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說的話:】

算算日子,小李飛刀差不多該來了,放心,只是小李飛刀,不是屠龍大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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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正文:

我跟蘭夜相安無事地相處了三個月。這三個月來,我們的生活步調幾乎都眉什麼改變,他朝九晚五地出門工作,周末會在家陪我打電動。

而我呢,就乖乖地在家當他飼養的金絲雀,平常他沒帶我出門,我就乖乖宅在家裡。

原本蘭夜關我,是擔心我會逃跑,不過我跟他簽下了切結書,再三保證我不會亂跑,也不會回去日昇會,他終於放下心來,不再軟禁我。

起初,獲得自由的我每天都會出門蹓達,但是一個人出門玩耍實在寂寞,我也不是喜歡逛街的性子,哪怕手裡有蘭夜給我的黑卡,我也不知道該買什麼,我的物欲很低,生活守則就是會呼吸就好。

於是晃了幾天,新鮮感過去,我就無聊到回家繼續當宅宅,每天泡在網上追劇追動漫,宅到某天,蘭夜看不下去,對我說:“瑄瑄,我沒限制你的活動範圍。”

我說我知道,但我就是想當宅宅。蘭夜眼神微妙,沒多說什麼。隔天凌晨四點,蘭夜把我從溫暖的被窩裡挖出來,抓著我去爬山,說是要帶我去看日出。

山不算難爬,都有鋪好的步道,沿著步道走就行。我一邊打呵欠一邊拄著拐杖爬山,上了高中三年,我混亂的生物鐘都被調節好了。蘭夜跟我不同,非常有精神,健步如飛,一下就把我甩開一截。

我加快步伐,趕上蘭夜。雖然我們都沒開口說話,但氣氛非常和諧,說是靜謐也不為過。蘭夜是懶得說話,他本來就不是愛說話的性格,脾氣就跟隻大貓咪一樣,喜怒無常。

之前蘭夜就在家裡罵過他的部下,冷著臉把部下罵得狗血淋頭,但是他從不會在我面前展露出他冷酷的這一面,或許這也算是對家人的優待,每次有事,他都是和顏悅色地跟我講道裡,我沒見過他對我發飆。

過去我從來沒跟蘭夜吵過架,只有一次蘭夜冷臉待我,是因為蘭若晨,不過那次也談不上爭執。那時蘭若晨放暑假,他沒理由不回家,我跟蘭若晨住在同一個屋簷下,總會有碰到面的時候。

那天是早上,蘭夜去公司上班,不在家。我跟蘭若晨在走廊上碰面,蘭若晨看著我,冷笑了下:“婊子。”

我朝他豎起中指,不再理他,側身繞過他。

蘭若晨不依不饒,繼續在我身後喊:“你也就現在能夠囂張了,王瑄,等我回來,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

我還是沒理他,準備下樓去拿早餐吃,孰料他忽然朝我衝過來,似乎是想將我推下樓,但是我的反應很快,確切而言,是反應得太快,在我的大腦思考之前,身體就先一步做出行動。

蘭若晨被我一個過肩摔,從二樓甩到了一樓。回過神時,蘭若晨已經癱在地板上陷入昏迷,我愣愣地看著他,心裡唯一浮出的念頭是──完蛋。

這聲巨響惹來了許多人,蘭夫人也出來房間,看見躺在地上的蘭若晨時,她猛然爆發出一聲尖叫,急急忙忙衝下樓去查探蘭若晨的傷勢:“晨晨、晨晨你怎麼了!”

蘭夫人抱住蘭若晨,淒聲咆哮:“去叫救護車──快啊!”

救護車載走蘭夫人跟蘭若晨後,我坐在客廳思考人生,我這下是真的死定了,竟然直接傷了蘭若晨,蘭若晨是蘭夜唯一的弟弟,他不把我碎屍萬段我跟他姓。

這一坐就坐到晚上,晚上蘭夜回到家,對上我的視線。他走到我的對座坐下,神色比以往還冷淡。

“你為什麼推若晨下樓?”

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個問題,我要是說出實話,絕對會暴露我的身分。我絞著手指,絞盡腦汁思考該怎麼回答,但最終我發現無論怎麼回答,都是錯誤的。我深吸一口氣,盡量含糊地說:“我不是故意傷害他的,我真的很抱歉。”

蘭夜雙臂交叉抱在胸前:“你之前跟若晨就相處得不愉快,我能理解成這是你們發生摩擦的契機嗎?”

