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其不备,殷晴以肘反击于他胸口,燕归不察,只闻一声低喘,他脱了手。殷晴挣脱开来,她回头一望,却见他胸口被银针穿过的之处溢出鲜红血色。
殷晴忽然一滞,心中一阵钝痛,双目有热意涌动,她眨了下眼强行忍下,正欲抬腿往前,又被一把拽回,燕归眼疾手快,猝不及防将她一个拦腰抱起,便与她一道摔进船舱。
一声重音,两人都跌落地面,茶几不知被谁抬腿掀翻,竹帘哗啦垂落,他滚烫的唇带着血腥气压下来,伤处仍在流血,他早已不顾死活,摒弃疼痛,像要把这些天的怨念、痴缠、执迷都碾碎在她唇齿间。
忽如其来的一个吻,藏着千万分不甘。
他不甘心,她亦不甘愿。
“唔…”殷晴咬破他舌尖,铁锈味在唇齿间弥漫,燕归却疯得更甚,他近如凶狠地吻着她,神智摇摇欲坠,疼痛又如何,倒多谢她让他清醒几分。
更不顾她左右挣扎,将她两只不停推打他的细腕一手并拢,卡住举高了压过头顶,动作愈发放肆。唇齿相互厮磨,她咬他,他也不松口,将血渡进她口中,还添一句:“好喝吗我的血。”
殷晴呸了一声,满嘴腥甜,难喝死了!到底什么怪物,真真是茹毛饮血,她想吐却吐不得,他唇又压了下来,这回换他,恶狠狠地咬住她的唇瓣,当下便见了血珠子,又被燕归以舌裹回唇畔。
尝了她的血,燕归兴奋得要命,他就是要他与她血液交融。
殷晴大感不妙,她曲着膝,借力要往后爬去: “燕不恕,你到底要做什么?”
燕归不答,垂目凝她。
殷晴被他盯得后背发毛,身上涌起一阵寒意,可双手已被制住,她只得用腿往他身上乱踹:“你发什么疯!放开我!”
燕归已然化作了木头人,入定老僧般一动不动,不知道痛,任殷晴又踢又踹,只垂着眼,静静看她胡来。直至她气喘吁吁,卸了劲儿,他才抬了下手,向上,单手扯开她襟口。
露出一片晃眼的雪,梨花的蕊,随即低头咬了上去,殷晴吃痛,惊叫一声:“你走开!!燕不恕,你弄疼我了”
燕归咬住她小巧胸乳,又用舌头舔了几下,殷晴受了疼,她气得很,浑身上下莽足了一股劲儿,抬腿狠狠朝他一踢。
或是他沉溺美色,全无设防,这一下便将燕归踢翻了去。
殷晴见他从自己身上滚下来,立马如释重负,连滚带爬往前挪步,不想才爬动五步远,一双手如铁钳,捏住她的脚踝,一用力,又要将她往回拽去。
殷晴心叫不好,使出全身的劲儿往后猛蹬,那少年却力大如牛,一双手更是死死扣着她,任其怎么用力也蹬不开他,殷晴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指甲擦过船板,留下一道长长的划痕。
她又被燕归拖了回去,她连忙回头,羊角灯在风里飘摇,背过来的几缕烛光,殷晴看见燕归忽然弯了弯唇角,好似在冲她笑,他被她咬破的唇舌还淌着血,半明半暗灯火里,鲜血化作上好的朱丹红,薄薄的一层涂在唇上,让这笑看上去很是妖异,邪气非常。
殷晴有些害怕了:“燕归……”
燕归吹了声古怪的口哨,不多时,船舱里便听得“嘶嘶”声响,殷晴寒毛倒竖,不知从何处爬来几条泛着银光的蛇。
又是蛇!自小青小红被斩杀之后,殷晴已许久不曾被燕归以蛇恐吓,可他身边的虫蛇杀也杀不完。
“燕归!燕不恕!”她急得舌头打颤,直叫他的名字,拼命瑟缩着身体,想要避开这些向她爬来的蛇,说话间已是哭腔:“你快把它们弄走!”
