敷过脸后,顾芙脸上的红肿消了些, 但那掌印还是清晰可见。躺在床上的时候, 顾芙感觉到脸上隐约有些疼。@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殿内的灯只留了一盏, 为陆雪棠留的。
那盏灯被吹灭之后, 殿内陷入黑暗, 顾芙倏然闭上眼睛, 随后感觉到身侧被衾的塌陷。一双长臂将她抱住,往他怀里带, 他的呼吸喷洒在顾芙颈侧。
“听闻今日,皇后打了你。”他声?音淡淡的, 没什么情绪。
也是,毕竟那是他正儿八经的皇后,而她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战利品,她们之间如?何能相提并论呢?他当然不?会?为了她被皇后欺辱一事而有何情绪。
顾芙自然也不?会?向他诉苦,只说:“不?过是一桩小事。”
她声?音听来云淡风轻,好像没有一点委屈的情绪在。陆雪棠定定盯着她后脑勺看了许久,随后轻蔑一笑,也是,对她而言,应付自己是需要?忍受的事,即便被他的皇后欺负了,也无所谓,因为她不?爱他,自然不?会?在乎这些琐事。
如?此想着,陆雪棠隐隐有些愠怒。
他将自己的怒气发泄给?顾芙,折腾她的时候便更?狠了些,途中不?小心碰到她的脸颊。顾芙终于忍不?住嘶了声?,睁开眼看他。
陆雪棠顿了顿,而后在她脸颊上落下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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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节时,张氏忽然病重,吓得顾芙一宿没睡。陆雪棠当时将太医院所有的太医与李千游一起抓去?给?张氏治病,务必要?让他们把张氏治好。
那之后,顾芙得到陆雪棠恩准,一个月能见张氏一次。
一晃,便过去?两年。
华若竹远远看见了底下人送东西去?张氏宫中,眸色有些晦暗。那个顾氏还真是……因她受宠,连她母亲也能住在宫中,常常相见。且一旦她母亲有任何小病小痛,陛下便会?让太医们赶紧过去?。上一回更?甚,听说她差点就死了,顾氏也陪在身边,结果陛下召集天下名医,愣是把人救回来了,流水一般的补品往她宫里送。
华若竹转过身,不?再?看,往勤政殿走。她准备了一些糕点,亲自等?在勤政殿门口,没一会?儿,里头的人通传说陛下请她进?去?。华若竹心头一喜,进?了勤政殿。
陆雪棠道:“皇后怎么来了?”
华若竹在陆雪棠面前一向是温柔乖顺的,笑道:“臣妾只是想念陛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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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陆雪棠虽然没有感情,可陆雪棠是皇帝,容貌俊美,她自然也见着欢喜。
“说来,是朕这些日子冷落了皇后。实在是政务繁忙。”陆雪棠面不?改色。
华若竹心里自然知道这是敷衍,毕竟他虽然政务繁忙是真,可却能每日抽出时间去?看顾芙。可见所谓的政务繁忙不?过是个借口,若真想见,自然能见。
这话却只能在心里说,明面上还得大度:“陛下勤于政事,这是百姓和社稷之福,只是陛下再?忙也要?保重身体。”
华若竹本想留下来陪他用?午膳,却被陆雪棠以政务之由送走,她只得恨恨走了。这几年,陆雪棠来她宫里的次数并不?多,对她只有表面上的尊敬,却没有宠爱。一个女子得不?到丈夫的爱,只能得到尊敬又有什么意?义呢?
皇后似乎不?受新帝宠爱这件事,底下人都看在眼里,难免有些议论。这日华若竹走后,宫里当差的几个小宫女便在议论此事。
“陛下似乎不?宠爱皇后娘娘。”
“确实,陛下每日都去?见贵妃呢,那些好东西也总是往贵妃宫里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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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听说陛下只是为了皇后身后的兵权,所以才娶了皇后娘娘。大婚当夜,更?是将皇后娘娘撂下了,去?找了贵妃,结果贵妃因为一些事情,居然私自逃跑了。”
尽管当时对外都说是宫里有刺客,可那是对外的说法,她们在宫里当差的,自然听到过风声?。
“听说啊,是贵妃与陛下闹别?扭,不?满意?陛下立后,所以才逃跑的,就是和陛下闹性子呢。”
多么可笑,才不?过过去?两年,新帝爱重贵妃之事已然成了人人知晓的事,甚至被传为一段假话。
故事里的人有多少爱恨情仇,看客不?见得知晓,那些血和恨,隐没在一段传奇佳话的背景里。
“这样看来,那皇后娘娘也太可怜了。毕竟是新婚之夜……”
“哎,不?过这事儿,也不?是第一回。你们肯定不?知道,当年咱们陛下还是三皇子时,彼时的太子殿下另有其?人,当jsg时的太子妃与太子大婚时,听闻太子也将太子妃撂下了。”
“是嘛?”
这等?秘辛一出来,当即引起了几个人的兴趣,她们聊得热火朝天,也没人注意?到身后暗处有道身影停了下来。
“我好像听说过,当时的太子与太子妃是一对璧人,感情甚好,怎么也会?撂下太子妃不?管呢?”
“倒不?是先太子想撂下太子妃,听说是当时的皇后忽然生了病,太子便过去?照顾了,这才搁下了太子妃没管。不?过也是可惜,听说那之后,先太子便谋逆,被处死了。太子妃也被牵连,一并处死了。”
“你方才说什么?再?说一遍?”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冷厉的话语,将几个小宫女都吓了一跳。
“陛下……陛下恕罪……陛下饶命……”
陆雪棠面若寒霜:“说。”
小宫女只得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听说是……”
陆雪棠盯着小宫女:“你从何得知?”
小宫女道:“奴婢……当时曾为太医院给?当时的皇后送过药,因而知晓……”
陆雪棠忽地冷笑了声?,所以,那夜东宫灯火长明,是因为这个?而顾芙,其?实在独守空房。
好啊,好得很。
她明明未曾与陆成器圆过房,却在他面前,说得他们夫妻恩爱一般。
还有那个孩子,如?此说来,那便是他的孩子。她分明可以辩驳,却什么也没说。
他忽然觉得,顾芙的心,其?实也没那么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