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1 / 1)

“吴经略是五年前才开始这样做的,”顾偕道,“陆卿禾从什么时候开始用这种方式消费已经无从考证,能一直追溯至现有文件的日期番外之起来。”

“这种消费方式可不多见,”张霖抢答:“陆卿禾学金融的,像是她教吴经略的。”

“这两个人不是邻居、同事或者同学,在公开的人际关系中没有彼此的身影。从吴经略第一次用了这种消费方式后,接下来那段时间他频繁飞往墨湾,几乎每星期六都去。陆卿禾住在贺州市,距离墨湾开车只有三个小时,那段时间她有好几笔加油站的消费记录,正好在贺州到墨湾的高速公路上。”顾偕在众人的注视中缓缓勾起冷冰冰的嘴角,笑着问,“什么样的关系,会这两个人明明彼此认识,却又装作不认识呢?”

张霖主动抢答:“婚外情。”

“五年前?他离婚前?”鹤楚然疑惑,“那他怎么没和陆卿禾结婚?”

“小傻瓜,”张霖充满爱意地摸了摸鹤楚然的头,用教导后辈的语气深情道,“情人就是变态辣,偶尔爽一下就够了,顿顿吃身体也受不了。”

顾偕面色阴沉,瞥了一眼斜对面。

朱砂站在落地灯旁,神色稍稍晦暗。昏黄光影从侧面勾勒着她的脸部线条,一抹晕黄暖光从眉骨、鼻梁、下颌延伸至衣领里去,衣料下的隐约阴影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顾偕别开视线,严肃望着张霖:“你把刚才告诉我说的,再和大家说一遍。

突然被点名的张霖一愣:“哈?”

“吴景略从‘水曼森’离职的经过。”

“哦哦哦,”张霖了然,“吴经略离婚后不久,有人发了一封匿名邮件到公司内部邮箱,称吴经略泄露公司内幕消息,但这件事不了了之,很可能公司其他人应该也有参与获利了。”

一家公司将要出现收购、并购等变动,意味着股票即将大涨,一些没有职业操守的高层管理者轻则告之亲朋好友在公开消息前,买入股票小赚一笔,重则告知金融机构,分得一大笔好处费。

张霖又到:“但几天后,这个匿名者又发了封邮件称吴经略有婚外情,道德委员正好借这个机会把他炒了。”

鹤楚然道:“前妻做的吧?”

“如果是前妻写的信,不是应该狠狠骂那个贱人吗?哪能对小三的名字的只字不提,”张霖划开iPad屏幕,打开一个贴满自然清新图片的网页:“前妻,瑜伽网红,心灵鸡汤大师,‘原谅背叛你的人,就是原谅你自己……’”

张霖蓦然一抬头,被顾偕阴云密布的表情吓了一跳,悻悻然放下了iPad,手背到腰后乖巧站好。

顾偕舒服地窝在座椅里,冲温时良一扬下巴:“解释一下那几张消费记录。”

“6月19号吴景略办了离婚手续,7月1号去芬兰旅行。”温时良又把几张打印纸抽出来放到桌上,“这是陆卿禾的机票购买记录,7月5号从兰花机场起飞到赫尔辛基机场落地,但第二天下午又飞回来了。”

看起来像吴经略离婚后去芬兰散心,陆卿禾追到芬兰,两人不欢而散。

温时良又从桌上的一堆文件中抽出一张纸,指着其中划出的红色记号笔痕迹说道:“而且,吴经略在7月6号的凌晨有一笔医疗保险保单生效。”

张霖张了张嘴,喉咙一滚,但没说话。朱砂斜乜了他一眼,替他把话说出来:“挨揍了吧。”

顾偕问张霖:“邮件时间呢?”

