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句话连在一起,双儿便以为这一切是男人为了感谢自己昨晚的“付出”,有些失落,他忙打断男人的话,“尚大哥!昨晚是我心甘情愿的,不要再说了。既然你现在已经没事了,我们.......我们以后就不要再提起了。”
男人明显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原本已经冲到嘴边的话又被咽了下去,他看着面前情绪明显变得低落了不少的双儿,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轻声应下了。
下午尚嵘要去地里干活,兰景宁本来也想跟着一起帮忙,但男人担心他身体,所以让他先在家里休息再说,他说的没错,兰景宁走几步路都觉得大腿发抖得厉害,但是一些只用手的功夫他还是能做的,尚嵘不在,他特意出了院门去旁边几户人家里问一老妇人借来了一些针线。
以前在家中他跟随母亲身边的奶妈学过一些,母亲闲暇时也教他一些针线活,他对这些精细的手工类活计感兴趣,甚至胜过了父亲一度想让他跟着学习的经商方面的知识,他一度为自己让爹爹失望而难过,不过爹娘都没有责怪,想到已经死去的爹娘,兰景宁有些感伤,一失神,便不小心将针尖戳进了手指,一滴血珠顺着被扎出的小孔流了出来。他含进嘴里吸干净了,匆匆洗了洗,便找了木凳坐在院中开始缝制给尚嵘穿的鞋样。
为了给尚嵘一个惊喜,兰景宁都是趁对方去田里的时候才拿出来,在屋子里听见男人回来的脚步声他便立刻将未封好的鞋底塞进枕头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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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青色背心因为被汗水打湿了,衣服紧紧贴在后背,古铜色的肌肤上被头顶的阳光照得有些发亮,他将锄具放在一旁,掀起衣角擦了擦脸上的汗,随之裸露在空气中的是劲瘦健硕的腰腹,兰景宁刚走出门来便看到这幅画面,脑海中又忍不住一阵翻腾,他咽了咽口水,无措地看向一边,尽管昨晚两个人把一切都做完了,可是现在看到对方的身体,还是觉得浑身发烫。
“尚大哥,你回来了?我把饭热好了,可以吃了。你先,先洗洗脸吧。”双儿羞得不敢直视对方的脸,拿上旁边的木盆便放在尚嵘脚边,又弯腰想去井边接水,却被尚嵘抢先一步接了过去,“我来吧。”
两个人的肢体避无可避的碰触到了一起,双方都有一瞬间的滞缓。
“好。”兰景宁乖乖松开手,将木瓢递给男人,“我先去把饭盛好。”他快速转身回了屋内。
尚嵘边挤着手巾擦着脸边对着他的背影说道,“不急,一会儿我把长桌搬到外面来,今后天气热了,就在这树底下吃饭吧,凉快些。”
他快速洗了脸,随后便走进屋内,双手抱起正屋的木桌放在了不远处那棵不知道在此地生长了多久的粗壮的大树底下,正午太阳照射下在树底投射出一大片绿荫,浓密翠绿的枝桠横枝错节,阳光艰难地穿过树叶缝隙间在地上打下小片的光圈。
兰景宁紧随其后将手里端着的饭菜摆在上面,坐在木凳上,嗅着不远处野花野草的味道,他看了看坐在旁边的男人,脸上浮现出满足的笑意,这样的场景是他在青楼逃走时从没有想过也不敢想的。
“在笑什么?”尚嵘见他端着手里的碗也不吃,忍不住扭头问道。
被男人抓了个正着,兰景宁忙抿着唇摇摇头,低头扒了两口米饭,“没什么,尚大哥,你多吃一点。”说着他便夹了一块肉放进了男人碗里。
(南北客整理)
“好,你也多吃一点。”
下午的时候兰景宁在家中午睡了一会儿,醒来时尚嵘不在家,他去院中见放在墙角的锄具也不在,知道男人又早早去了田里,于是找了放在角落的帏帽,两边的白纱遮住了白皙如雪的脸旁,唯露出一双猫儿似乖巧的眸子,一袭藕荷色长袍,衬得他腰身纤细,因下午起了风,他一手扶着头顶的帏帽,遮住脸的白纱下是粉面朱唇,一截藕臂从宽大袖口露出来,像是壁画中飞出来的人物般,让人一眼难忘。
“那是谁?”正坐着轿子的新上任县令之子卓华碰巧从此地经过,他掀开帘子往外看时见到了兰景宁从不远处的小路小步跑了过去,他在这偏僻又没几户人家的村子里转过无数遍了,从没见过村子里谁家有这么一号姿态绰约的人物。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卓华玩弄着手心合上的扇子,抚摸着扇柄的吊坠,眼神发亮,忙叫来外面跟着的随从询问。
随从也是疑惑,他看着已经走远了的人,有踮起脚往那人去的方向看了一眼,摇摇头,“少爷,我也没见过啊。”
啪。话音刚落随从脸上便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卓华眼神恶劣又狠厉,“蠢货要你有什么用?还需要本少爷告诉你怎么做吗?还不快去查!查出来快快报给我!”
