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哲昀点了点头，“我知道，我已经查过了他过往的所有病历了，不会给他任何可乘之机。”

他已经下去安排了，莫凯旋在那里，一副手脚无力的样子，谁知道他是真的还是装的呢！

医生果然一上来就先检查他嘴，莫凯旋紧紧地咬着牙关，不给检查。

左哲昀走过去，“医生，我来帮你！”

他说着走过去，直接一把就捏住了莫凯旋的鼻子。

他这一捏，莫凯旋受不了，如果再不张嘴，那没法呼吸啊！他僵持了不到一分钟，就只好把嘴给张开了。

医生立即就掰开他的嘴，检查了片刻已经得出了结论，“舌头上有伤口，被告是自己咬了舌头给咬出血了……”

得，这下莫凯旋的脸面都已经没了。

莫凯旋实在装不下去了，忽然的又跳起来了，摇摇晃晃的冲出去要掀法官的桌子。

这边有法警过来把他控制住了，莫凯旋两眼一翻，就在当庭撒起泼来。

他一边在地上打滚，一边大骂：“你们都是些翻脸无情的小婊子，这帮贱人！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一个个的都是白眼狼，没有一个好东西！”

他用力地拍着地面，“都是没用的东西！女人都是没良心的，儿女都是狼崽子！对，你们告我啊，告我好了，我有精神病，你们叫人来当庭检测啊！”

莫咏湄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冷冷地看着莫凯旋在那里装疯卖傻。

我忽然觉得一阵悲凉。

曾经在锦城呼风唤雨的莫凯旋，现在两鬓斑白，狼狈不堪，没有人在意他，也没有人同情他了。

左哲昀已经把莫凯旋的病历报告提交过去了，“被告的最后一次体检报告是在七个月以前，显示身体各器官基本个正常，有轻微的糖尿病和动脉硬化，没有任何精神病史，且被拘留之前一直担任启瑜的董事长。”

左哲昀的准备比他们想象的更充分，莫凯旋想假装自己有精神疾病逃脱罪责，显然也不太可能了。

所以，由两个法警把莫凯旋控制住，当即重新开庭了。

基于证据充分，人证物证都齐全，所以莫凯旋对妻子下毒的证据确凿，可以定罪。

但因为谋杀妻子的罪名尚缺乏有效的证据，需要等原告方搜集更多的证据以后，才能再次审理。

法官宣布了这一结果以后，莫凯旋忽然指着莫咏湄破口大骂起来，“我养了你这么大，你和你妈一样是没良心的东西！我当初，我当初就不该娶钟萍那样的女人！”

他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钟萍就不是个女人，我跟她结婚以后，她从来都是对我颐指气使，从来就不把我当个男人，我跟她到钟家去，姓钟的全家都看不起我啊！名义上是她嫁给我，可他们都把我当个上门女婿看！”

他说得义愤填膺，“我是个穷小子，钟家不拿我当个人，钟萍也不拿我当个男人！她一辈子作威作福，从来没给我做过一顿饭，也从来没考虑过我的感受！我后悔”

钟煜冷眼看着他，嘴角带着一丝讥诮。他今天应该只是来给莫咏湄撑腰的，一直也都没说什么话。

见了这样的情景，他实在是忍不下去，“姑父啊，你跟我姑姑结婚的时候，可是一穷二白啊，房子和钱都是我们钟家的，你出了什么，你不就出了一根屌吗？还想要我姑姑给你做饭伺候你，我当我们钟家是缺祖宗啊？”

他这话说得特别难听，莫凯旋指着他的鼻子，气得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还不放过莫凯旋，“我说，你这么大的脾气，是不是我姑姑在床上都不给你在上面啊？”

他这么一说，把莫凯旋给气得脸上青一道白一道的，吹胡子瞪眼，也说不出来什么。

莫凯旋这么一个最要面子的人，偏偏到了这个地步，可以说是所有的面子都已经丢得一干二净了。

钟煜冷笑了一声，“是，你一开始就不该和她结婚，这样你永远都是一个外地来的穷大学生，创什么业，当什么上市公司的董事长，一辈子辛辛苦苦也就够你当个小主管而已！”

莫凯旋接不了话，声音悲怆地仰天长叹，“我这辈子辛辛苦苦养了几条狼崽子，狼心狗肺啊……一点都不懂得讲究情面，不懂得感恩，把亲爹要置于死地啊……”

莫咏湄语气悲凉，声音不大，但足以叫莫凯旋听得清清楚楚，“都是你教我的，从小到大，你都告诉我，人要时时刻刻懂得为了利益而不惜一切，你做的一切都是以身作则！你忘了吗，从你不让我拿妈妈的杯子喝水的时候开始，你全都已经教过我了！”

第382章 沈总怎么看

那天从法庭里出来，莫咏湄的脸色很灰暗，我也不想多说话。

所有的故事演绎到了现在，似乎每个人都是悲剧，没有赢家。

事情发展到现在，莫凯旋的罪名，是基本上可以确定了，只不过量刑上面，还要等待后续的结果而已。

唐总的旧恩怨，应该算可以告一段落了。

那天沈熙凌并没有陪我一起去听庭审，可是回去的时候，是他亲自来接我的。

而且，他是带着小白一起来的，小白也穿了一套比较正式的小西装，一本正经地站在沈熙凌旁边。

他只比沈熙凌的膝盖高不了多少，可是站得笔直，端端正正的，看见我的时候，也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接伸开胳膊扑过来。

直到我走近了，他才伸出小手来拉我，“妈妈……”

我觉得有点累了，但还是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扶他上了车，坐在后面的儿童安全座椅上。

所有的结果，沈熙凌并没有问我，有他的好基友当辩护律师，他应该根本就不需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消息了。

车从法院出来，他忽然问道：“她在哪里？”

我愣了一下，条件反射地问了一句，“谁？”

沈熙凌半天都没有回答。

我忽然明白了，于是说道：“没有地点，撒在江里了。码头那里有片枫树林……”

他打断我的话，“我知道地方。”

他知道？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小的时候，他经常带我去，以前那里有几棵杏花，后来……后来据说是搞规划，就给规划没了，现在只有枫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