“嘘。”一根手指压在她唇边,燕归低下头,耳边银坠随之摇晃,叮铃铃的响动让殷晴愈加紧张。
“不要乱动。”
少年声音平淡,眼睛却很幽深,像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银蛇蛊护主不利,自你逃走之后,我再未喂食,它们已经饿了很久了。”
殷晴胆战心惊,她实在害怕那蛇,再不敢动弹,连大气也不敢出,只能眼睁睁看着几尾蛇,分别缠住她的双手双足,阴冷滑腻的触感顺着她的手腕、小腿、一圈一圈盘旋上来。
“啊!燕、燕归,我不要我不喜欢蛇,你快把它们弄走,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殷晴放软了声音央求,红着眼眶看他:“不恕,你别这样……”
燕归像是听不见她的话,只凑近她,仔细端详着她的表情,然后用手指拭去她眼角将落未落的泪,含进嘴里尝了尝。
她觉得燕归整个人好似疯魔了,无论她说什么,或斥责或哀求,他都跟聋了一样,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只自顾自将她的衣裳剥了个干净。
她想要反抗,那几条银蛇似与他通了信,高高弓起身子,冲着她的脸凶恶地吐着蛇信,锐利的尖牙在夜色里冒着阴森寒光。
殷晴不是没想过若是逃跑不成被燕归抓住会做何,只是她一直抱有侥幸,以为他喜欢自己,无论如何断不会伤害她,况且她也许诺过回了昆仑之后会去找他,又不是当真一走了之但到底还是她太过于自满,过惯了蜜饯般甜蜜的日子,都快忘却他是何种阴狠毒辣的人。
她的双腿被毒蛇缠绕着拉开,赤条条的身子全无遮挡,殷晴羞耻不已,以手遮面,眼尾余光里,她见燕归撩开衣袍,沙沙两下声响,衣裳也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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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归俯身,在她眼角,颊边,耳边,唇边,轻轻地吻,那吻是极温柔的,用舌拭去泪,捧着她的脸流连忘返地浅浅轻啄,如同哄骗般让她不自觉放松警惕,直至他握紧她的双腿,指尖拨开干涩的花瓣,不顾一切强行进入的瞬间,殷晴才知他又骗了自己,两行热泪涌出。
他哪里是温柔,他是极恶劣的。
她的腰被燕归擒住,他吻得有多轻,身下撞击的力道便有多重。仿佛要将一切不甘心的情绪宣泄殆尽,进入,退出,每一下都辗转着他的怏怏不悦。
她与燕归曾欢好无数,花前月下,山林溪涧,无不是两心相悦,情投意合,如鸳鸯相交,却没有那一回若今夜,只是刑罚般,以势如破竹的力度,不管不顾闯入她的身体,只叫她难受,叫她如钝刀子割肉,生生捱着。
“燕不恕,你出去,出去,你这个混蛋!你讲你喜欢我,便这么对我”他来势汹汹,殷晴又疼又气,止不住骂他,可在脑袋里搜了一圈,翻来覆去也只有混蛋,王八蛋,大坏蛋,魔头,变态这几些个嚼烂了的旧词儿,骂得人不痛不痒,只觉嗔怨娇态,状似调情。
燕归唇抿成一线,恍若未闻,唯有动作比方才更狠了些,掐住她腰肢的手愈发使劲,带出淅淅沥沥的水声。
“呜…呜呜……”殷晴哭出了声,也不再忍着,一面落泪,一面恨恨瞪他,用被撞得支离破碎的声音高喊:“……我,我讨厌你!燕归!!我讨厌唔唔唔……”
燕归听得烦闷,索性含住她的嘴巴,以吻封缄,吞没她宣之于口的愤恨怒吼,又一把捞起她的腰,让殷晴坐在他怀里,这样羞人的姿势,可以很清晰地瞧见两人身下是如何的亲密无间。
“猗猗。”燕归将头倚在她颈侧,像是转眼便忘却了她方才怎样骂他,嗓音里无限轻柔,欢喜地与她耳鬓厮磨:“猗猗你看,我们是分不开的。”
他似乎极为激奋,话音未落,那孽物便在她小腹里头跳动了几下,她只觉涨得难耐,燕归用力捏住她后颈,如抓小猫般,迫使殷晴不得不随着他的目光低下头去。
“看!”
便是殷晴心底嘴上如何怨他,他们此时此刻,就是这样密不可分的嵌连在一起。
宛如一对连理枝,并蒂花,紧紧相依,从来没有分开过。
分明是放荡荒淫的下流光景,却被他以缱绻温柔地目光凝望着。
她羞愤难当,瞥了一眼便扭头不看。
燕归却目不转睛地看着,不放过一丝一毫,仿佛只有盯着这处,他才能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他与猗猗是分不开的,也休想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