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顾偕是个清心寡欲的禁欲系,当年也就不会包养她了。
顾偕二十七岁时,性欲强得像个十六七的毛头小子,不忙的时候每天都会来找她,忙起来几天不见面,但做一次就要把这一周的落下的量全补回来。十五六岁初尝禁果的少女对那档事也无比热衷,顾偕在床上虽然强势粗暴,但器大活好,只要能忍过最初的痛,后面也能爽得欲仙欲死。
这个男人的作风强势,干一场和小死一回没区别,朱砂每每都要被他搞得浑身骨头如散架,只能双眼含泪叼着被角,年复一年期盼顾偕的性欲望或性能力好歹弱化一个。
顾偕今年三十七岁,按常理来讲应该对床事已经不再热衷,可他就像一根烧红的铁棍,逮着机会捞住朱砂就做。朱砂偶尔望着他神清气爽穿衣服的背影,思考他晚上回家要怎么给老婆交公粮。
经年累月保持高频率的性事,朱砂被后天调教出强烈的性欲。即使每个月五天的生理期不能做爱,她也喜欢被人爱抚全身揉弄胸部,在这一点上,她和所有女人一样,比起插入性爱,她更喜欢前戏。
凌晨的办公室空旷无人,玻璃房封闭成隐秘的空间,顾偕贴着她的后背,耳边能感受到他呼出的温热气息。
……如果是站姿,顾偕喜欢从后面进入她。她翘起臀部,腰身弯成弧线,顾偕的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手臂从侧腰伸出来,大力揉捏着胸前两坨软肉。
朱砂的嘴角崩成一条直线,双手紧紧攥成拳头,强迫自己不要想这些事。
但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电流顺着脊椎酥酥麻麻留流向四肢百骸,胸前的两颗红点变硬,挺立摩擦着柔软内衣布料。
顾偕的呼吸喷在颈侧,那粗喘的声音像一把冰冷的小银锤,每一呼一吸都轻轻敲击着她敏感的听觉神经,某种隐秘的冲动随着小腹涌起的火流冲向大脑,以至于她感官骤然放大,全身汗毛倒竖。
全时间仿佛都安静下去了,只剩下耳畔的呼吸声。
每一寸裸露在外的皮肤都奇痒难耐,神经高度警戒,情感和理智就像一冷一热的两壶酒同时浇灌在心头,不论她心中多么反感,都不得不承认她的身体在期待顾偕触碰。
而顾偕只是站在她身后,双手规矩垂在一旁,凝视着她映在玻璃上的倒影。
他们一前一后静默站立,视线在镜面中汇聚,没都没动,也没有说话。
落地窗外亮起了直升飞机的灯光,楼下车道旁的大树被狂风卷弯了腰,巨大引擎声被防弹玻璃完全隔绝在外,全世界就像一部消除音轨的默片,错综复杂的猫鼠游戏和前路不明的三角关系在这一刻都倏然退去,只剩下下久久、久久的宁静。
飞机光柱晃动,在他们脸上投下转瞬即逝的光,半晌,顾偕略微垂下眼,转身走向了角落里的酒柜。
“现在是凌晨两点,飞到锡兰要一个半小时,我不想你太累,”他拉开酒柜,砰一声开了瓶酒,倒进高脚杯里,“你还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朱砂叹息着走过去,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舌根上涌着苦涩辛酸等等难以言喻的复杂感情,醇呛的酒液滑入喉咙,一并将所有有资格的和没资格的疑问通通吞下腹。
赵一淳派孙韦君派鹿微微,吴景略的前妻派温时良派张霖,唯独把她置之一旁。是他把她培养成刀枪不入的怪物,现在却来关心她会不会累。
朱砂轻呼了口气:“没有。”
落地窗外直升飞机升空离开,行人道两旁几乎被拦腰吹倒的树也恢复了挺立模样,路灯在夜色中静静发光,一切常如往昔。
她是真他妈的爱这个浮华躁动的名利场。
十五岁逃跑之前,她没做过火车没坐过飞机,足迹所至最远依然没离开过那个临海的十八线小城,但她从破旧电视机窥见到大千世界的一角,知道在大海的另一端,那里有光鲜亮丽的男人和女人,有高楼大厦和宝马香车,那个世界浮光跃金,没有鱼虾腥臭的气味。
她在赤脚踩在湿冷沙滩上捡蛤蜊,一桶十斤,一斤七块,冬季的海风又腥又冷,蓦然抬头望见飞机拖着长长喷气在浩渺天穹上划出一线弧光。
她知道她会坐上飞机。
她不要豪华明亮的机场只作为弱智偶像剧的背景出现登机前的最后一刻,恋人痛苦流涕地阻止她远去。
她要买下整架飞机,要买下做飞机的制造公司,买下为飞机提供服务的航空公司。
她要钱,要很多很多钱,要足以能让她淹没窒息的钱。她这一生早就不求善终,要是能因财而亡,也能心甘情愿含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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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战后“蔡翔给尹铎埋好了地雷,鹿微微去拆定时炸弹,张霖和温时良也不会有问题。”顾偕晃了晃酒杯,“躲过一劫。”
“暂时。”
朱砂胳膊托着手肘,酒杯拿得远远的,背对着顾偕望着窗外夜色;顾偕后腰倚靠办公桌,面朝走廊,不知在想什么。
两人之间隔了半张办公桌的距离,彼此默契地没有打破僵局。
房间内陡然安静下来,连呼吸也静悄悄,如若闭上眼睛都感觉不到旁边有人存在,但对他们而言,对方是这世界上最无法忽视的人,什么都不做,光是站在那儿就足够散发着万丈光芒。
两人携手走过的十年里,像今夜的闪电战只是沧海一粟,他们携手做空某国货币,打败国家银行,操控二级市场和恶意收购企业的关键时刻都发生在夜深人静时刻。
硝烟和鲜血都是春药,股票走势图心惊肉跳的变化不亚于一场战争。
这样温存时刻,就像两个刚下战场的将军望着狼烟过后的废墟得以片刻喘息。
向来滴酒不沾的顾偕也只有在独属于两人的庆功时刻才会破戒。他又倒了一杯酒,蓦然开口说道:“今天垃圾股崩盘,市场只是暂时恐慌,过几天大盘还会回暖,你今天买了53万支多莉生物……”
“我累了,”朱砂直接打断,“不想提了。”
“我没怪你买多莉,也不是让你逢高清仓,只是我得到一点消息,有两家医疗器械公司对多莉感兴趣,不知道是友好收购还是恶意收购,如果你在乎,就去搞清楚。”
顾偕声音里压抑着怒火,就像暴雨中即将决口的河堤,只要朱砂再冲撞几下就要一泻千里。
气氛骤然收紧,仿佛有根绷紧了的弓弦在虚空中发出呜咽悲鸣。
半晌,朱砂冷漠道:“好,我知道了。” ? “你想做多莉,那就去做。”
紧张的气氛松了下来,办公室里灯光明亮。
他们背对着彼此,将能倾露此刻真实情感的表情藏匿。朱砂借着落地窗的反光,贪婪注视顾偕挺拔的背影。顾偕凝视着朱砂倒映在酒杯中的侧影,喉结微微滚动,张开了口又合上。
你派去那只小狼狗暗算你,我不想让他再出现在你身边。
然而这句话融进了万般无奈的情感中最后只化为两个字:
“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