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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霭,我只希望你离开的时候,我起码是睡着的。”

钟霭走前看了一眼房间里装睡的人,拙劣的演技。

听见关门的声音,他闷在被子里,像一只巨型犬打了安乐死等待生命的倒计时。

钟霭抬头望着阴霾的天空气压低得令人不舒服,她叹了口气,见鬼了,她还真是阴沟里翻了船。踩着一地的落叶坐上了车,缓缓驶离囚禁了一个月的街道上。

江纨浑浑噩噩的过了不知道多少天,回到家里,屋子里属于她的味道越来越稀薄,她的衣柜甚至都不敢打开,怕她的味道彻底消散。他颓唐的坐在沙发上,眼神无意识盯着茶几黯淡无光,他是想争,可他靠什么?

会议室里放着几张纸,坐着四个人。

签字签完,气氛从冰点有所回升,随意闲聊了起来。

“那是他母亲留的房子,后来他也没让我去看过。”

“哦?听起来您像是被赶出去了一样。”

“这样说倒也没错,他很珍惜里面的内饰。”

钟霭瞳孔放大,如果珍惜为什么会让她装饰成她喜欢的样子。

突然惊觉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在等着她,“抱歉,江先生我可能没办法履行我的诺言了。”江纨的喜欢是不用去处心积虑去获得,是不用去争去抢,他会亲手送到你面前。

江显带着笑儒雅的看不出情绪,只是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江显看着冲出去的背影,眼神落到了椅子上,她连外套都没有拿。

钟霭匆忙的从写字楼走了出去,脚步逐渐加快,冬日的阳光透过她的发丝,包裹着发丝隐隐反射着光晕,在川流不息的马路上,急切穿过嘈杂的人群,她有些焦躁的招着出租车,钟霭让出租车在街道口子上停了下来,她跑着步大口呼吸着空气,嗓子疼到血腥味弥漫在口腔里,越靠近那幢房子她开始越来越慢,最终还是站在门口了。

敲门声也没有唤回江纨的注意力。敲门声停止了,外面的人不知道是走了还是怎么,好半天没动静。

冬日的萧条,连太阳出来照射在身上也没有多少温度。

江纨听到手机震动声,是陌生号码他也不想接,电话一直打,手都打算按关机,结果鬼使神差的接了起来。

“你不在家吗?”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熟悉的声音从听筒传来,江纨联想到什么,腿撞到了茶几他也无暇顾及,把屋门打开,她坐在台阶上,鼻子被冻的通红,身上只有单薄的羊绒衫。

“你在家怎么……”

一个熊抱把钟霭所有话堵了回去,他搂着她回了屋子,她发现他眼下黑眼圈和憔悴的样子,“不是说好要一起守岁。”

他没有说话像一只巨型犬,只是一直蹭着颈窝。

冬日的阳光可一点都不暖和呢。

“我和你爸离婚了。”

“我娶你。”

“我学的专业很烧钱。”

“我养你。”

“我…”

“回来就好。”江纨拿着毛毯把她裹得严严实实隔着毯子抱着她,声音哽咽着说,“我知道我不成熟也不稳重,没有办法变成引导你人生道路的人,也没办法陪着你成长成你想成为的人,我只有一腔在你看来可能一文不值的爱意……”

“这就够了。”所以啊,她就说自己阴沟里翻船了。像她这种人,要么给她很多很多的钱,要么给她很多很多的爱。

江纨猜她和他父亲一定闹得很不愉快,毕竟两个人被他父亲赶回国了,他问了父亲只说句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来搪塞他。

“所以…你们是协议离婚吗?”

“不是哦,我仗着肚子里的孩子和你要死不活的样子恶狠狠敲了他一笔,他要脸不想被丑闻闹的股价下跌,答应了大多数的要求,我是故意穿的不多,为了演给你看。我可不是好人。”她一如既往说着真假参半的谎话。

“可你也没坏到哪去。”

“后悔了吗?”

“求之不得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后悔。”

瓦解(1)

海浪的声音让钟霭有些恍惚,婚纱已经被换成了连衣裙,只是让她不安的点是裙子里的她没有穿内衣内裤。

摄像头里记录着钟霭在检查房子,摄像头随着钟霭的路线转动着,无死角如实的记录着她的动向。

看着监控,骨节分明的手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显示出手的主人心情愉悦。

钟霭爬到了房子最高处的阳台,一路畅通无阻,没有任何人,内心不安感在扩大,在最高处可以俯视整座岛屿,景色怡人,她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她居然在一座海岛上。

除了待得房子,望下去并没有更多的建筑物。钟霭想到了什么,确定了洗手间有淡水源,稍稍松了一口。

她没有找到厨房,整幢房子太大了,她甚至都已经忘记她从哪里醒来了。

钟霭拼命回想,她现在无法确定带她来这里的究竟是江纨还是江显。

两天里,她衣食住行无忧,没有被限制出行,可以离开房子,但她怕晒和虫子,也没怎么出去,在空荡的房子里她一个人都没有遇见。如机械般看着时间,时间到点了餐厅就摆放着精美的食物,除此之外她没有任何娱乐活动。

如果单纯来这里度假旅游,她会觉得很舒服,还能游泳,可是她现在完全不知道对方做的目的是什么,整天活在提心吊胆里。

没有电子设备,没有书籍电影,没有可以交流的人,连动物都没,醒来就是一个人面对着空荡荡的屋子。

钟霭终于濒临到无法忍受的点,对着床前的监控说道:“如果是惩罚,至少让我见一面你吧?”她早就发现没有限制,可她的一举一动全部在监控,她不确定那头的人是谁,主动权尽失,想不到应对的措施,毕竟她对他们父子采取的方式也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