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一句话没说,帮秦家处理后事,已经是仁尽义至。
严钰麟压下心中的种种思绪,他将已经被吃干净的食盒收好,奚棠已经隐约有点困了,男人摸了摸他疲惫的小脸,耐心哄道:“宝宝再等一下,老公马上就下班回家。”
他的衣服来的时候被男人哄着扒光,现在自然也是由男人亲手帮着穿好。
严钰麟一直很享受给奚棠穿衣服的过程,奚棠每次都乖乖的,任由男人给他穿衣打扮,这让男人觉得,奚棠就像是自己的漂亮洋娃娃,可以被他装扮成任何喜欢的模样。
他跪在地上,帮奚棠穿上鞋袜,终于满意地起身,亲在奚棠的脸上:“老婆,我们回家。”
陈蓉上了一天的班,终于到了下班时间。她急忙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出了办公区直奔公司大门走。
她还记得之前碰到的那个漂亮的男生,后来她又因为有事路过一次那,却发现那个男生已经不在那了,也不知道是找到人了,还是自己离开了。
陈蓉正想着,突然看见了严总正站在电梯口,似乎是刚从里面出来。
她步伐一顿,不怎么想在下班这个时间也和领导碰面,心里想着等老板走了再出去,却发现下一刻钻出来的人,正是他刚刚想的那个漂亮男生。
那男生看起来比来的时候要困倦,眼尾不知道为什么红红的。
现在已经入冬了,他身上穿得很厚实,脖子上还系着一条围巾。陈蓉看着那条围巾,总觉得很眼熟,但是硬是没想起来在哪看过。
直到过了几天,她看到严总的脖子上系着一模一样的围巾,她才想起这条围巾是他们老板的。
严总看着那个男生,表情居然可以用柔和来形容,陈蓉从没想到他们老板能露出那种表情,甚至看起来有点诡异和毛骨悚然。他一手上拎着一堆东西,另一只手伸出来,牵着男生的手,却在走了两步后顿住,低头看了眼男生的脚。
接下来的一幕,让陈蓉暗自瞪大了眼。
男人直接在公司的前台单膝跪下,帮那个漂亮的男生系上鞋带,那个表情,那个动作,说是一条温顺的大狗都不为过,哪像那个一言不合就把方案打回重做的大老板?
严总替他系好鞋带,这才满意地拉着男生的手,两个人一起消失在了大门口。
从那以后过了一段时间,陈蓉和几个同事私下聚会,主要聊聊八卦和对工作吐吐苦水,唠叨来唠叨去,就又开始一齐痛批他们领导的可恨,其中一个同事再次感叹,老板的妻子真可怜,我们也只是工作时要和他遇到,他妻子可是要朝夕相处,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了。
陈蓉喝了一口酒,突然插了一句:“那可不一定。”
她回忆起两个人牵着手离开的背影,颇有感慨的嘀咕:“我倒是觉得,咱们老板对他老婆,肯定是当他最重要的宝物般疼着。”
开弓没有回头箭·上【秦沉番外】
“秦沉?你在听吗?”
“秦沉?”
“发什么呆呢,我在和你说话呢!”
熟悉的中年男人的严厉声音在耳边响起,秦沉愣了一下神,这才反应过来。
他抬起头,秦父正坐在餐桌的对面,却看起来比以前年轻了好几岁。他一身西装,手里还握着餐具,蹙眉看着秦沉的样子一如既往的严苛:“你刚刚怎么回事?”
秦沉却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愣了半天,脑子里却只有一个想法:父亲不是和他断绝关系,把他赶出家门了吗?
大量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他记得他在被父亲赶出家门后,自暴自弃地喝了很多酒,巴不得永远都把自己灌醉,再也清醒不来。
只要清醒着,他就会想起奚棠。
想起那天他在医院将奚棠推到了玻璃碎片上,奚棠流出的鲜红的血和无助的泪。
也想起他发了疯,被奚棠哭叫着喊我不爱你,于是他失去理智,差点带着奚棠赴死。
一想到奚棠,秦沉就觉得脑壳痛的厉害,他不由捂住了头,忘记回应秦父的提问。
一向雷厉风行又要求严格的秦父第一次被儿子忽视,登时就有些恼火。他重重地用杯子砸了一下桌面:“你怎么回事!问话不知道回答吗!”
他没有应话,接话的是母亲着急又害怕的声音:“哎呀……一大早的干嘛这样。”
秦沉侧头,看向了声音的来源:秦母也坐在餐桌边上,她的样子看起来也好像年轻了很多,一个诡异的认知突然在秦沉脑中浮现,就在这时,秦母担心地摸了摸儿子的额头:“秦沉,你今天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一会还要去上学呢,你还好吗?”
上学?
明明已经断绝关系,却出现在他面前的父母,以及两个人都看起来年轻了不少的容貌,再加上母亲说的上学……一切的因素叠加起来,都在向秦沉证明一件事,一件他只是想到,就忍不住激动得颤抖的事。
他努力克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对着秦母淡淡点了头:“我没事,等会我就去学校了。”
他当然要去学校,因为那里有他日思夜寐的人。
“奚棠。”
被叫到名字的人抬起头,露出他那双浑圆黑亮的眼睛。秦沉站在他身前,只是看到这张熟悉的脸,就觉得自己要幸福得昏过去了。
奚棠显然难以想象,秦沉这种人会主动喊他的名字,他愣了一下,随即就对着秦沉疑惑地歪歪头,在等秦沉的下一句话。
他努力压制住自己汹涌的情绪,脑子里飞速地分析着,秦沉不确定自己重生回到了具体什么时间,但是看奚棠这个样子,他们应该还没有互相说过话。
但是没关系,既然重新开始了,他就绝对不会再一次失败。
秦沉淡淡地看着奚棠,依然是学生时期那副冷清模样,连说话的语气都和学生时期所差无几,冷静,克制,又有几分的疏离:“这次学校分下来的课题,是我和你一组,今天晚上留个时间和我见一下面,可以吗?”
他很清楚,奚棠喜欢什么样的自己。
“喂,奚棠。”
坐在前桌的同学带着点八卦的表情,看向坐在身后的奚棠:“秦沉怎么三番五次来主动找你?虽然还是那副冷淡的样子,但是感觉他明显对你和对其他人不一样啊。”
看着同学的一脸揶揄,奚棠忍不住有点脸色发烫,他含糊着让同学别瞎说,自己却忍不住琢磨起秦沉的举动。
自从他俩被分到了一个课题后,秦沉和他的距离就飞速地被拉近了,而且也不是他主动,秦沉虽然不动声色,但是明显感觉他在一点点地和奚棠拉近距离。
奚棠如果遇到不理解的东西,秦沉总会细心地帮他讲解,似乎一点都不会不耐烦。他明明是一个很冷漠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出来了,主动找他问题的人都有点别有用心,每次有人找他,他连理都不理,甚至会冷冰冰地说一句:“我又不是老师,你去问老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