱里面的,除了这张多出来的明信片,还有一盒她昨晚明明放进衣柜,此刻却出现在这里的环纱……
第84章 情期
被步姑娘抛弃
她不过是小睡了一会, 连两个小时都没有,步窈居然能趁着这么点时间把环纱装进来,证明步窈根本没睡, 一整晚比她还清醒。
连她什么时候起来,什么时候出的门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搞不好她和薄雾雪的通话内容也听到了……
刑越把那张明信片捡起来,塞回行李箱, 换了一家酒店,说不定只是步窈的恶作剧, 就算知道她要逃跑又怎样?总不能神通广大到提前预判到她在哪里落脚。
好不容易走到一家比较偏远的古建筑民宿,刑越办理好登记, 坐在房间的床上心情还七上八下, 连服务员过来给她送免费的水果, 她都不敢开门,委婉拒绝了。
把门窗锁好,手机定位关掉, 刑越这才开始泡澡,在浴缸里翻找租房子的网页,不知不觉昏睡了过去……
女人绵软的哭声在她耳边回荡,她惺忪睁开眼, 步窈坐在她身边委屈地哭泣:“我知道你不想要我,计划着要走, 为了稳住我还撒谎说爱我,刑越你好辛苦,连说话都不能说自己想说的, 我好心疼。”
原本预料中凶巴巴的质问, 变成柔弱体贴的退让, 刑越顿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不是你说的那样……也不算撒谎……”
说不爱那倒不至于, 爱肯定是有,只是她的爱意还没有浓厚到不管步窈做什么都无条件接受的程度。
她想摸摸步窈的脸,让步窈别哭了,那张脸面却变成一道水影,在她指尖触碰到的一瞬间开始呈条形波动。
那张娇花照水的脸,突然换了一副面孔,居高临下看着她,蛮横道:“我怀孕了刑越。”
说完女人的肚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隆起,刑越震惊,连连后退,步窈又扑了上来,死死抱住她,在她耳边跟恶魔般低语:“别害怕,我打掉啦。”
“啊”刑越尖叫一声,猛地从浴缸直直坐起来,温热的水已经凉透了。
她急促喘气,双手捧起冷水泼在脸上,原来是梦……
刑越平复好心绪,离开浴室,换了件短款的无袖连衣裙,外面满地都是雨水,穿长裙还是长裤都不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