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 / 1)

曾管家一脸木讷,但还是听话地点头。

凌司辰又看向马护院,“马护院,且不知你意下如何?但我需要你要做的,可能就有些危险了。”

马护院却笑了:“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本来便要去自首了,若能杀了这恶怪替我妹子报仇,一条贱命何惜!有什么要求,你不妨说说。”

凌司辰欣然颔首,展衣坐于账房椅上,目光环扫屋中众人,接着便一字一句、细细地阐述了自己的计划。

马护院仔细听着,面容不惊不动,待眼前仙家公子说完,只微微扯了扯嘴角,似在思量。

凌司辰等待他的回复。

等了片刻,却见马护院长呼一气,口中则讲起了别的事:“曾兄,不知你是否还记得,那年冬我染了寒疾,老爷亲自驾车带我奔了八十里路,去了城郊医馆,才把我救了回来。”

曾管事听着,默默点头,那神情看似也想起了过世的岑家老爷,笼上黯淡的忧伤。

“我名义上虽为护院,但庄子内外和睦、老爷待下人又如亲人一般,故这么多年其实也没干什么事。”马护院说着嗤笑一声,露出一口泛黄的牙,“我一个贱工,平日里吃着庄子里的大鱼大肉,还欠着老爷一条命,此生只道是无以为报,便是把这命献给二小姐,也在所不惜。仙家公子你说的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岑兰靠了过去,紧紧握住马护院那张粗犷又长满茧的大手。

凌司辰欣慰一笑,知道局将成,便继续交代道:“我和姜姑娘会藏在暗处等候,但你千万要小心,若是被它起了疑心,你和二姑娘可都危险了。”

马护院定定地点了点头,目光坚韧不移。

*

如今局已终成,白衣剑客便与青衣女子从掩藏的草丛中钻出。

趁着魔物被困于阵内无法动弹,白衣剑客手中再起数道符咒,默念口诀之下,符咒化为道道金光之刃,携卷猛烈的灵力,疾速刺向阵中魔物。

符咒金刃轻易掠过风阵之眼,正要扎进魔物躯体时,那魔物恶咆一声,竟在周身形成一道气流屏障,将那些刃光阻隔在外。

“看我的!”姜小满手握仙笛,徐徐奏起一段破甲之乐。

笛子这法器,论操控不如琴瑟,论进攻不如笙箫,论幻音不如琵琶,论疗愈又不如埙箎。但其好就好在简单,易学,还很稳。

而这瓦解防御的破甲之乐,又是基础中的基础。姜小满别的纵音术不一定能吹好,但这破甲之乐,她平素应付爹爹就老吹这个,可是早已得心应手、信手拈来。

随着笛音缭绕,那环绕魔物的气流逐渐消散,凌司辰抓准时机扬手再度施力

随着“嚓嚓”几声割裂皮肉一般,那几道金刃凄厉无情地插进法阵之中的魔物后背,霎时鲜血迸溅,魔物瞬间痛苦地悲鸣,发出撕心裂肺之嚎。

第22章 瀚渊

星之涯,浩瀚地,瘴气破界成空,上古残骸坠落为地。

这里是一片隔绝的天地,当地的居民管它叫“瀚渊”。

瀚渊的天空,终年黯淡无光,当中有一道遥不可及的裂缝。

瀚渊的苍海,常年深邃如墨,海边是一座气宇轩昂的宫殿。

那宫殿外,纠集了九个整整齐齐的列兵方阵,数以万计的士兵手持利刃,肃杀无声。

其中一个方阵,领队的是一个短小的女子,头上盘着一对卷曲犄角,双眼锐利地凝视着宫殿的大门,静待着那将步出黑暗的人影。

不多时,黑暗中走出一高大的女子,狭长锐利的尖角旋于头顶,如猛兽之牙;银鳞战甲覆于其身,若严冬朔雪。唯独可惜翰渊无光,照不出那一身璀璨光华。

她是天生的战士,哪怕站着不动,也威风凛凛。

“君上。”盘角的矮小女子恭顺地低身行礼。

“怎没看到璧浪?”被唤作“君上”的尖角女子环视一圈,问道。

盘角的女子沉默了片刻,才哀声道:“罹寒已经侵蚀了他的全身,他已经无法再作为战力……”

“让他一起来。”尖角女子打断她。

盘角女子怔住。

尖角女子看向她,威严的视线中带着几分温和,“我答应过你,要带你们一起去天外,成为完整的人,不用再受罹寒折磨,不用在这悲伤之地苟延残喘。”

俄顷,半空中劈出一声轰鸣,西边燃起熊熊之火,烈焰滔天,成千上万的兵甲随着万丈火光直直冲向天空的裂缝。

尖角女子远远凝望着那场面,唇角浮起笑容。

风从南边吹来,呼啸声如战鼓擂动,她身后的披风如旌旗飘扬。

“天音,以你的歌声为号角。唱响吧!为了翰渊,永不言败。”

*

“呀啊啊啊啊!”

旋风法阵里囚困的凶魔愤怒咆哮,那音波撕裂了原本宁静的夜空,震碎了插在它身后的符印,也摇得法阵飘忽发颤。

“不好!”眼看风力愈来愈弱,白衣少年冲着法阵旁的人大喝:“快带人走开!”

马护院闻声立马爬起来,又去寻一旁还在昏迷中的岑兰,将她抱起来扛在肩上。又回头看了一眼那风阵里的怪物,前一刻还是娇俏的丫鬟,如今已是面目狰狞的魔物。

他一向自诩艺高胆大,又做足了心理准备,眼见时竟还是惊得动弹不得。

魔怪吼叫着,用利爪狠狠将风阵抓裂出一道口子,接着两手一撑,只听“嗤嗤”几声,风阵四分五裂,原本锋利如刀的风势四散消弭,地上的法印也随之黯淡失色。

马护院没跑几步,魔怪一个纵身跳了过来,血爪直奔两人来

说时迟那时快,银色长剑凌空而过,及时挡下了那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