(长腿老阿姨更文)

第62章 推理(下)“7月10日和7月19日。”张霖没注意到顾偕冰冷的注视,眉飞色舞地讥讽道,“陆卿禾是在三月份就离婚的,‘我离婚之后就娶你’,这句话在‘鬼都不信’的排行榜里应该比‘我作业忘家了’还靠前。

“从市政大厅出来,我们站在白桦树下说再见。十四年前,他站在这棵树下吻我,说会一辈子爱我。”鹤楚然举着iPad深情朗读,“今天他依然站在这棵树下说,他爱我,他爱过我,他会永远爱我。挽留和自责的话他说过太多,在最后分别时刻,我感谢他没有煞风景……”

“好了别念了,知道前妻提的离婚了,下一题!”张霖打了个冷颤,没收了iPad,同时疑惑道,“内幕交易倒不一定只是金钱,可能是人情债或别的什么,不过陆卿禾让他离开‘爱妻’还害他丢了工作,他还能给陆卿禾内幕消息?这人有这么大度吗?”

“当然没有。”顾偕笃定道,旋Q/un/8/1/4/657/9/0/9即望向鹤楚然。

“Boss刚才让我查吴经略的人际社交,我发现他在‘水曼森’的时候和中学老师有一场官司,”鹤楚然认真道,“据说他中学老师退休后开了家小超市,正好在水曼森征用的土地范围内。差不多能给个一百多万,吴经略却直接把这块地划出去了,前后几公里的实验农田,孤零零立着这个无人问津的小卖部。后来老师把‘水曼森’告上法庭,吴经略坚决不和解不赔偿,自费请律师把和他老师死磕。胜诉以后,他当场对老师说:‘感谢您当年说我掏粪都掏不到热乎的,不然我也没有今天了’。”

朱砂沉吟道:“那么,如果他给陆卿禾假的内幕消息,加速让白川倒闭反而说得通。”

“陆卿禾和吴经略不是和平分手,甚至可以说是不共戴天。”温时良顿了顿,“所以,我们麻烦了。”

朱砂双臂抱着肩膀,冷笑道:“你们猜如果尹铎提出条件,‘只要供出对方,对你既往不咎’,这两个人谁会先背叛?”

典型的囚徒困境。两个人在有机会牺牲对方为自己换得利益时,如果彼此都坚不吐实,会为团体争取到最佳利益,但因为有其中一方背叛,另一方则被牺牲的危险,彼此背叛才是自己获得最大利益的方式。

办公室内的气氛微微僵硬,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在周身,一时间安静地只有呼吸声此起彼伏。

鹤楚然幽幽开口,打破了死寂:“尹铎根本就不用找钱了。”

众人同时向他投去意味不明的视线。

鹤楚然连忙补一句:“如果真的有金钱交易的话。”

陆卿禾与吴经略是一对因爱生恨的敌人,彼此恨之入骨,会毫不吝惜背叛对方。只要尹铎开出让对方坐牢的条件,恐怕他们会争先恐后地招供。

叮叮两声,鹤楚然的手机忽然响起来,他划开屏幕一看,脸上猝然变色。

“呃……我刚刚问白秘书要了今天中午金棕榈餐厅预约名单。”

众人纷纷投去疑惑的目光,只见鹤楚然僵硬地说道:“莱拉在上面。”

刹那间房间内仿佛有一根无形的弓弦绷紧,虚空中响起了催命般的钟表滴答声。

原以为自己领先一步,尹铎还在找泄露给陆卿禾内幕消息的人是谁,岂料枪已上膛,定时炸弹早已已经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悄悄对准启动,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深蓝。

张霖神色少见的严肃起来:“我都能想到尹铎会和莱拉说什么。”

温时良冷冷瞥了他一眼,只有老实孩子鹤楚然尽心尽力地当个捧哏,问道:“说什么?”

张霖清了清嗓子,捏起兰花指,压着声音说:“这对狗男女赚来的钱,你就不想加入离婚协议里吗?”

朱砂目光越过顾偕,望着落地窗外繁华的纽港市出神。流苏耳环微微摇摆,在灯影中泛着冰冷的暗光。

顾偕心虚地收回了视线。

“莱拉再傻也知道会有罚款吧,而且帮着金融犯罪检查官办公室搞自己的丈夫,对她的离婚官司有什么好处吗?”鹤楚然终于放弃了捧哏,“我觉得莱拉还不如威胁直接吴景略,多要点分手费,不然就和尹铎合作。”

“孩子你长大了。”张霖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