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孕生孩子这段时间,没怎么喝酒了,但现在已经有这么长时间了,我又没有母乳喂养,所以少喝一点也无妨。
我微微颔首,“可以的。”
左哲昀先拉着我四处敬了一圈酒,也无非就是感谢大家捧场,之类的场面话。
随后有个不认识的女孩子走过来跟他打招呼,随后说道:“左律师,我想跟你聊聊,最近我哥哥的那个案子……”
我在旁边听了一会儿,基本上没几句能听懂的,他们说的太专业了。
而且,说实话,他们这完全不是在闲聊,他们是一本正经的在讨论案子。或者说,他们只不过是借着生日宴的机会,在谈论很重要的事情,我根本就听不懂。
好像没我什么事了,我索性走开,打算去找别人聊聊。
我先前专程去看了一趟卓依依,主要目的其实是确定一下她身体到底怎么样了。趁着她身体不好,没有精力来管我的时候,我倒可以好好地想想办法,混入她们的那个圈子里去,能结交几个人也是好的。
我看了一眼,这些人三三两两地站在一处,或者是坐在沙发里头,慢条斯理地一边吃东西,一边聊天。我找了两三个聚在一起的,看起来比较面熟的女孩子,拿了一杯红酒走过去。
刚走近,就听见她们在聊天,其中一个说道:“我爸爸说,上次的那批货,效期也太近了,好不容易才脱手。下一次的货,你去跟你叔叔说吧,可得打个折扣,不然我们要换别的供应商了……”
另一个女孩子笑起来,“是吗,不过我记得上回他说了,效期是已经确认过的,要不然他也不敢随便给。价格的话,我听说其他供应商都在涨价了,但是你们家是老客户,所以一直保持原价的,不然你可以去打听打听看。”
这两个女孩子你来我往的,一脸纯良无害的笑容,一边聊一边吃东西,看起来就好像真的只是随意聊天似的。
我已经听出来了,她们是在谈很重要的生意呢。
只不过,在这里,她们所代表的,是一种非正式的谈判,也就是两个财团互相透露意思而已,稍微地展示一下底牌,然后正式的谈判,依然会拿到谈判桌上,由双方派出的正式代表来确定。
而这些从小就生活在这种家庭,这样环境里的孩子,往往会接受这样的熏陶,从小就开始懂得这些生意上的事情。
她们的谈判,虽然看似随意,而且就像在开玩笑一样,兵不血刃之间,就已经交锋了几个回合,并且互相已经表明了态度。
她们聚在一起的几个女孩子,全部都是家族生意里头互相有来往的,从小看着这些事情,也常常为了种种目的而在一起玩,成为或真或假的好朋友。
也许对于她们来说,这已经是一种多年来形成的习惯了。
我看她们聊得相当自然,对话之间甚至时不时的穿插许多玩笑和平时的小桥段,毫无刻意。
这种事情,我插不上嘴。
我只好转身走开。
另外一拨人,我还没走近,就听见她们聊的是昨儿某家的太太到另一家去打麻将输了钱,某家的姐姐穿了一件巴黎时装周的新款裙子,可惜式样不太适合她,又问下个星期某奢侈品牌开发布会,要不要去抢几个包包……
我端着一只满满的红酒杯,忽然发现,自己在这里,似乎真的是一个异类。
卓依依能轻而易举地怂恿她们一起捉弄我对付我,或许并不是因为她的人缘有多好,或者说号召力有多强。
从某种程度上讲,因为我本身就是一个异类,就是她们都看不起的那种人。
我不懂她们喜欢的奢侈品和珠宝,也不能理解她们的时装,更不能懂她们随时随地都在聊着的家族事业。
在她们眼里,我简直是百无一用。
在忽然明白了这个问题以后,我也就开始理解,为什么在她们眼里,我和沈熙凌在一起,就是我配不上他。
跟我长得好看不好看,有钱没有钱无关,而是因为,至少目前来看,我根本就融不进她们的圈子。
即使我赢了卓依依,即使我得到了我喜欢的男人,我依然被人瞧不起。
这种认知让我觉得有些沮丧。
豪门太太,果然不是那么好当的。
我正出神,背后左哲昀的声音响起,“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也不去帮我陪陪她们聊天么?”
我远远地看见魏敏如正看向我这个方向,和莫咏湄正聊得热火朝天的样子,一种说不清的寂寞猛然涌上了心头。
一时间,我甚至自己也说不清,成为沈太太对我来说,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第126章 你后悔吗
我很认真地看着左哲昀,“今天为什么要叫我来?”
他打了个哈哈,“我生日,叫你来捧场呗,怎么,没招待好,不开心?”
我沉默着没吱声。
他于是显得更没个正形了,“怎么了,要不我给你找几个小帅哥陪陪?”
他咳嗽了一声,扯了扯领带,“那个,我看这里的小帅哥质量也就那么回事,还怕配不上你。还是我亲自陪你吧,你说想怎么样都行,但是别上什么捆绑皮鞭蜡烛啥的,那个我受不了……”
他是越说越没边了,我无语,“左哲昀,我很认真地问你话呢!”
他啪的把脚一收,做了个立正的姿势,“哦哦。那个……”
我盯着他看,他迟疑了一下,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行,你真想听的话,回去的时候我慢慢跟你说吧。”
左哲昀的生日宴其实可以说是比较成功的,宾主尽欢,大家好像都很高兴,也很买账的样子。
只有我一个人,虽然作为左哲昀的女伴,大家也给我几分面子,但是,我能很清晰地感觉出来,那种礼貌而疏离的面子工夫。
她们之间互相聊天聊得热火朝天,只有我一个人,同她们所有人,不管是聊什么,都只能简单地问答几句,随后就会陷入刻意找话题的尬聊中去。
晚宴结束的时候,送走了客人,只剩下我和左哲昀两个人,外头灯光不够明亮,他很绅士地伸出胳膊来扶着我下台阶,往停车场那边走过去。
上了车,我郁闷地揉着额头,半晌没开腔,他也没急着发动车子,而是问道:“后悔吗?”
“什么?”我愣了一下,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