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楚月不说话了,抱着胳膊站在那,看起来还是不爽。

“你听话,明天不接我再让找人去他家,不可能有事的,这么大活人呢,丢不了。”

赵楚月点点头,总算是接受了。

几个人在酒店里彻夜难眠,而几千公里开外,赵楚耘倒是睡得很香。

和辛武猜得不一样,他并不是故意不接赵楚月电话的。

他下了飞机,刚从机场出去打上车手机就没电了,等回家重新开机,才看到赵楚月的未接来电。

他实在累了,就没拨回去,简单收拾一下,便把手机静音休息了。

所以他不是故意不接,只是醒着的时候恰巧都没接上而已。

第二天早上起床,映入眼帘的又是一大堆未接来电。

赵楚耘依旧没理,他现在最着急的事就是上班,他可是旷工了两天,昨天下午给经理和邓容分别打了电话,言辞恳切地道了歉,说自己高烧昏迷进了医院,所以才没能请假。

周经理原本还很生气,但听到他嘶哑的声音和自责的道歉,最终也不便发作了。

赵楚耘愧疚万分,要是有任何一点别的办法,他真的不想请假,更不想欺骗领导和同事。

他挑了件领子很高的毛衣穿上,又在镜子里反复确认了自己身上的痕迹被衣物完全挡住,这才出了门。

开车途中,赵楚月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他内心毫无波澜地接了起来,刚“喂”了一声,电话那头人的声音就劈头盖脸地砸了进来。

“喂,你去哪了?你自己回北京了?怎么一直不接我电话?”

赵楚月问的很急很快,审讯似的一股脑倒出来好多问题。

“嗯,我回家了,昨晚睡觉静音了,没看见你电话。”

“你!你干嘛要自己回去,为什么不和我说啊?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你担心我干什么,我能出什么事?”赵楚耘平静地笑笑,“看你忙,就不想麻烦你了。”

他的语气和平时很不一样,客气又疏离,让赵楚月隐隐的感觉不太对劲。

“和我说什么麻烦……”她的语调降了下来,问:“小承跟我说,你昨天去片场了?”

“嗯,就是在冰河上拍的那场,很好看,你们演得也很好,上映一定会大火的。”

赵楚月沉默了,过了会儿,才说:“我和闻一舟是假的,你不要当真的。”

“工作需要,我知道,”他顿了顿,“不过楚月,这种事你其实没必要和我解释的。”

“我只是不想你误会……”

误会?赵楚耘听得有些恍惚,他怎么以为很重要吗?妹妹有恋人,还是合作伙伴,本来也不是他该在意的。

他回想起昨天看到两人拍戏时心底涌起的那种不对劲的酸涩感,不耻地收紧了握着方向盘的手。

“不会,”他干巴巴地说:“你别多想。”

“那…你身体怎么样,这么快回去上班吃得消吗?”

“我两天没去公司,不上班不行的,再说以前不也是这样吗,没关系的。”

他想要换做往常,赵楚月可能又要说些什么“破工作辞职算了”之类的话,但今天她理亏在先,难得的没说那些刻薄的话。

“好吧,我最近的行程实在走不开,等杀青了再回去见你。”

赵楚耘温和地应了一声,挂了电话。

经历过这一次的易感期,他们两人之间的氛围似乎变得有些微妙,赵楚耘心里像压了块石头,闷闷地透不过气。

不过好在公司里还是一切如常,他不在的两天大家按部就班,并没出现什么差错,这让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但他惨白的脸色实在有些引人注目了,同事们见了他这样,轮流过来关心了一圈,连周经理路过都没忍住问了两句,搞得他无所适从。

明明是旷工来着,却因为平时工作认真从不缺勤,莫名给人一种被工作累到病倒的感觉。

不过他嘴上的伤口还是不好解释的,大家心照不宣的都没提这事,只有邓容看了又看,最后揶揄地说:“你女朋友还挺狂野。”

“什么?”赵楚耘一愣。

“哦,对,忘了你没有女朋友了,是妹妹。”他笑道,“但是哥得说你一句,你这个年纪正是拼事业的时候,可不能沉迷于温柔乡耽误工作啊。”

“你没耽误工作,那上周交给你的工程图呢,怎么还没见到成稿?”

赵楚耘现在学聪明了,面对邓容的调侃不能急于否认,而是找到他的弱点攻击回去,顺便还能转移一下话题。

“嘿!你小子翅膀硬了,开始教训起我来了。”他果然被戳到了痛点,说:“别提了,上周我闺女考试没及格,被老师打电话找家长了,那把她妈给气的呀,哎呦,我家那场面,我都不敢回家。”

赵楚耘见过邓容的老婆挺多次的,做事风风火火雷厉风行,是一位性格强势的女性Beta。

“所以我说呀,养孩子真不是个容易的事,尤其是上学以后,我家那两位三天两头吵架,就没个消停的时候。”

“但你不也是乐在其中吗,下班跑得比谁都快,就急着回家,”赵楚耘笑笑,“我还挺羡慕你的,总有那么热热闹闹的一个家等着你。”

“哎呀,这个倒确实也没错啦。”邓容想起自己家的幸福氛围,非常受用地“嘿嘿”笑了起来。

“所以说呀,我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告诫你,等你以后有了孩子,一定得争分夺秒地享受上学前的幸福时光,等到上了小学,哼哼,那世界大战可就要开始啦。”

“嗯,是啊。”赵楚耘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