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我们又没坏心思,章家小子要是拎得清,是个好的疼人的,他就应该多为小水考虑考虑。”
小钱氏都忍不住笑了,村里人浑惯了,也是种姜日子好了,各个都嬉皮笑脸的,忙了一年闲下来能过个热闹年。
不过章峥到底能不能赶来啊,成亲毕竟是一辈子的大事。
要是章小水抱个公鸡成亲,那小两口的感情肯定有嫌隙的。十里八村对风头正盛的章家关注得厉害,少不得一番乱嚼舌根子。
章小水也坐不住了,早就三天两头往镖局跑。
身上的喜袍改了又改,章小水像个木偶似的穿上一身喜袍,李瑜、春妮儿、周小溪、吴婶子四人围着他团团转,这里摸摸,那里扯扯,务必要把他的喜袍剪裁得完美无缺。
李瑜扯了扯章小水的襟领,右衽叠压左衽,把肩膀线条收得很流畅挺拔,腰身贴里袍缝制了三角暗兜,可以装些小东西,又能收腰。还在腋下嵌入三角本色麻衬,这样活泼好动的章小水即使大幅度展臂举手,手臂和后背胸前都不会褶皱,轮廓还是很贴身流畅。
这些小细节,李瑜这个当阿爹苦思冥想钻研出来的。
看着儿子上身效果十分理想,野猴子瞬间变成了庄重又灵雅的小夫郎,连连笑着点头。
周小溪眼馋的很,拉着李瑜的手臂撒娇,脸红扑扑的,“我成亲也要这样好看的。”
“那不是你自己已经做好了?”
“不要了,我要师父帮我改改,还是师父的好看。”
“行行行。”
章小水脱了衣裳,兴致缺缺。
春妮儿安慰他,“大师兄肯定会赶回来的,你放心。”
吴婶子道,“小峥最是靠谱的,这会儿真赶着呢。”
周小溪也道,“是啊,章峥就是爬也会爬回来。”
不知道周小溪哪句话戳章小水了,他生气道,“他肯定是跑回来的,才不是爬!”
周小溪不懂章小水怎么突然发脾气,要是平时他也怼了,但这会儿章小水明显有些情绪不稳定。周小溪不安又无措的望着李瑜。
李瑜道,“他担心峥宝,就像你们说的,峥宝肯定会预估好日子提前半月赶回来,他做事一向稳妥有安排,这回明显是没按照预计回来,说明路上有事情耽搁了。你说爬,水宝肯定想什么不好的事情,更加担心了。”
吴婶子无声叹气,她还只以为章小水闹委屈情绪,哪知道是担心安危。李瑜这样一说,她也心里不踏实,连忙默念了几句阿弥陀佛。
周小溪这下也担心起来了,虎仔也没回来啊。
他眼睛都湿热了,拉着章小水的手道,“对不起。”
章小水抿了抿嘴,看着周小溪眼里的水雾,担忧懊恼又替他委屈,章小水也很不争气的湿润了眼睛,“爱哭鬼,你好烦,总是哭。”
不说还好,一说就好像得了准许或者破罐子破摔似的,周小溪抱着章小水就呜呜哭起来了。
“我们的命怎么这么苦哇。呜呜呜,天天见不到人还提心吊胆担心他们。”
“好日子没过上,一肚子委屈,今后可怎么办呐,呜呜呜。”
周小溪嗓音比章小水软糯许多,平时说话尾音都绵绵勾勾的,这会儿哭起来抑扬顿挫,倒是把章小水笑破功了。
小寡妇上坟。
章小水可没敢说出来,还在心底呸呸呸了三声。
“走吧,我们去镖局看看。”
章小水牵着周小溪的手忍笑道。
春妮儿不放心他们,瞧两人都有些情绪上头走路都懵懵的,像是迷路的小孩子瞧着可怜的很。
她也要跟着去。
吴婶子见三人走了,对李瑜道,“春妮儿明明比两人还小上近两岁,但很有大姐姐的样子。”
李瑜也点头道,“她是家里老大,底下弟弟妹妹多,早熟又懂事。”
吴婶子道,“那这样的情况,你还是接了春妮儿的孝敬钱,给她攒着,成亲时再给她。免得她都拿去贴补家里,成亲时又没钱置办了。”
这会儿正是中午,从皂荚巷子去镖局一刻钟脚程,路上又下起雪,街上张灯结彩的,洋洋洒洒的雪絮好像带了莫名的希冀。
去年这时候也下雪了,章峥也回来了。
春妮儿见两人心情低落,遇见了卖糖葫芦的,买了两串。十文钱。心疼的很,但是见两人鼓着腮帮子吃下,唇红齿白的,一点甜意出现在眨动的眼底,春妮儿心底也很高兴。
能给漂亮又可怜兮兮的师兄们投喂,春妮儿有种莫名的怜爱。
“高兴了点吗?”春妮儿问道。
两人齐齐点头,乖巧的很。
鼻尖沾了雪花泛着粉红,脸颊围着围脖粉粉的,睫毛也湿漉漉的。
被人盯着,章小水和周小溪咬着山楂没动了,糖衣融化后的酸汁刺激得两人一个激灵,纷纷古怪的瞪向春妮儿,干嘛这样看他们啊。
春妮儿羞涩,脸红了。
“你们可不可以……嗯,我不好意思说,但是我还是忍不住……”
章小水两人头皮发麻,两眼震惊。
齐声严肃道:“不可以!”
春妮儿哦了声,有些失望,小声嘀咕心里的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