想到那曼妙的身影,他仿佛能闻到对方身上的香味,他靠着他爹的权势作威作福,又好色,不论男女只要是个美人都想染指,可是自从他爹被贬斥到这里做了县令,他多久都没有见到能入自己眼的了。现在心痒难耐,恨不能下一秒就把人找到抓到自己身边来。
这一切兰景宁都还不知道,他一路小跑到了尚嵘所在的地方,男人正弯着腰快速锄着两边冒出来的野草,远处的水车转动着,水流进排列整齐的稻田里。
“尚大哥!尚大哥!”双儿的叫声很快吸引了旁边几乎正在地里耕作的中年人注意,尚嵘也从地里直起身子,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身影,他忙将手锄放在旁边,地里有些湿滑,兰景宁跑得快险些滑倒,尚嵘忙伸手搂住他的腰,沾着泥巴的手有些无措地在半空中僵直着。
“小心些。”尚嵘的声音稳重又透着温柔的担忧。怀里的人扶着帏帽抬起头来看着他,笑了笑,“尚大哥,你渴不渴?喝点水吧。”
他把腰间挂着的水罐放在旁边的田埂上,倒了一碗递给尚嵘。尚嵘道了声谢,仰头咕嘟咕嘟喝下了。
“尚嵘,这是谁啊?”
逢人问尚嵘的解释都遵循了兰景宁那人对人说的“表弟”,也是为了避免麻烦。尚嵘将他解开的白纱重新扯过来蒙住了双儿的脸,系好了,“现在太阳还毒,你遮着脸,别晒伤了。”
“嗯。”兰景宁点点头,他不想走,尚嵘便让他去不远处的树底下坐着等自己。
劳作到接近傍晚,远处的夕阳金灿灿的横亘在天地之间,照在稻田上美不胜收。兰景宁帮忙尚嵘拿着锄具,两个人回去的背影慢慢拉长。
外面天色渐暗,周遭除了蝉鸣声以外还能看见空中飞舞的萤火虫光亮,尚嵘用艾草编成环烧着了放在角落用于驱蚊驱虫,点燃了一盏油灯,兰景宁帮忙生火拉风箱,尚嵘负责炒菜,菜炒熟了天也彻底黑下来了。
“身体怎么样了?”尚嵘突然开口问了这样一句,兰景宁险些呛到,他咳嗽了两下,摇摇头,“好多了。”
看他的反应,两个人不约而同都想起了昨晚的翻云覆雨,尚嵘也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院中的水缸中倒满了水,被太阳照射一整天,里面的水还是温热的,尚嵘一般都用这些水清洗身体,给兰景宁的是烧好了的热水,饭后他提出有些想清洗头发,尚嵘便找了皂角给他。
“我帮你洗吧。”尚嵘让他坐在木凳上,解开系着头发的络子,黑亮的头发沐浴在月光下,男人端着水盆,用温热的水浇在双儿头发上,温柔地用掌心揉搓,皂角的清香沾染在发丝上,男人的手指蹭过双儿柔软的耳垂,对方轻轻缩了缩脖子。
“烫吗?”
兰景宁轻哼一声,“不,没有,很舒服。”
头发洗好,兰景宁去了屋内留给尚嵘洗澡的空间,男人在院中,用木瓢舀水浇在身上。
尚嵘正擦拭着身体,忽见房间里的灯灭了,他穿好衣服,摸着黑走进了屋内,月光下隐约看见里屋正跪坐在床上的身影,“阿宁,你没事吧?”
床上的双儿的声音有些慌乱不安似的,“没,没事,尚大哥,好像是蜡烛燃尽了......”
“我再去点一支,你别怕,待会儿就好了。”尚嵘怕他害怕黑暗,忙伸手在黑暗中摸索,正在外屋的桌子上找着,屋内突然传来兰景宁的声音,像是急得要哭了似的,“尚大哥,尚大哥,不用了,我,我还在换衣服......”
尚嵘寻找的动作猛地一顿,他直起身子,摸了摸自己后脑勺,站在外屋内踱着步子,“好。”
许久以后,屋内再度传来兰景宁略微沙哑的声音,细听下似乎真的有哭过的迹象,尚嵘听得心一紧,忍不住看向里屋的方向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尚大哥,我没事......”双儿咬着唇,这种事情有些难以启齿,他不知道怎么跟男人说,索性就不说了。
但尚嵘不放心,他拿上蜡烛便在一旁的烛台上点燃了,拿着去了里屋,整个屋子都被照亮了,炕头上的双儿毫无预兆被照亮了,惊呼一声忙抱着胸口转了过去,晃动的烛光照在了双儿赤裸白皙的嵴背,那头乌黑的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整个屋子里似乎都散发着双儿身上的馨香。
“阿宁?”男人显然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一时间愣在那里。兰景宁小心翼翼将脖子转过来,在他用手臂遮挡着的胸口隐约有眼熟的红色薄纱露出来,因为先前头发未干,发尾滴落的水珠落在了手臂与那薄纱上,他看上去未着寸缕,唯有一点被洇湿了的红纱遮蔽胸脯。烛光照亮了他眉眼,未干的泪痕还挂在上面,看上去惹人怜爱。
尚嵘难以控制地走上前去,抚摸着他脸上的泪珠,呼吸有些急促,“究竟怎么回事......”
双儿唇角动了动,他低下头,嗫嚅道,“我......胸口,胸口疼”
说着他便轻轻放下了捂住胸口的手臂,那件兰景宁从青楼被救出来时身着的艳丽红纱因为被水打湿了贴在了胸前的肌肤,尚嵘的目光从他脸上慢慢移到了对方胸口,喉结滚动几次,他有些难以置信地抬眸看着眼前的双儿。抓起旁边的被子想将人裹住,可是那红纱却先一步滑落了下去,两粒比印象里更加艳红且像是被贴身衣服磨肿了般的奶尖暴露在了尚嵘视野之中,男人只听见自己耳边猛地一声钟鸣,心头一震。
娇嫩的胸脯肌肤因为失去了柔软的肚兜的庇护,又被紧贴的衣物摩擦而受了伤,原本痛感没有这般强烈,但今晚兰景宁无意间碰到了却觉得格外难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