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受到了陆随舟的强硬拒绝,内心苦不堪言,脸上更是大汗淋漓,他几乎是恳求地看着陆随舟,低声下气地道,”陆少,你做做好人,别为难我一个打工的……“

陆随舟并没有做出回应。

他山岳般挺拔的身姿传递着难以言喻的强大压迫感,仅仅是冰冷的沉默就让那个见过一些世面的小助理软了腿,简直就想什么都不顾了直接打退堂鼓!

可想到江家这些天的所有变故,他明白如果做不好,估计就真的会丢了半条命……!

没办法了,这助理在这陆家两个少爷的锐利视线之下突然破釜沉舟般大喊起来,“岑先生!!岑先生……!!我是江总的助理……!岑先生……唔…………”

陆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狠狠将这个家伙压在了墙上,脸色铁青地看着他,“找死!”

可是已经太晚了。

就算病房隔音好,也阻挡不了这种在门口不要命般的尖锐呼喊。病房里传来了砰的一声闷响,陆随舟脸色一变,大步过去打开门,只见岑澜整个人摔在地上,手上的点滴都被他自己扯了下来,可即使如此,他还是什么都不顾地想要往门口爬。

而同时,那个助理也奋力挣开陆逍的桎梏,趁着这个当口冲入了病房,当看到如此狼狈的岑澜时他还是有些惊愕,接着气喘吁吁地道,“岑先生,是江总让我来的,我有重要的文件需要亲自交到您的手上。”

硬着头皮努力去忽略陆随舟杀人般的冷酷注视,不过很快,那个男人就收回了视线,转而极其温柔地将那个摔在地上的美人抱回了床上。

“你要现在和他谈吗?”柔声问了问,不出所料地,岑澜只是痴痴地点点头,所有的注意力还是放在了身后那个小助理身上。

陆随舟心中一酸,知道眼下再阻拦下去,估计岑澜不仅会猜忌他的所作所为,甚至可能会记恨他。因为只要是关于江弈的事情,他就跟中邪一样不顾自身,飞蛾扑火。裙主!號三'二《伶衣柒伶。柒衣肆六》

不得不在这个局面后退一步,陆随舟只能选择走出去,和有些焦急的陆逍对视后,他绅士地替里面的两个人关上了门。

“江弈怎么样?”急切地问出最想知道的话,岑澜的眼眶在说到爱人名字时都有些发红,“他去了江家,还好吗?”

明明自己都已经住进了医院,可开口最关心的,还是那个抛弃他多日的丈夫。

助理看着面前憔悴无助的人,突然明白了陆家两个少爷阻拦的缘由。

任谁都不舍得在这种时刻,伤害一个已经如此脆弱的美人。

可是…………

想到自己身上被迫挂上的小东西,助理咬了咬牙,接着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轻轻推到岑澜的眼前,“……岑先生,这是江总要我给你的。”

摆在面前的文件上,被加粗写着几个字离婚协议书。

岑澜瞪大了眼睛,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冰冷地倒流。

“离婚………协议书…………?”艰涩发抖地挤出这几个字,他的意识都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冰冷火焰燃成灰烬,所有的神经末梢都发僵发冷,“离婚协议书…………”

喃喃着这几个字,干涸的眼眸里没有泪水,但却仿佛在一瞬间被漫上一层黯淡的灰尘。

“岑先生……您看一看,要是没有什么问题,就把字签了吧。”

耳边传来别人生硬的话语,可岑澜却连去触碰那份文件的勇气都没有。

慢慢地,他殷红的眼角渐渐有薄薄的泪光沁出,细白的贝齿咬住了下唇,很快就让那苍白的唇瓣见了血,我见犹怜的模样任谁看了都必然心疼到极点。

岑澜的身体都在细细发颤,下腹本就冰凉的那个地方更是狠狠抽痛着,他眼前一阵阵发黑,却还是强迫自己去忍受。

没有伸手去接,他深呼吸好几次,将几近要涌上喉咙的血腥味压下去,声音沙哑地道,“我不签…………”难得地,用固执的语调道,”除非是江弈亲口跟我说,否则……我不会签的。“

