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林军镇抚使？”西康帝询问道。

贺岁聿跪下身回道：“是。”

西康帝看向他与颜璟：“今日做得好，过后重重有赏！”

颜璟与贺岁聿应了。颜璟面上难得的严肃，瞧着还有点惊魂未定。

“城防守备军指挥使何在？”西康帝道。

席中一人起身，行至殿中行礼下拜道：“回圣上，臣在。”

“你派遣人手将光禄寺、尚膳监所有人手以及今夜当值的御林军全部羁押，率城防守备军看守延福殿，不许放出人去！”西康帝吩咐完，又打量起阶下众人的神色，微微眯起那双眼，而后高声道：“三法司何在？”

都察院左都御史陆墘、刑部尚书常衢、大理寺卿高陵一同出席，行至殿中道：“臣在！”

“随朕到御书房，朕倒要瞧瞧，今日是谁想要朕的命！”

第16章 母子情谊

到底是君王啊！云郡亭立在角落里，混在惶恐不安的大臣之中，只与高台之上的颜璟对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阶上血水如注，正汩汩流下，在阶下汇聚成刺目的猩红。

城防守备军指挥使叶泰调集人手，先是派人去扣押了光禄寺与尚膳监的人，又将今夜当值的御林军都给围了。

桌上的罩布被烧得只剩半块，贺岁聿正用指尖在上面捻着，而后放在鼻尖处闻了闻，似乎是探查出了什么不对的地方。

颜璟瞥了一眼，询问道：“贺大人觉得有何不对？”

贺岁聿直起身，扶着腰间的佩剑。他双眼垂着，回道：“回颜大人，那内宦打翻了烛台不假，可这火势蔓延得未免太快了些。”

作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颜璟自是知道上面撒了什么，却还是装傻询问道：“贺大人的意思是”

贺岁聿表情严肃：“在下疑心，这罩布上被人撒了助燃的白硝。”

说罢，他也不管颜璟是何反应，下了高台将此事报给了叶泰。叶泰即刻派人将此事呈送到了御书房。

颜璟轻“啧”了声，因着慢了一步略有不甘，也下了高台。

云郡亭的目光落到叶泰身上，眸光略沉。

今夜御林军疏忽职守，曹洪指挥使的位置是保不住了，御林军四品以上的官员怕是都要停职查办，那这个空缺由谁来顶呢？

城防守备军按说与御林军同属一级，却一直被御林军压着，可他们也熟悉玉京及皇宫的守卫。若要说御林军新的指挥使人选，叶泰是最合适不过的。

云郡亭又看向贺岁聿与颜璟的方向。

今夜贺岁聿立了大功，他如今是从四品镇抚使，这次过后职位定然要升，最有可能升为正四品指挥佥事，可西康帝如今正是用人的时候，升为从三品指挥同知也不是没有可能。

贺岁聿像是觉察到身后的目光一般，微微侧了侧身子。

云郡亭垂下眸，若无其事地端起茶盏吹了吹浮沫。

再说颜璟。

御林军乃是西康帝亲信，他不可能将颜璟放在御林军，可颜璟今日救驾有功，再升便是鸿胪寺卿了，日后也不可能压着不入内阁。若入了内阁，那祸患就大了。

云郡亭相信西康帝可以想清楚，与其让他再升或是入御林军，倒不如一个被他搁置许久的城防守备军来得轻快。

如今那刺杀的内宦已死，他早就安排好了人手，若是追查下去只会查到林家。

林懿行今日已将户部贪墨一案查实，也呈给了大理寺卿高陵，想必此事也会在今夜提起。高陵是个惜才的，势必会保下林懿行。

西康帝早已想整治户部，此番林懿行立了功，他一心忠君大义灭亲，回府也并没有多少时日，若是说成为了查案才回林家也未尝不可，想必西康帝也会网开一面。

云郡亭算算时间，这个时候大理寺的人应该已经在排查刺杀的那个内宦平日所接触到的人。今日他能携刀入殿，御林军中定会有接应，这也是大理寺等着重调查之处。

那边贺岁聿已经卸了刀，也缴了腰牌，随着其他御林军一同被押去大理寺受审。

而云郡亭如今只盼着三法司的效率能快些，时凉他们还在等着他回府呢，若是晚了定要担忧了。

御书房

“朕何时养了你这么个废物！”西康帝今日显然是气极了，不顾体统地一脚踹在曹洪肩上。

曹洪本是跪趴在地上，这一脚把他踹歪了身子。他惶恐地膝行几步，跪在那明黄的龙袍下浑身颤抖地高呼：“圣上饶命，微臣知错，是微臣疏忽职守，请求圣上饶微臣一命啊”

西康帝盛怒之下吩咐杨鹤道：“将他给朕带下去听候发落！”

杨鹤依言挥了挥手，几名东厂的人便将曹洪带了下去。

“圣上，”刑部尚书常衢自门外而来顿首行礼，道：“经微臣与大理寺审问，已查明刺客平日所接触之人。”

“讲！”西康帝一掀龙袍，坐到龙椅上道。

常衢道：“刺客名叫吕前，家中无父母兄弟，于前年春入宫，之后便被调到了尚膳监。他平日谨小慎微，所交之人不多，今日本不该他入殿伺候。”

“那为何入了殿？还来到了朕身边伺候！”西康帝怒道。

常衢拭着额上的汗，待西康帝发完了怒才接着道：“是因此人给尚膳监的掌司塞了钱财，说是今日想在圣上面前露面伺候。尚膳监的掌司允了，他这才到了御前伺候。”

“一个小小的掌司！”西康帝掌心拍在书案上，四下伺候的内宦皆是一俱，齐齐跪下身高呼息怒。

“将他撤了职打三十大板逐出宫去！”西康帝缓了缓才道：“刺客近日可还见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