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法?的声音似在低叹，他一把抓住飘起来的创世?之书，用力一甩，创世?之书就被摔在了?墙上，背后蔓延开?蛛网般的裂纹。

创世?之书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路西法?看?着那双不可思议地睁大的金瞳，笑?道：“可惜，我不是他。”

所以他只?觉得恶心?。

“你是”事到如今，雅威终于?明白了?之前的怪异感从何而来，他瞪着面前的路西法?，冷声道，“你不该来这里。”

“来不来，不是你说了?算的，话又说回来，其实我一开?始也没打算过来，但很可惜……”路西法?叹气，显得很失望，“你太会躲了?，就是不肯来见我，我又实在好奇，想知道世?界濒临毁灭后你会有什么反应，所以我想到了?路西。”

末了?，他笑?道：“见不到祂，来这里见见你也行。”

雅威的声音冷到结冰：“……路西法?怎么样了?？”

“你在担心?他吗？放心?好了?，他不会有事，类似于?睡了?一觉吧，”路西法?打量着雅威的神色，“你在生气？还是说你很疼？”

他的指尖向下滑落，勾过雅威的腰带，指腹停在刚刚的位置。

“因?为你的心?情不好，所以影响到了?孩子吗？”他若有所思，“我还想让你看?看?那个世?界现在成了?什么样子呢。”

他说完，雅威猛地睁大双眼。

那是一片灰暗。

说是虚无并不准确，远处的天际都是一片漆黑，那是翻涌滚动的黑雾，从四周弥漫而来，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中心?前进。

三界的界限被打破，雅威站在凡间，也能凭肉眼看?到远处黯淡的天国，和一片漆黑的地狱。

就连这两个地方，也已经残缺不全。

“唔……”雅威弯下腰，捂住腹部，一只?手用力地扣住御座的扶手。

那个世?界真的濒临毁灭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抬起头，怒视着路西法?。

“为什么？”路西法?想了?想，片刻后他笑?起来，“因?为我想见见你，但你一直不肯来见我，我只?好这么做了?。”

“路西法?！”创世?之书从痛苦中缓过来，它看?着疼到止不住颤抖的上帝，又惊又怒，“你明知道神会生气，会影响到神子，你怎么还敢这么做？！那可是你的孩子！”

“我的孩子？”路西法?瞥向创世?之书，觉得它真是被摔糊涂了?，“这不是我的孩子啊。那个会心?疼你们?的路西法?现在睡得正沉，没办法?出来哄你。”

“别撒娇了?。”

说到这，路西法?嗤笑?一声：“说起来，如果不是他为了?你，把自己的身体和灵魂折腾成这副虚弱的模样，我也没办法?轻而易举地夺过身体的控制权。”

“你这样来我面前挑衅，不怕我杀了?你？”雅威的声音有些?飘忽，但里面的杀意却货真价实。

“算了?吧，耶和华，你这话也就能骗骗他了?，”路西法?微微歪头，看?着倒在御座上的上帝，眼里带着嘲弄，“你的神力绝大部分都拿去供应神子了?，剩下的一部分还在维持世?界运转，而我堕落了?那么久，实力早就不同以往了?。”

“你想把这个世?界也毁掉？”雅威喘息道，金瞳里的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不错的提议，不过我对毁灭世?界其实没什么兴趣。这样吧，你能不能联系一下我的耶和华，让他来见我一面？这样的话，我就离开?这里。”

雅威瞪着他，握住扶手的手用力到泛白，良久，他说道：“滚。”

路西法?礼貌道谢：“谢谢。”

*

路西法?缓缓睁开?眼。

这是……圣殿？

“你总算醒了?！”创世?之书呜呜咽咽地闯进路西法?怀里，“吓死我了?啊！”

路西法?茫然地看?着扑倒怀里哭泣的创世?之书，抬眼看?向御座，雅威正坐在那里，面色苍白，看?上去状态很差。

他立刻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微变：“他对你们?做什么了?？”

路西法?快步走上前，抱住雅威安抚道：“还疼吗？”

雅威一时无言。

创世?之书在一旁小?声抽泣，雅威安静地被路西法?抱在怀里，沉默片刻后，他握住路西法?的手：“欢迎回来。”

动摇

在创世之书断断续续的讲述中?, 路西法终于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一时难掩震惊：“我没想到，一段时间不见，他居然会?变成这样。”

这个变化有些?惊人，明明上次在异界见面时, 撒旦看上去还算正常……还是说, 撒旦其实一直都有这个想法, 只不过上次没有让他发现。

“真的很可怕！”

“……你已经说了不下五次了。”

这么说着，路西法还是安抚地摸了摸创世之书：“别怕。”

“这么一对比，我看你真的顺眼了很多?，”创世之书认真道, “你别变成那个样子?。”

路西法抽了抽嘴角。

他再?次看向雅威，说完那句“欢迎回来”之后, 雅威安静地待在他怀里, 很久都没有再?说话。路西法俯身亲吻他的耳尖, 轻声问：“在想什么？”

“我在想,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