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1 / 1)

想着想着,身后便有人敲了他肩膀一下,陈大胜猛惊站起,对方也惊住了。

郑阿蛮看着自己的手,心道,老子总算是得手一次了。

看陈大胜惊讶的看自己,他就得意的笑说:“你想什么呢,这要是在杀场~我就得手了!”

陈大胜摸着脑袋,很实诚的也笑了:“这梵音还挺好听的,我便听住了。”

郑阿蛮满面的受不了,他那略显女气的秀眉一拧,便讥讽道:“飞廉哥难道不是嫌弃和尚念经烦躁,才跟我一样逃出来的么?”

郑阿蛮是郑太后的侄孙,在郑太后眼里陈大胜那也是外孙,便让他们互相哥哥弟弟的喊着以示亲香。

要是旁人,凭着郑阿蛮这个臭脾气,他能喊才怪呢!可偏偏陈大胜是老刀,还是刀头,他心里佩服,便一点没反抗痛痛快快的喊了哥。

还有一条不能与外人说的原由便是,郑阿蛮与自己家里关系也不好,他七八岁为质,在皇爷身边靠着自己的能力,是战场上长大的,而今身上的差事那也是一刀一枪自己得来的。

谁知道回了燕京,总算能回家了,家里人却偏偏说不中听的想来降服他,如今又说书礼的事儿了?

他在战场被人砍了几刀,差点魂归天外的时候如何不说?

真~管的宽!

再说,祖父对表舅舅,表姨们做的事情,他心里实在恶心,便开始玩着花样气起人来。

郑家崇尚简朴,他偏偏就要五颜六色一身绫罗,还张嘴银子闭嘴铜钱。

郑家崇尚书礼,他偏偏就要日日混迹书坊楼子,偶尔还要舞刀弄枪举止粗鲁。

他祖父不许他回家,他便进宫跟皇爷讨了宅子自己住,手里无钱,他便跟姑奶奶郑太后伸手……

叫蔡有福的太监乖觉,见郑阿蛮到了,便赶紧搬着一把交椅过来请他坐。

可郑阿蛮却一摆手道:“不坐不坐!你走开,碍眼的很呢!”

蔡有福又讪讪退下。

等他走了,郑阿蛮这才得意洋洋的又在陈大胜面前左右扭动一下道:“你瞧瞧,我今儿有什么不一样的。”

陈大胜叹息一声,这小子成天没事做,有点新东西就要来自己面前转圈,让自己猜一猜,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臭毛病。

可他却不知道,郑阿蛮不太会讨好人,这个让陈大胜猜价格的游戏,也是他强行想出来的一种接近方式罢了。又鉴于陈大胜这不识货的见天猜错,倒让他玩上瘾了。

胳膊上一串银白在阳光下反射,陈大胜便指着他手腕道:“多了串珠儿。”

郑阿蛮立刻高兴了,他一把摘下手里的串子,举到陈大胜面前说:“嘿,猜猜这是什么?”

陈大胜低头细看,就见到他手掌上托着的竟是一串若水滴般的珠儿,便也惊讶了。

他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东西啊。

他好奇的伸出手指捅了一下,恩?指尖竟是凉飕飕的?便问:“这是何物?”

郑阿蛮满足极了,便笑着说:“这是昨儿刚得的,叫白水晶的串儿!我这个纯净无垢,是全大梁最好的一串了,是那贩昆仑奴的外域商人进的新货,你再猜猜价值几何?”

陈大胜一看这东西就觉着昂贵,于是鼓足勇气猜了一个大价格道:“一,一百贯!”

第97节

郑阿蛮听完就笑了,他撇嘴拨拉着珠子道:“一百贯?这串儿的银丝绳儿也就这个价了,白送你得了!一百贯,三千贯!”

陈大胜瞠目结舌,盯着郑阿蛮的手好半天才道:“你,你这是把六千亩地戴在身上了。”

这两人思维不对等,互相凝视一会后,陈大胜的眼睛就亮了起来。

他摸着自己袖子里的那腰带,就想起先生教的一句话。

“欲求生富贵,须下死工夫!”

他笑笑,指指右边的地方,对郑阿蛮道:“阿蛮,帮哥哥做件事好不好?”

第62章

护国寺山门之外,靠右的空地边缘撑了少说二十把桐油大伞,十数位妙龄葱衫,梳着双髻的俊秀丫头,正打扇的打扇,烧水的烧水,捶腿的捶腿,喂食的喂食。

那状若无手肥豚般的曹德,曹成正带着一众风流朋友在胡闹。

纨绔子们倒也不会跑到人前骚扰,就隔着一张铺排了少说二十种吃食的桌后,喧喧闹闹,不断生出好大的恶音,打搅着这佛门净地。

凡有香客露出一点窘迫,便会被指指点点哄堂大笑。凡有一二分美貌女子被他们看到,必敲桌子说腥话的肆无忌惮言语调戏。

纨绔们本玩的正好,却从一旁忽跑出一队穿着亲卫盔甲的精兵,将他们团团围住了。

曹德,曹成先吓一跳,待看清楚来人是亲卫,便勃然大怒,只因京中顺天府家中告状他们都会被殴打吃教训,这亲卫么却不同,宫中近卫对他们而言却是他姐姐家婢仆。

曹成一下蹦起来,上了凳子,就单脚踩在桌上,伸巴掌就要给对面一个脆的,却不想这亲卫胆大无比,竟躲了?

还敢躲?

曹成便爬上桌子站的老高,他张嘴正要拿新学的燕京荤话骂人,却只骂半句:“不识时务的臭行子……”

他便从桌子上跳了下来,就恨不得立刻钻到桌儿底下去了。

亲卫左右散开,便露出满面看到臭狗屎般,相当憎恶的郑阿蛮。

只一瞬的功夫,那活蹦乱跳的一群虾,便齐齐站起,个挨个排着,俱都成了低眉顺眼的老实人。

郑阿蛮也不生气,又不是丢他家的人,他就只走到曹德面前问了句:“你爹呢?”

曹德吓一跳,抬头便战战兢兢的回话道:“回小公爷话,老爷前几日头症犯了,正在家歇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