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1 / 1)

让我亲亲 燕归猗猗 2703 字 4个月前

许久,他开口。

“我改变主意了。”燕归忽尔一笑,阴沉沉地:“若你只留我一人,我宁愿你死了。”

红线松开,挟持她的力道一轻。殷如鱼得水,连咳数下,猛吸着空气,大口喘气,只是这话让殷晴寒毛卓竖,她忽升一股强烈不祥之感:“……燕归,你还要做什么”

他不答,收回怪虫。又从怀中取出一物,此物神似玉蝉,首尾相接,连体共生,燕归不做解释,不多说一字,毫不犹豫将其送入口中吞服而下。

少年喉结滚动一下,旋即扼住她的后脑勺,又低头吻住她,一掌卡住殷晴的喉咙,用力使她张口,冰凉的唇舌裹挟着血腥气长驱直入,将她的唇齿搅得天翻地覆。

他又吻在她眼边,眉尖蹙着淡淡春山,那乌溜溜的眼也是泪儿盈盈,他用舌衔过一滴泪珠,手指抚摸她被勒得红的玉颈,指尖轻柔,几分怜惜,宛如情人耳语,以极低的声音,缠绵着与她呢喃:“猗猗,我那样喜欢你,更舍不下你。若你心无我,不愿要我,那我不如就此杀了你,再陪你一起……”

她睁大双目,不敢相信耳中所听之语。呜咽之间,他舌探来,卷入一物,有什么圆滑物什顺势滚入喉头,殷晴惊恐万分,捶胸顿足想要呕出。却被少年用两指噎住喉口,连点廉泉、天突二穴,强逼她吞咽下去。

殷晴胸口起伏,重重喘着气,他喂她吞食的,到底是何物。

燕归唇边笑意森然,似有几分兴致盎然地欣赏她眉目间的畏怯:“看猗猗的样子,你是想知道我喂你的是什么?”

燕归拿出那柄刻着他名字,足以切金断玉的匕首,递到殷晴手中,刀刃锋芒毕露,直指他心口,他对殷晴笑道:“不是恨我吗?”

他对上她的眼睛,逼示着她,一字一句。

“恨 我 就 杀 了 我!”

话落,少年表情骤变,那双漆黑的眼死死盯着她,他浑身燃着一股阴冷肃杀之气,看一眼便要将她焚烧殆尽。

他的话不啻一盆冰水冬日里淋头浇下,冻得她浑身颤抖,脊背生寒,殷晴直直摇头,他却不理会,修长宽大的手握牢她小小的拳头,往前,再往前,将刀刃一寸寸推进自己,直至刀尖抵在肉上还不停,她手在发颤,眼见刀刃没入皮肤,在苍白的肌肤上,落下一道血痕。

他好似痛觉失灵,恍若未闻,今时今日,燕归再不管其它身后之事,什么蛊门兴衰,什么正邪两立,什么江湖恩怨,通通抛之脑后,他只握着她不停颤抖的手。

要她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不知哪句话踩中逆鳞,他彻底疯魔了,到底为何会到这一步

泪水如注,止也止不住。

“疯了……你是个疯子……”一个猖獗狂妄,拿命去赌,彻头彻尾的疯子。殷晴喃喃摇首,看着举止状若癫狂的燕归,仿若见着了恶鬼修罗,小小身子成了风吹雨打萍,哪哪都在发颤,已然被吓傻,只不停说着“不”字,双手用力握着刀往回拽:“不……不要。我不要!燕不恕,我不想伤你!求求你,你不要这样,我和你走,你不要这样”

极突兀地一声冷笑。

燕归指着心口两点银针入体留下的圆孔,仿佛听了个天大笑话,饶有兴致反问:“为何不?猗猗已经伤过我一回了,如何不敢再来一次。”

他仍在介怀她为外人出手伤他。

“是我错,我不该伤你,燕归!你清醒一点,我怎么可能会杀你。”

她服软后退,口中直说愿与他走,只求他松手,分明已让他得逞,她低了头,让他得到想要的答案,他却仍不满足,只觉心中空空,寂寥无比。他要的不是这个……不只是这个,那是什么?他不折手段,百般所求之物,到底是何?或许连燕归自己也难其意。他在这一刻闭耳入定,不闻不问,什么也不听,握刀的手未松动半分。

