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順勢解釋:“王瑄是個孤兒,沒有家人。”
那男人冷嘖一聲:“難怪,沒爹沒娘的野種就是這副德行,為什麼你們還要收這種學生?”
校長連忙跟男人賠不是。
我站得腳疼,也懶得再聽這群人廢話,我緩緩往門口走去,也沒管他們在背後對我的怒吼。班主任像是終於被我激怒,一把上前拉我,要把我拽回去。
“王瑄,我們在跟你說話,你有沒有禮貌!”
我在門前跟他拉扯,想甩開他的手:“你放開我!”
但我的力量不比成年人,掙扎了一下就被班主任抓住。我咬牙切齒地說:“我絕不會道歉,你們要把我退學就請便,這種放任霸凌發生的爛學校我也不想念了。”
“王瑄,你這什麼態度!”班主任憤怒道,“如果不是你先對同學動手,我們需要在這裡解決這些問題?”
“我早就跟你說過我被霸凌,但是你讓我回去檢討自己的問題,你以為今天這事你就沒責任?老師就是這樣當的,我算是見識到了。”
我激怒人還是挺行的,班主任已經被我氣到青筋暴起,我繼續打輸出,力求讓這把火燒得更旺:“說到底,你們就是狗眼看人低,你們都看不起我,因為我沒有靠山,沒有後台,所以你們才會放任蘭若晨他們欺凌我。”
班主任冷著臉:“王瑄,我們就事論事,你別再無理取鬧了。”他還要說話,但是看見我的身後,他的話音瞬間被扼住。
我沒注意到班主任的反常,繼續說:“蘭若晨欺負我的時候你不說話,現在我打他們,就知道就事論事了?我告訴你,要錢沒有爛命一條,我絕不可能低頭認錯,要是你們現在不把我退學,我以後見到蘭若晨就打,我管他是不是蘭家小少爺???,他哥蘭夜了不起啊,不就是有幾個臭錢,誰稀罕啊!”
輸出完之後,我頓時神清氣爽,這時才終於發現班主任的面色不對,而他正盯著我的後方。
老師你別這樣,你這樣寶寶會怕。我僵硬地轉過身,會議室的門不知何時被人拉開,蘭夜正倚靠著門框,似笑非笑看著我:“說完了?”
蘭夜走進會議室,他身後的幾個黑西裝魚貫而入。蘭夜穿著西裝三件套,看起來像是直接從公司趕過來的,他可真疼蘭若晨。
班主任也鬆開我,默默地躲到安全範圍,天殺的,我就該拉他一起墊背。
我僵在原地,蘭夜的壓迫感一直都很強,如今他站在我面前,陰影籠罩住我,我緊張地嚥了嚥津液,莫名像個即將被處刑的犯人。
恭敬的招呼聲此起彼落,剛才還對我惡言相向的所有人,全都換了一副諂媚面孔,甚至還主動上前跟蘭夜打招呼。
“蘭先生,您怎麼來了?”剛才罵我罵挺兇的男人和顏悅色地說,“勞煩您特地來這一趟,我──”
“安靜。”蘭夜斜他一眼,“我在處理事情。”
“對、對不起。”男人瞬間噤聲,灰溜溜離開。
“你說你跟同學相處得很好,全都是撒謊。”蘭夜居高臨下睨著我,“你一直都在欺騙我,是嗎?”
我垂下腦袋,乖乖認錯,這時候再跟蘭夜打嘴炮,我可能會字面意義上的涼涼。我誠實地說:“我不想拿這件事打擾您。”
“為什麼?”
“畢竟我們非親非故,您也不是我的家長……”不知是不是錯覺,我感覺蘭夜的眼神愈發冰冷,話音也不自覺小了下去,“我就只是個外人……不敢麻煩您。”
蘭夜聽完,笑了。
26“要是对我撒谎,我就让他变成没爹没娘的野种。”
【作家想說的話:】
瑄瑄以前就是隻流浪的小柯基(?),有受過創傷,很難敞開心扉去相信別人,因為他以前一直在被拋棄,還差點餓死在冬天的街頭,他也不覺得會有人真心對他好。
蘭夜不是那種會正面硬剛的性格就是了,他很喜歡讓獵物放鬆,以為自己得救,然後他在下一秒直接咬斷獵物的喉嚨。
下章可能就要打個預警了,弟弟君好走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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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正文:
男人有一把好嗓子,充滿磁性,說話就如同大提琴奏出的樂曲那般優雅。他的笑聲自然也好聽,只是如今聽來,卻如催命的喪鐘,讓我毛骨悚然。
蘭夜很不爽。
我尋思我說的都是事實,但蘭夜還是被我惹得不開心,追根溯源,蘭夜應是不爽我不知分寸,揍了蘭若晨,還讓蘭若晨在眾人面前丟盡顏面。
蘭若晨何許人也,蘭家最受寵的小少爺,從小被眾人捧在心尖上疼愛,跟我是雲泥之別,我只是蘭夜從路邊撿回來的流浪狗,如今我以下犯上,無異於在挑釁蘭夜的權威,蘭夜不爽也是理所當然。
就算如此,我還是不會低頭認錯,就算蘭夜懲罰我也一樣,打死我都不會跟蘭若晨道歉。
我頂著蘭夜的注視,悄悄把重心往左邊偏,站得太久,我的右腳有些受不住,額角也沁出一層冷汗。
痠脹的痛楚在侵蝕我的腳踝,我咬住下唇,想藉此抵抗痛楚,稍不留神,視線中竟是忽然出現蘭夜的腦袋,蘭夜蹲在我的面前,掀開褲管,露出被繃帶包紮的腳踝,聲音愈發輕柔,也更加冰涼:“誰弄的?”
我沒回答,說了也沒意義。討厭我,跟我作對的人是蘭若晨,沒有任何人會站在我這邊,更別說身為蘭若晨親哥的蘭夜,他沒幫他親愛的弟弟搞死我,我就該偷笑了。
須臾間,視線一陣天旋地轉,我愣愣地看著頭頂的日光燈,耳邊傳來強而有力的心跳,我慢半拍地意識到,我被蘭夜打橫抱在了懷裡。
……什麼情況?我詫異地去望蘭夜,蘭夜沒有理我,臉部的線條絕美而冷酷,彷彿在醞釀什麼。他抱著我走向會議桌,驚訝的不只是我,在場所有人都被蘭夜的舉動震驚。
蘭若晨更是難以置信地睜圓雙目,死死瞪著我。
蘭夜把我放到椅子上,我想起身,可他站在我的身後,雙手牢牢摁住我的肩膀,不讓我動彈。隨後,耳畔傳來蘭夜淡漠的聲音:“來談談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今天算是親眼見識到了蘭夜的威壓有多恐怖,他站著,就沒人敢坐,那些家長老師紛紛從椅子上彈起,就連蘭若晨都躲在班主任身後,害怕地絞著手指。
沒人應答,蘭夜將視線射在方才罵我野種的男人身上:“你讓你的孩子先說。”他的話音是如此淡漠,彷彿在陳述一件事實,“要是對我撒謊,我就讓他變成沒爹沒娘的野種。”
男人臉色瞬間蒼白如紙,嘴唇顫抖:“蘭、蘭先生,我就是看見我家孩子被王瑄打成那樣,一時氣憤,才、才……”
他的孩子被蘭夜嚇個半死,忍不住哭了出來。我這時才把男人跟他孩子對上號,原來他家孩子就是被我嚇尿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