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出了多少血吗?”顾偕声音沙哑,“今晚留院观察,明天睡醒了开始大体检。”
“针不打了吗?”
“澳大利亚在刮台风,有个专家来不了,可能得下周二才能安排会诊,会诊以后再说吧。”
“可我还有三个收购案……”
“如果我只是你老板,你可能会失业可能会调职,但我不止是你老板,这件事上我不会尊重你的意见,从现在开始你给我强制休假。”
朱砂愣住了,一双眼睛呆呆望着顾偕。
这是她十年来第一次见到顾先生发脾气。
这个男人不怒自威,那双森然的眼睛一扫,足以让对方心神俱震。何况藏在冷漠外表下的顾先生,其实有一颗温柔的心。虽然看上去总是烦躁,其实极有耐心,他常说,发脾气是猴子解决问题的方式。
空气仿佛凝固了,安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朱砂刚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然而下一刻顾偕猛然扑了上来,双臂紧紧抱住了她,仿佛要将她揉碎塞进自己身体里。
那瞬间,朱砂恍惚有种错觉。
她本是顾偕身上拆下来的一根肋骨。
肋骨变成了女人,女人便无法再回到他的身上。
所以他拥抱她,但不能再拥有她。
顾偕把脸埋进她的脖颈,嗅着她的气息深深喘息。那重重的呼吸恍如无声哭嚎,他胸膛的每一次起伏,都令朱砂心如刀割。
她静静躺在病床上,任由顾偕拥抱她,黑暗无声无息席卷了房间,远处公路上车灯穿过窗帘缝隙,在天花板上投下转瞬即逝的光影,恍若从长河中一跃而出的银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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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边去年有三个人先后得了这个病,其中一个也是好几个月没来月经,然后在家血崩犹如命案现场。所以就用在这里了,不是白血病、心脏病这些很“唯美”的病,而是一个非常常见的妇科疾病。
这条线起是在最开头,朱砂撞车遇到邵俊那天查怀孕开始,然后夏日宴痛经、尹铎狙击中痛经、以及蔷薇月子中心的按摩师上门服务铺垫朱砂迟迟不来月经,直到最后血崩现场。
在这里提醒姑娘,不论有没有性生活,每年都要做妇科检查,尤其是剧烈痛经的姑娘,千万要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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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偕,股神、邪神、基金教父,对冲大佬,本人没有偏好的股票领域,全行业精通。早年间也曾凭借敏锐嗅觉和对科技的前瞻性在医疗股上大放异彩,但朱砂敢赌一根黄瓜,报告单上面的各项数字指标伟大英明的顾先生要是能看懂一项,她就愿意给他口一辈子。
病房内一片安静,只有顾偕哗啦啦地翻检验单的动静,他那炯炯目光犹如集中营夜晚的探照灯,将数据指标照得无所遁形,唯恐看漏了一项超出正常范围的数值,然后将检查结果还给了护士。
刚输完液还躺在病床上的朱砂淡淡收回了目光,接过护士递来的药仰头服下去,正要抽张面巾纸擦掉嘴角的水,冷不丁嘴里被塞进了什么东西,登时一股奶香甜味在舌尖荡开。
她在顾偕那充满了期待的注视中将奶糖嚼碎,面无表情说道:“这一块吃下去,十个深蹲没了。”
顾偕:“………………”
他压紧了眼梢眉心,下颌线绷得极紧,瞳底散发着清清楚楚的骇人压力。
一丝凉飕飕的恐惧游蛇般滑过后颈,朱砂别开视线,正想问护士下一项体检什么时候开始,忽然后脑猛然被摁住,顾偕的嘴唇狠狠压了上来,唇舌勾缠间发出滋滋的水声,令人脸红心跳。
朱砂一惊,护士还在房间里!
但顾偕全然不在乎,牢牢将她钳在怀中,闭眼皱眉深吻她,强势的舌头席卷着她口腔中的每一寸,直到将她口中的甜味舔得干干净净,还意犹未尽地蹭着她的嘴角。
签了保密协议的护士悄然离开,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房间内只剩下两人,顾偕更加肆无忌惮,手从衣摆下方伸了进去,微凉的手掌包住了她柔软的胸。
朱砂如临大敌,推搡着顾偕的肩膀:“顾先生……”
“嗯?”
朱砂幽幽望着他:“糖好吃。”
顾偕没说话,英俊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她又赶紧补充了一句:“谢谢顾先生。”
顾先生只能叹了口气,手上恨恨揉了一把。
包含国立在内的每一间医院都要在救死扶伤与维持经营之间苦苦挣扎。不少医院为“权贵”设置了专用检查室,走医保报销的普通病人等上四五个月都不一定排得上的核磁共振向特权阶层随时开放。
这家医院由深蓝控股,朱砂作为最重要的投资人,将原本需要一周时间才能做完的大检查压缩成了两天。
做完最后一项检查,天还没黑。
暮色四合,夜色初降,走廊上空空荡荡,天光照在雪白的墙壁上反射着亮光。
朱砂刚走出检查室,只见不远处走廊长椅上倚靠着一道侧影,忽然脚步一顿。
他没有向后仰靠着墙壁,而是躬身向前,双肘搭在膝盖上,支撑着垂下的头,一向顶天立地、宁折不弯的脊椎仿佛被千斤重量压弯了,不得不弓成弧线。
护士长小声道:“我们请顾先生去贵宾室休息了,但他执意要在这儿等您。”
空气仿佛凝固了,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特权阶级的病房与检查科室都安排在单独的大楼,与充斥着众生相的急诊楼犹如被隔绝在银河两侧。有些天价检查设备无法特供,“权贵”不得不去主楼做检查时,院方会派安保先清场,再护送“权贵”一路走特殊通道,以免撞见伤情可怖的患者,也不必听贫弱者的呜咽哀嚎。
好像“没看见”、“没听见”这世界上就不存在可怜人一样。
于朱砂而言,十五岁之前的人生,像上辈子的事了。
很多记忆在时间中变得模糊不清,关于医院的尤甚。那时候生病能吃药都是奢侈了,哪里有闲钱让她看医生。
多年之后,她清清楚楚地记得生她的那个女人整夜的呻吟声,和永远一脸活不起的苦相,却想不起那个女人到底被什么折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