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满地瞪向同样受了不少皮肉伤的枕戈等人,“阿兄都伤成?这样,你们就任由那帮人打他?”
枕戈惭愧低头,与其他下属闷声不说话?。
当?时人多,他们府里的就在袖手旁观,大郎君也不肯躲,似是非要发泄心中那点戾气?不满,竟硬生生挨了好多下。
他们即使使出铜墙铁壁,也阻止不了那么多涌上来的利器。
商唯真对商榷安如今落得这般田地心疼不已,妧枝一走,阿兄如?失了魄一般,更加寡言少语,竟不惜这般虐待自己。
在大夫为商榷安上好药后,商唯真坐到床榻旁,挨着闭上双目面?无表情的商榷安,恨不得代为受过?。
她打量他身上的伤,轻声愤然地?说:“值得吗阿兄?何必再为一个不在乎你的人感?到留念?你对她就算千般万般在意?,这些时日她可有将你放在眼里?都是别人。”
商榷安还是没有动静。
而商唯真更加心疼,伸出手犹豫,像是在想要还是不要去触摸商榷安身上的伤。
她还是颤颤摸到他腰上,那里是她所见商榷安身体伤口最狰狞的一次。
留下的都是刀口,可见对方下了多大的狠手,商唯真喃喃念道:“她怎么这么狠,她怎么这么狠?”
“……”
妧府,阔别多日,妧枝回到家?中。
下人按照平氏吩咐,将大门紧紧上锁,最近除非熟人上门,或是外出买菜,方能进出,其余时候都不打算把门开着,给人机会进来。
妧枝便是几次在这种不设防中被掠走,如?今为了她的安危着想,亦为了防止濉安王或是商榷安报复,平氏都没有让她单独一个人。
府里安排了下人守着,妧枝身边也有弟妹陪着,总之不会再给机会让商榷安得手。
“阿枝。”
历常珽来到妧家?看望她,二人重聚,妧枝换了一身常在府里自己的衣裳,没有束缚,即使素容也十分?清艳。
一见面?,历常珽便将妧枝抱紧。
二人身边没有别人,妧枝安心地?靠在历常珽的胸膛,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交流,而是用心感?受彼此。
过?了良久,历常珽才问?:“你怎么样?”
他知道近来妧枝被囚困在商榷安身边,肯定是不尽人意?,但还是问?了。
妧枝掀起眼帘,看着担忧她的历常珽,柔声道:“我?经常想起你,以为会再也见不到你。但我?知道你会来救我?。”
历常珽将她搂紧:“我?犯了错,太自以为是,以为把你带回郡王府就能保你安然无恙,没想到……”
他想到此便愧疚万分?。
妧枝轻抚他的眉眼,安慰说:“已经过?去了,这不是你能掌控的,往事不要再提。”
历常珽只能道:“没有下次了,阿枝。以后,我?都不会让他带走你。”
妧枝轻轻点头。
二人在房中相互宽慰问?候,一直到平氏来到房门外,敲门来问?:“阿枝,常珽,可都说完话?了?该出来用饭了。”
黄昏之下,整个妧府弥漫着劫后余生的宁静。
在饭桌上,平氏看着正?在相互夹菜的两人,心中有着说不出的熨帖,她所想的女儿的幸福便是有这样一个有担当?有责任的男子能照顾女儿,而不是像那位那样,出手便是阴晴不定的手段,总是叫人提心吊胆,不大安定。
“此次回来,多亏了常珽相助,才能让阿枝全身而退。”平氏举起茶杯,“实在不是如?何感?谢你才好,这次就以茶代酒,让我?这个做阿母的敬你一杯。”
历常珽:“世母客气?了,阿枝这般遭遇,也是我?的失责,是我?没照看好她。你们不怪我?就好。”
妧酨道:“常珽阿兄才是客气?了,若不是你,我?与阿母定然求救无门。我?也敬你。”
桌上因妧枝平安归家?的气?氛正?浓。
倏地?平氏问?:“这次这般做法,虽好可是架势太惊人了,王府那样的地?方,闯了当?真没事吗?会不会于你不好?”
妧枝也看向他。
她尚且不知历常珽是怎么做到这些的,应当?也十分?凶险,欠了许多人情。
历常珽在桌下安抚的与她牵着手,对着平氏实则看着妧枝道:“世母放心就是,这都是我?应当?做的,都在我?分?寸之内,邪不压正?罢了。”
平氏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思及薛瑥甫那边,历常珽想了想,还是没有交代出与他做了什么交易。
妧枝帮他在喝完的杯子里重新?斟上一杯茶,接着又听?平氏道:“有件事我?想了很久。”
“既然阿枝已平安归来,你们二人在一起多有不易,我?担心恐生变化,你们二人的亲事,是不是也该提前了?”
历常珽与妧枝相视一眼,只听?他道:“的确,我?早有这般想法。”
他们二人迟迟未成?亲,就代表一日不会安定。
只有妧枝真正?嫁给历常珽,也许这场闹剧方才尘埃落定。
不日,甘府代表郡王府的长?辈,前来定下成?亲的吉日,历常珽和妧枝本意?都想从简,但日子和规矩都不可废,即便再快,也得准备上一个多月。
也是在临近婚期时,妧枝听?说了朝堂之上传的沸沸扬扬的言语。
那消息惊天动地?。
在历常珽如?常来到妧家?的那日,窜入他们耳中,“枢密院密使被贬了……那商榷安被圣上打发走,不日就要离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