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翠翠道,“哎呦,羞死人了。”
田禾秀也道,“可不是。老房子着火,真是如狼似虎。”
然后想起家里的男人,不中用的东西。
刘翠翠道,“没想到程武这样粗糙的汉子竟然也这么疼人。”
田禾秀道,“对啊,之前以为不办酒是不喜欢,现在看倒是离不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三天新鲜。”
刘翠翠反驳道,“咋不重视了?”
一贯抠门的刘翠翠是看得眼馋流血,要是程武真不重视,其他三家能送那么些好东西去?
就连小子哥儿们都送了礼物,那真真是看得人眼红。
章家就送了一匹秋冬厚实的夹层布料,听说叫什么荷花白,掺了点淡粉,颜色鲜亮又不扎眼,一看就是章有银挑的好货给李瑜的。
这一匹估计少不得……反正就是很贵,她没买过,看不出价。
章家还送了红色木桶,这礼节她老家也有,都是至亲添妆准备的,三件套,子孙桶寓意早生贵子,脚盆寓意聚宝盆,健康富足,水桶寓意财势好。桶里还得撒些桂圆花生,五个红鸡蛋寓意“五子登科”。
章家两孩子也送礼了,只是送的什么很低调不清楚。
就连吴婶子都送了,送个心意,包了一百文铜钱,这在村子寻常二十文内的人情水平看,也很贵重了。寓意说程武对新夫郎百依百顺。瞧城里人来的就是不同,话都说的漂亮。
就这礼节,做的足足的。
周家送了大红锦被,有七斤重,估计是给周小溪的陪嫁礼挪去用的,不然咋会正正好就有。
另外搭了一匹靛青布料给程武的。周小溪自己送了一套新的冬衣,他身高和赵兰鸣差不多,赵兰鸣瘦一点,但是冬天多穿点衣服就合适了。
周青山没分家,其实也可以不用送礼,但是程武经常给丸哥儿买糖果吃,小夫夫也送了。
随吴婶子的礼,搞了一百零一文,寓意一生一世。
这投机取巧把大家都逗笑了,不过也不怪人家,太突然了,没时间准备。主人家也很欢喜,新婚夫夫都感受到了美美的祝福。一看就是田幸的主意。
虎家送的礼也是布和褥子,村里人成亲关系好的少不得褥子和布。
就连吴家都送了一只鸡。
这样一来,村里其他人家也得送礼,都受了程武的恩惠,人家大喜事怎么能不表示。
不过只送礼没席面吃,村里人心里还是腹议的。
刘翠翠一说,田禾秀倒是也觉得太过风光了。
比他们两家结亲都要热闹喜庆。
这一想不免心里有些泛酸。
但他们也经历过风风雨雨,哪不知道过日子就要知足常乐。
尤其是今年,两家都贴了春联呢,一副得十文,撒了金粉大字,从大黄村的黄夫子家买的。
以前鞭炮都舍不得放,今年还给孩子两文压岁钱。桌上总算把鸡鸭鱼肉都凑齐了。
刘翠翠问,“你家芫荽卖了多少钱?”
田禾秀才不会直说,“那地里都一样的,你家多少我家多少不都一样?”
年前生意格外好,芫荽还涨价了,这种小菜价格浮动一到两文都有,穿街走巷的,看买的人脾气是否好说话,遇到生意老道的雇主就诚实价,遇到愣头青又大方的,那就适当喊价。
刘翠翠嘴巴没田禾秀会吹会揽生意,所以一块田卖出的价格也有高低。
不过到底是赚了钱的。那么一小块地,竟然卖了两百多文。往常想都不敢想。卖完后,又立马撒了种子等出苗精心伺候。
这个冬天,他们全家上下鞭炮火、搓蜡油、卖芫荽、山货,帮章家种地,积少成多,竟然也攒下来近二两银子。
他们也都喜欢去章家做工,搓蜡油有火烤有热水喝,省了自己柴火。种地还能有一张烙饼或者两个馒头吃。
知道孩子进城章家还请吃了肉卷,可羡慕又熨帖。从孩子嘴里听到的食摊生意排场,给旁人说了又说。说的人章家人往那里一站,就有钱似的。
大黄村的人不信,就问郑耀祖他爹,结果这混账嘴巴厉害的男人也说不出一个不字。
郑耀祖就说确实好啊,人家生意排队买,基本上都是衙门的人和学生买,就连县令都喜欢吃。
这一趟去了城里,郑耀祖对章小水的心思又死灰复燃了。就太亮眼了,城里那么多穿的好看的姑娘哥儿,都不及食摊后烟熏火燎的章小水。
虽然惧怕章峥,但是架不住他们聚少离多,郑耀祖总觉得自己是有希望的。
不过这点只他一人知道自己的盘算。
郑耀祖说山狗村都种了芫荽,叫他们村的人也种。
大黄村的人跑去问刘翠翠,刘翠翠支吾不答,但是最后想人家肯定是要知道的。就说是章家的法子,叫他们问章家去,她擅自说不好。
能拖就脱吧。章有银也不常在家的。
刘翠翠虽然种的好,但是卖的钱还没田禾秀好。
刘翠翠知道田禾秀生意好,“下次这样呗,我帮你?*? 办理芫荽,你帮我卖。”
刘翠翠手脚比田禾秀麻利,田禾秀比她嘴皮子溜,一起搞应该好很多。办理芫荽也是件精细活,要从地里扯还得清洗,水冷的刺骨,一根根的很细嫩,还得把根系洗白,又不伤叶子,就挺耗时的。基本上洗完一背篓的芫荽,手冻得通红,脚酸背也痛。
田禾秀想刘翠翠是自己家李大郎的婆婆,又想她信任自己卖,于是点头就答应了。
“那不用你办,我到时候一起卖就好了。我什么价格你什么价格都不能保证。”田禾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