我沉默了下:“我們是有在走廊上發生口角摩擦,但我真的沒有傷害他的意思。”

“但是你承認是你推他下樓的,而你甚至都不打算為此辯解。”蘭夜深深注視著我,“告訴我真相,瑄瑄,究竟發生了什麼。”

“……解釋就是掩飾,我沒想過抹滅我犯下的過錯。”我搖搖頭,嘆息道,“事實就是您想的,我跟蘭若晨發生摩擦,然後我把他推下樓了。”

“我應該告訴過你,別想撒謊騙我。”蘭夜面無表情,“為什麼要對我撒謊?”

我的身體僵硬了下,心裡想著臥槽,我不認為我的顏面神經有出賣我,說話的口吻也毫無破綻,見鬼的蘭夜到底是怎麼發現的──我攥緊手指,嘗試自救:“事情的真相,不會是您愛聽的。”

“說。”

不得已,我還是乖乖地把事情經過說了出來,只不過我刻意隱去了我的反射動作:“若晨少爺罵我,我沒理他,他朝我衝過來,想推我下樓,拉扯之間……他自己掉了下去。”

蘭夜的表情還是淡淡的,其實這或許才是蘭夜真實的一面,他本就是冷酷到極致的性子,對誰都冷淡。蘭夜托著臉頰:“你覺得我該信嗎?”

“您如果不信,我也只能認栽。”我露出遺憾的表情,“我也不願意發生這種事,我只能說我很抱歉。若是您想為若晨少爺討公道,您也可以把我從樓梯上推下來。”

蘭夜的額角一跳:“你在跟我頂嘴?”

“沒有的事。”我勾了勾唇角,“要錢沒有,賤命一條,這是我唯一能做到的補償。”

蘭夜冷冷一笑,看起來是生氣了,但我不知道他在氣什麼:“你就這麼不把自己當一回事?”

“我從來都不覺得,我是個值得被在乎的人。”我平淡道,“不過請您放心,我保證,我絕對不會礙若晨少爺的眼。”

蘭夜冷下臉色,轉身離開。我沒想觸霉頭,晚上也就沒回房間睡覺,而是去睡了客房,等蘭夜隔天出門,我以最快的???速度打包好我的行李,帶著我的家當去到外頭租房。

住滿一個月時,我在社交軟件上看見國中同學林子沁的訃告,當下我的腦袋一片空白,按照年齡換算,她現在已經是大學生了,一個芳華正茂的年紀,一個苦盡甘來,青春又美好的年紀,我怎麼都沒想明白,她為什麼會死。

我去了葬禮會場,看見林子沁的父母,她的母親哭得很傷心,也跟我一樣想不透:“好好一個孩子,怎麼就這樣跳了呢?”

祭拜結束後,我走出會場,在門口看見黑色的麥巴赫,還有撐著傘的蘭夜。於是兜兜轉轉,我又回到了蘭家。

爬到山頂後,我們站在瞭望台上,安靜等待日出。凌晨的山頂有點冷,葉子上都凝了一層朝露,晶瑩剔透。微風拂過臉頰,空氣清冽,透著一絲濕潤。我像捧松果的松鼠一樣搓手取暖,視線中忽然闖入一只白皙秀美的手。

蘭夜把我的手塞進他的外套口套裡,唇角含笑:“這樣暖和了嗎?”

我愣了下,也把蘭夜的手塞到我的口袋裡保暖,雖然這樣做顯得我們像兩個智障,但是別問,問就是偉大的兄弟情。我跟蘭夜說:“這樣你也不冷了。”

這時天微微亮,濃墨般的夜色被晨光一點一滴稀釋,天空逐漸被描繪出黎明的輪廓,遠方的雲層被曙光鍍上瑰麗的金邊,彷彿綻放出了細膩的光輝。金邊暈染而開,朝霞鋪展了整片天幕,柔和的嫩粉,火焰的橘紅,夢幻的絳紫,交織著渲染,偌大天幕宛若一幅絢麗的畫,美得驚心動魄,如夢似幻。

不知怎地,我屏氣凝神,期待著那一刻的到來,天光愈發明艷,終於,一抹耀眼的紅光自地平線盡頭冉冉升起,萬丈光芒傾瀉而出,旭日東昇,整片雲層都被照耀得金黃璀璨,光輝熾熱,溫軟的整個世界。

我睜大雙目,多想將此刻的美景深深烙在腦海中一輩子。耳邊傳來一陣輕笑,我放在蘭夜口袋裡的手被輕輕握住,十指交扣。我轉過頭,望向蘭夜,日輪映照在他臉上,勾勒出絕美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