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于是问道:“敏如,真是抱歉,是不是打扰你睡觉了?”
她的声音依然是懒洋洋的,我甚至听出了一点爱答不理的意味,“嗯,还好。你有什么事吗?”
开口就问你有没有什么事,这是一种疏离和拒绝的态度。潜台词就是,你有事就赶紧说,没事就挂了吧,我不愿意听你啰嗦下去。
这样的态度,让人心里并不舒服。
我明白了她的态度,但还是试探着问道:“那你下午有空吗,我想约你吃个晚饭,不知道你……”
我话都还没说完,她直接说道:“不好意思啊,我下午约了人。”
我再退了一步,问道:“那明天呢?”
“明天也不行,我明天要跟闺蜜去香港逛街呢。”
我只好讪讪地挂了电话,“好,那改天再约吧。”
其实她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她不愿意跟我有太多的瓜葛,要跟我划清界限。
上一次她应该是很明白地看到了,左哲昀跟我的关系不一般,所以她才会主动地拉拢我,给我介绍角色的。
现在忽然又开始疏远,这是否又意味着什么?
我有些不明所以,难道说她跟左哲昀闹矛盾了,所以才会连带着看我也没什么心情?
我想了半天,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因为这段时间我忙着拍戏,又被吕怡歌的事情影响了心情,所以好一阵子都没去关注这个女眷的圈子里头发生的事。
现在卓依依还在养伤,她暂时也顾不上对付我,其实现在对于我来说,是个大好的机会,趁着她没有精力,我好在那个圈子里头好好地混个脸熟。
我发了信息问左哲昀,“你这段时间跟魏敏如闹矛盾了吗?”
左哲昀很快回复:“我倒巴不得她跟我闹矛盾。一天到晚缠着我,烦都要烦死了。怎么了?”
哦,看样子也并没有跟左哲昀疏远,她只不过是想跟我划清界限而已。
这我就有点儿看不懂了。
我迟疑了一会儿,但还是给左哲昀打了电话,把这件事跟他稍微聊了一下。
当然,我也并不是对于她的不理不睬表示不满,我只是在担忧。
这个圈子其实比我想象的,比我从前所见识和接触过的人都要复杂一些,里面很多的弯弯道道,我并不懂。
在拍戏的时候,我也发现了,虽然我在剧组里面的人缘不错,拍戏也很用心,但是只有那些家境比较普通,同样通过自己努力奋斗的演员跟我关系比较亲近。
而那些家境上乘,拍戏只作为兴趣的,他们甚至经常会有警卫和保镖来守着剧组,也都不太搭理我们这些人,最多只是维持着表面的客气。
我已经开始发现了,融入到一个跟我以前的生活完全不一样的圈子里,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左哲昀听我说了那些以后,他想了想,“周末我生日,打算办个小型的宴会,你也过来吧。”
我想了想,问道:“沈熙凌会去吗?”
左哲昀轻嗤了一声,“他?那是块不开窍的榆木疙瘩,他从来不参与这些事,不过,如果你非要拉着他去的话,也说不定他能同意。我看他是挺迁就你的。”
果然是这样。
不过,我并不希望他出现。
我知道,沈熙凌虽然不大参与这种场合,但是这个圈子里的人,特别是女人,都很买他的账。所以,如果有他的光环加持,她们应该也都会多多少少给我面子。
可是,这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用处。
第124章 打算重蹈覆辙吗
在我去赴左哲昀的生日宴之前,先去医院看望了一次卓依依。
卓依依这边的事情,也已经尘埃落定,吕怡歌一死,托尼为了脱罪,他也扛不住了,一股脑儿承认了污蔑我的事情。
我并没有赶尽杀绝,因为对我来说,既然主导者已经不在了,对于托尼这样一个给别人当了枪使的人,即使我惩罚了他,意义其实不大,倒不如做人留一线。
我没有提出上诉,于是托尼最终只是因为故意伤人获刑。
我问过医生,医生说卓依依的身体已经开始恢复,但是子宫做了切除,以后是真的没有办法生育了。
躺在医院里的卓依依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她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这一次是真的苍白,白到几乎要变成一个透明的玻璃娃娃了。
她本来就瘦,这么一折腾,更是瘦得纸片人一样,即使是小号的病号服,穿在身上依然显得宽大。
我进去的时候,她看清了我,大眼睛才稍微转了那么几下,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也很差,好像失去了精魂一样。
刘瑞君好像根本就不管锦绣的事情了,整日里守着她,看样子对于这个养女也是非常上心的。
她的脸色也不大好,一看就像是很久没有休息好的样子,眼袋大大地垂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连日的忙碌和操劳,她脸上也没怎么化妆,显得有些疲惫和苍老,整个人跟之前好像差着十多岁了,这会儿看起来,就跟六十岁的老妇人一样了。
她看了我好半天,忽然指着我,“你还来做什么,你把我们依依给害成了这样,你还有脸过来!”
她们的状态不好,应该是真的。就连刘瑞君,此时看起来也好像有点儿精神衰弱了。
我把手里的花篮放在了她的床头,然后退后了两步,“刘总,人是托尼刺伤的,主意是吕怡歌出的,一个判刑,一个死了,我只是来告诉你们这样的结果。”
刘瑞君看了我一眼,冷笑了一声,“林宛姝,即使你暂时地赢了,你也只不过是个配不上沈熙凌的穷丫头而已,别真把自己当太太了。我们依依再差,也有偌大一个锦绣撑着她!”
我微微颔首,“丫头也好,太太也好,这是我的事情。刘总和令爱,管好自己的事,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我相信,沈熙凌也跟我一样,希望你们母女过得好。”
我说完我该说的话,就站起来,径直走了出去。
我只不过是想告诉她们,一切悲剧的根源,并不是我,而是她们自己的贪念和欲望太盛,以至于最终被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