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1 / 1)

“哦?你怎么说的?”

“我说你们生意场上的事情我不懂,也不掺合。毕竟我就是个花瓶而已。”

“你不是花瓶,”顾偕轻轻捏了一下柏素素的手,温柔道,“你是我太太。”

柏素素倒是无所谓的样子。

“我要不是花瓶也不会被人当枪使了,不当枪,白马王子怎么会来救我呢?”她抱紧了顾偕的手臂,“虽然说感谢苦难很矫情,但我真的感谢那些人。”

提及往事,柏素素的语气淡然无波,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让那些痛苦轻飘飘溜走了而没留下一丁点儿伤害。

顾偕非常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别人。

朱砂向来很少提及她的过去,寥寥几次聊到家人时,她眼底闪烁着明晃晃的恨意,让顾偕看了也免不了发寒。

傍晚时刻,天色将熄未熄,点点灯火在薄青暗淡的天光中倏然亮起。柏素素挽着顾偕的手臂走进花园,笑语交谈被风吹的模糊,宾客们三三两两围在一起,几个穿着白衣服的侍应生端着酒盘穿梭在酒宴中走来走去。

“欸!正好你在这儿!,管 里八溜七龄八二七”

一个身形高大的侍应生背对着他们在倒香槟,闻声转身回头。

最后一缕天光越过海面,穿过忍冬树的层层绿叶,投射下淡泊的光,映照出侍应生侧脸上利落的轮廓线。颧骨和眼角的瘀青伤痕,给这张冷漠森然的脸增添了一丝不羁放荡的意味。

顾偕举步走过去,黑亮的皮鞋踩在水泥台阶上发出清晰声响,邵俊抬头平静地迎上顾偕的目光。柏素素站在两人中间,这个角度让她眼中映出了他们无比相似的侧脸。这时,恰好一阵疾风骤起,春日傍晚凉风飕飕,顾偕的身体一寸寸冷下去。

“顾偕,是不是很像?”柏素素笑意盈盈地在两人之间来回看,“这位是邵俊,这是我先生顾偕。”

“顾先生,您好。”邵俊淡淡地说。

“邵俊在纽大读书,假日就在栗壳服务打工。他确定父母都是亲生父母,看来不能是你失散在外的弟弟……”

·

费龙城。

傍晚时分,晚餐还未开始,下午茶的时间已经过了,五星级酒店的餐厅里寥寥无人,只有一两个侍应生候在一旁。

“您知道的,夏普指数衡量的是基金的历史表现,谁也不能保证过去赚钱未来就会一直赚钱,”朱砂淡然微笑,态度不卑不亢,“从深蓝成立至今,一直跑得比标普指数快……”

手机乎震,朱砂瞟了一眼,按下了静音键,歉意地笑了笑,还没开口说话,手机又一次振动起来。

坐在朱砂对面的老者和蔼说道:“朱小姐先还是接电话吧。”

“不好意思。”朱砂掀起餐巾,起身走向角落。

“顾先生?”

“你的特工项目做到什么程度了?”顾偕渗着冰般的声音仿佛顺着无形的电话线路传来了寒气。

朱砂皱眉:“您问这个干吗?”

“回答我。”

“还没开始……”朱砂犹豫一瞬间,“但是我还在……”

“不准做了。”

“什么?”

顾偕嗓音冰冷,带着无可商量的强势:“深蓝不缺这笔钱,要么你干干净净做多莉,要么回来以后接手我给你的活儿,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给我收起来。”

“为什么……喂?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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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腿老阿姨更~

朱砂举着手机满脸莫名其妙。

“小姐?需要帮忙吗?”侍应生从墙角经过。

朱砂单手撑着墙壁,重心前倾,似乎站不太直,一抬头,一张毫无血色的脸吓了侍应生一跳。

“没事。”

她摆摆手,面对墙壁深深呼了几口气,在侍应生担忧的视线中,淡然走回餐桌。

朱砂微笑:“抱歉了,亨利先生。”

“没关系,今天本来就是周末,朱小姐大老远跑这一趟了,确实辛苦了。”

“哪里,您听我啰唆了一下午,占用您的私人时间,我也很抱歉。”

朱砂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热茶。

“说来惭愧,我四十岁才得一女,独生女也是四十岁才生子。我今年八十三岁了,时间没多少了,回头想来,年轻时拼事业忽略家人是我一生的遗憾,也幸好女儿年纪也大了,这才肯让我见见小外孙。”老亨利浑浊的眼珠闪烁着微光,语气中不免遗憾,“朱小姐,人生可不是只有工作这一件事,朱小姐今天身体不适吧。”

大颗汗珠从鬓发间滑到侧脸,朱砂尴尬地抹掉,张口刚要说话,老亨利却一抬手阻止了她。

“老夫虽然起家在费龙,但在欧洲定居多年,投资也就都就近选择了。当年离开费龙几乎是夹着尾巴跑的,没想到这趟回来,明明是看小外孙,却有种衣锦还乡的错觉。我也想和这些你们这些对冲基金聊聊,但是女儿好不容易才肯原谅我,我只想珍惜和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所以回来前都给各个基金回了邮件,希望能体谅我和家人的时间,不谈公事。”

窗外远处,高架桥上霓虹闪烁,车流疾驰而过,光影在朱砂脸上转瞬即逝,她唇角的笑容渐渐僵硬下去,搁在桌上的手指也因小腹的剧痛而颤栗着。

“对冲基金是云霄飞车,一夜暴富也能一夜破产,好玩是好玩,上上下下地折腾,再来个急转弯就大头朝下了,但朱小姐见过有我这把年纪老头子玩的吗?何况我投了很多年私募,几乎没有对冲基金找过我,朱小姐,您今日到访可真是让我大吃一惊,作为过来人,这份不撞南墙不回头……”

管鲤号吧陆期零吧貳期老亨利的话在耳旁模糊成嗡鸣声,朱砂悻悻然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