说完这句话,他哽咽着咬紧了牙关选择一言不发,而那个小助理更是被他这句话惊得说不出一个字。

派他来的人说,岑澜是个软弱好欺负的,给他这个文件,说一些冷酷不近人情甚至羞辱他的话,这个美人就会含着眼泪痛苦不已地选择同意这份协议。

实在是没想到,对方竟然会突然硬气起来,直接拒绝签字。

明明都抖成那样了,眼泪汪汪脆弱无助,根本就是一副快要崩溃了的样子,却依然执意要江总亲自来才肯信。

他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自己的上司会连公司都不要,只要这个大美人了。

“总之我文件已经送到了,岑先生你考虑一下还是签了吧,你能得到的已经很多了,难不成还想要更多的才能满足你吗?”

如同机器般说出这些可恶的话,助理自己都有些厌恶自己了,不过床上的病美人直接垂下头,用沉默回应了他,再不说一个字。

到了这地步,总能走了吧。

“那么,我就先告辞了。”呼出一口浊气,他几乎恨不得立刻跑走,可打开门就看到两尊黑面煞神面色难看地盯着他,小助理哆嗦了一下,有些害怕地看着他们。

陆随舟的心思已经不在他身上,冷漠看了他一眼之后,他直接再次走入病房去看岑澜。

见到最凶的一个人走了,助理松了口气,他以为陆逍这样喜欢看戏的性格不会多管闲事再拦住他,于是刚想悄悄溜走,可没想到冷不丁地就被陆逍猛拽了一下手臂,男人的动作迅雷不及掩耳,极快地从他被垂下发丝遮住的耳廓边扯下一个小巧的零件。

那是一个微型窃听器。

助理瞪大了眼睛,被发现秘密后慌乱无措大张着嘴,而陆逍竟然也没说话,只是露出一个讥讽的笑,他将那窃听器在手里抛了抛,动作轻快,悠然自得,可嘴角的笑意却邪魅冷漠,接着很快就又将那小东西丢回给了他。

助理手忙脚乱地接住,抬头就看到陆逍薄唇轻启,“滚。”

江储面色凝重地挂断电话,转头恭敬地向自己的父亲低下头,“他没有签。”后;续群2③苓六久+2:③久/六(

上位坐着的老者微闭着双眸,苍老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喜怒,一副根本不想理他的神情。江储知道自己的无能多多少少让老爷子不满意了,他身体绷紧,额角都紧张地流下汗来,声音更是有些哆嗦,“不然,就用那些照片威胁小弈?让他亲自去跟岑澜提,否则就骗他,说我们会把照片散布出去,这样…………”

他话都没说话,江老爷子一记眼刀划过去,“蠢货!”

“你以为江弈跟你一样无用?!把那些照片散播出去丢的明明是江家的脸!现在江家能做的就是把这件事情压下去,你还想用这个要挟他,你以为他会蠢到这种地步?!”

气呼呼说完这些话,老爷子连胡子都吹歪了,怒瞪着这个不成器没头脑的儿子,他缓了缓呼吸才再问,“那个岑澜,现在在哪?”

江储擦了擦额头的汗,“似乎是……在医院。”

派去的小助理慌慌张张手忙脚乱地,也根本没问岑澜到底是为什么住院。不过这对江家没什么重要的,若不是这个人用一张皮囊引诱了江弈,哪里会有这些破事!

江储心中本就对岑澜不满,现在因他受到老爷子斥责,更是恨的牙痒痒,哪里还会想去在意这个狐狸精为什么进了医院,他如今就只想在老爷子面前挽回点颜面,起码不能输给了其他几个对家业虎视眈眈的兄弟,“爸,那个人我们已经在抓了,相信明晚之前一定能带到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