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她就离职了,后面再也没有关于她就职的记录了。

而后来,钟萍的就诊次数基本上保持恒定,也就是说病情没有急剧恶化,但是身体状况,看样子是每况愈下了。

我继续看第二张纸,是关于钟萍娘家,禹城钟家的一些概况,我没看出什么端倪来,只看明白了两点问题。

第一是她娘家很有钱,比莫家没得差,而且钟家的资本似乎比莫家还要老,从她太爷爷那辈就开始发达了,到现在反而算是多多少少没落了一点。

第二是钟家跟启瑜集团有长期稳定的业务合作关系,是启瑜最重要的供货商之一。莫凯旋和钟萍的婚姻,应该也是带有联姻色彩的。

后面,还有几页资料,就没什么十分重要的了,基本上是为了佐证前面这两份资料的附录。

冷丞霄很聪明,他猜得很对。

我从资料里抬起头来,“冷先生,谢谢。”

他哈哈一笑,“客户的满意就是我的追求,林小姐,我又不是义务劳动,我是收费的,这些都会记在账单上。”

我点头,“当然。但还是要谢谢你,毕竟你费心了。”

我把手里的资料收起来,冷丞霄看了看我,又继续说道:“关于莫总的事情……”

我顿住,看着他。

他沉吟了片刻,但还是继续说道:“三十年前的启瑜集团,在锦城只能算是一个三流的小公司,联姻给公司注入了雄厚的资本和资源……”

我明白了。

说白了就是莫凯旋当年也是借着裙带关系上位的,所以早期一直都重用了钟萍,委以重任。

当钟萍的资金使得启瑜有了极大的发展,人脉和资源也全部为他所用以后,钟萍就彻底成为了一颗弃子。

之后,也许所有的问题都开始凸显,莫凯旋的风流也越发的肆无忌惮,同时用下毒的卑劣手段,逼得钟萍退出启瑜,且没有办法继续管事。

莫凯旋真卑鄙,真无耻。

我顿时觉得,我非常有必要帮钟萍打这个电话了。

钟家虽然不在锦城,但是他们家的生意做得这么大,实力应该是不容小觑的。

莫凯旋即使嚣张,他现在也还是不敢直接弄死钟萍,尽管他想扶章皓之,但是表面上他还是相当疼爱莫咏湄的。

也就是说,他依然忌惮着钟家。

我在回去的路上,在街边的小通讯设备店里买了一个卡片式的手机,然后找路边摊上买了一张不需要实名认证的电话卡。

做完这一切,又已经是华灯初上的点了。

我决定了,今晚不回沈熙凌家,我直接住到邵吉米家里去,免得又要面对一次沈熙凌的冷脸。

不回去果然耳根就清净了,沈熙凌不知道是因为忙还是怎么回事,这一晚上居然也没给我打电话。

我得以睡了个安稳觉,第二天上午也没有什么工作,我慢慢悠悠地吃了个午饭,看看时间差不多,我拿好昨晚准备的手机,往医院去了。

我想莫凯旋一定是故意不给钟萍用手机的,钟萍年轻的时候好歹也算一个事业型的职场女性,就算是那个年代应该也是用过手机的,怎么会连个手机都没有?

也许他编造了一大堆理由,比如说辐射大对身体不好,之类的。

在去医院的路上,我就一直在想,等我见到她,我要问一问,她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既然我亲自把自己给卷进了这件事里头来,那我就应该争取一点主动权,看看能不能从中渔利。

不管怎么说,目前来看,钟萍现在处于一个已经开始怀疑人生怀疑整个世界的悲催状态,在她没有什么人可以信任的时候,也许她能信任我。

关于她跟莫咏湄之间的母女关系,我也觉得有点奇怪,从我知道这件事开始,莫咏湄好像都没听说去医院探望过她妈。

她这个女儿,好像跟亲妈的关系一言难尽。

我打车到了医院门口,径直就往后头住院部的大楼走去。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医院的人好像很少。既没有像平时那样看到很多病人和家属,也没有看到什么医护人员,走了半天都没碰见一个人。

兴许是这个时间点,大家都午休去了,还没开始上班,所以才会显得没什么人?

我走到住院部楼下的时候,下意识地就往钟萍病房的位置看了一眼。她住是的贵宾病房,窗户是落地窗,只不过这窗户平时很少打开,大多数时候窗帘都只拉开了一条缝。

现在窗帘也只拉开了一半,钟萍穿着睡衣站在窗口,看上去整个人就好像要从大大的落地窗里头掉下来了一样。

我站在楼下,抬头看她的时候,她好像也看见了我,并且伸着胳膊,朝我用力地挥了挥手。

我也冲她挥了挥手,可就在那一瞬间,我听见她尖声叫我的名字,“林宛姝”

第205章 坠楼事件

钟萍的叫声尖利,甚至带着绝望。

我就站在楼下,眼睁睁地看着她从五楼病房的窗户里飞出来,朝着地面扑过来。

大概只有一两秒钟的时间,甚至更短,我听见了一声类似于熟透的西红柿被用力掼在地上的声音,伴随着可能是骨骼碎裂的声音,然后一切都重归了宁寂。

她就躺在离我大概两三米的地方,脸朝下的,头发盖住了大半张脸,整个人以一种非常诡异的姿势趴在地上,一条胳膊弯朝外弯折成了一个完全不可能的弧度。

就那么一瞬间的功夫,我看见她的左腿蹬了一下,然后,就一动也不动了。

很快,鲜血就从她的身体下面涌出来了,脸孔,胳膊,腿,还有腹部……

我不确定到底是多长时间,也许就那么一两分钟吧,血瞬间已经开始浸透她单薄的睡衣,我甚至发现在离我的脚尖只有一米多远的地方,都溅了殷红的血迹。

血液的腥甜气味很快就钻进了我的口鼻,在那一个不确定长度的时间段里,我一度脑子短路,几乎没法完整地思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