“我这般阴险狡诈,歹毒让人生厌,猗猗既恨我,何不干脆些,将我杀了!也算为你们名门正道做一件好事。”他扼住她的手腕,将匕首往回拽,拽住她的手,让她亲耳听听利器入体的声响。叫人肝胆欲裂,痛苦绝望。

泪水淹没了她的双眼,殷晴拼命地摇头,魂飞胆颤,手不停在抖:“不”

不!不不。不是的,她不想这样!这不是她要的,她不想杀人,更不会杀他!这个要死的疯子,下地狱还要拉她一道,殷晴咬紧牙关,心中的劲儿头战胜了一切,她利落张嘴,银牙一口,无比凶恶地咬在燕归腕上,使出浑身力道,连踢带踹,猛然将受了伤的少年推得一个踉跄。

哐当一声,匕首也落了地。

殷晴大口喘气,宛如痴呆,傻傻愣住,背后一片湿润,尽是沁出的冷汗。

手上亦是温热潮湿。

她木头般低头望去,见他腕骨之上,一圈深深牙印,腰腹之上,距心三寸,更是模糊成片的鲜红,有淋淋漓漓的粘稠血水顺着伤口淌下,沾了她满手,那几尾银蛇贪婪不已,正在他伤处吮吸不止。

她知晓燕归性子阴戾,绝非善类,但从未想到他能疯狂至此拿自己性命做赌注,也要逼她下手。

泪水遮蔽双目,她看不真切,只听得那少年状似惋惜地朗声大笑起来:“呵……哈…哈哈哈……猗猗啊猗猗,你可知……我与你同食之物,是为同命蛊,生死相依,同命相连。”

他唇边沾了血,吃人罗刹般在笑:“猗猗说得极对,我这人自私自利,我既死,你也休要独活!”

“咳咳……”话未说尽,喉头便涌上腥甜,他咳了数声,捂住胸口,鲜血打湿了手心,同命蛊在血脉中游走,每次心跳都似银针刺穴,他却甘之如饴这般痛楚方是活着的凭证,证明猗猗与他,从此往后,同生共死,一命相连。

“可惜猗猗心软手抖,偏了几寸,未能要我性命。”

“不然生同衾,死同穴。”他竟在可惜,狭长的凤目像淬了毒的银钩,微微眯着,吐露让人胆寒心颤的话:“猗猗,即便到了无间炼狱,我也是要同你一起的。”

蛇鳞细密,刮过肌肤时,会起一小层鸡皮疙瘩。

时而有雨,透过小窗洒进来,凉丝丝,与蛇的触感近似。蛇还未走,依旧绕住她的腰,她害怕地望他,燕归无动于衷。

她确信,方才他凝视着她的眼睛,用平淡如水的语气说着那些话,握住她的手逼她杀他时,他是真的打算要与她同归于尽。

要么爱他,要么死,如此偏执之求。

殷晴也不晓得,为何他与她这个结能缠得如此紧,她想要解开,却百思不得其法,只让两人间的鸿沟,愈加的深。

她闭了闭眼,心已沉入谷底,一只手探了过来,抚摸她被泪水沾满了的脸。随及燕归低下头,捧着她的脸,将泪水一一吻尽。

他伏在她耳边喘气,轻咬着她的耳朵,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闭上,然后,让她万万没想到他还有力气伸手抚过她的胸乳,揉捏了几下,默然无声地动作。

“你当真不要命了么?”殷晴惊讶不已地瞥一眼他下头,那孽物竟还未偃旗息鼓,忌讳他身上的伤,她也不敢硬推。只是惊异他伤成这样,还能硬得起来。

可她怎知,见了血,燕归才兴奋得要命,神经突突直跳。

或许他早已期待,能与她生死与共,一想到猗猗连死都逃不开他,他便觉得莫大满足,痛又何妨,只恨未能早早下了这同命蛊。叫她生也好,死也罢,都牢牢锁在身侧。

他只用衣服草草裹住伤处,便抓住她的腿,要来做一回牡丹花下风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