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怕什么?怕我吗?可我是假的啊,”
“你在困惑什么?你不是怪物吗?”
“你不再对你的神明忠诚了对不对?”
“难道别的男人挤进你心里了?”
“但你的悲伤又从何而来呢?因为你的神明离你而去?他本来就是别人的丈夫啊。”
“为什么不回答我?”
“你为什么要像狗一样舔他?”
耳边少女的魔音渐渐绕到身后,伤痕累累的灵魂猛地冲进了这具成熟又赤裸的肉体。
那一瞬间,朱砂身高变矮,骨架缩小。
她置身于临城的小旅馆里,窗外风雨大作,闪电划过天际,猛然照亮整个世界,透过玻璃窗,她看见了十五岁刚从树林里逃出、倒在顾偕车前的那个苍白疲惫的年少的自己。
她坐在顾偕腿上,手几乎抖成了筛子,他任由她紧张着,一张白皙英俊的脸庞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略微低头盯着她看。
颤抖着手指一粒一粒解开男人衬衫纽扣,抚摸上他赤裸的胸膛。
少女没有丁点儿经验,学校的生理课男女生分开讲,她对做爱一无所知,凭着本能摸男人胸膛上的乳头,她不知道男人那里只是装饰,没有快感,可是年轻的男人没有反对,只是静静地审度她的动作,像看一个新鲜的玩物,任由她在自己身上随意抚摸。
她亲吻他紧抿的嘴唇、凸起的喉结,线条结实的胸腹,一路向下,对着挺立在空气中那根庞大阴茎瑟缩了一下,然后心一横,眼一闭,张口含住了龟头。
那是她第一次含住阴茎。
几天后,她在视频中见到其他男人丑陋的阴茎才知道顾先生的这一根是极其罕见的漂亮。几个月后,当绑架者在她面前脱下裤子,露出散发着骚臭味道的阴茎她才意识到顾先生有多爱干净。
然而当时,她只觉得鼻端口中满是浓重的膻腥。
人类排泄器官在她进食的口中。
尊严被阴茎在口中捣得支离破碎,风一吹,就随着她不堪的过往被倏然抛向高空,屈辱与希望不断交叠着捅入她的喉咙。
口腔、喉咙、胸口汹涌着泛起灼痛酸胀,眼眶滚烫又发痒。
但她不能哭。
她必须取悦他,他才会带她走。
少女一声不吭,漂亮的眼睛蒙着水雾,灼灼盯着男人。伤痕累累的手指握紧了肉棒,无师自通般收缩着喉咙,将男人肉棒吸得更深。
她不知道如果这时齿缝泄露出些竭力忍耐又崩溃的呻吟可以获得那个陌生、年轻又英俊男人的怜惜。
但是很久以后她才明白,这世上漂亮又干净少女千千万万,神明一样的男人为何偏偏选了自己。
因为她像个怪物一样倔强,喉咙都被捅出了血,也没有一丝一毫要求饶的意思。
忍耐屈辱,崇拜痛苦,是古老的宗教仪式。
……
她十七岁,提前读完高中,以全优的成绩收到了五家藤校的录取书。她第一次穿上了华丽的礼服和红底高跟鞋,却没有坐上顾先生为她准备的加长林肯去学校参加毕业舞会,而是敲开了男人的家门,裹着修身紧致的礼服,跪在门口,鱼尾型礼服让她弯腰的动作呼吸不畅,但她在窒息感中虔诚地拉下了男人裤链,压抑着胸膛缺氧的痛苦,含住他的阴茎;
她十九岁,暑期三个月的交易为深蓝带来了八千万的净收益,正式成为了深蓝的一名交易员。深夜无人的办公室里,顾偕开了一瓶酒,她口中含着醇液,跪在办公室地板上,臣服在他脚下。背后落地窗外是飘渺着万家灯火的纽港夜景,她终于迈进他的世界;
她二十岁,被任命为深蓝的首席投资官,顶着无数流言蜚语做空如日中天的问鼎国际,三个月后问鼎国际宣布破产,深蓝的收益同比增长6个点,她摇身一变成为金融街上让人心悦诚服的红皇后。庆功宴上,她穿过源源不断的祝福、寒暄和香槟酒杯,找到角落里孤独望着窗外的男人。她拽着他的领带,将他拉进女士化妆室,然后跪拜在他脚前,脸一偏,笑着吻上他的阴茎。
……
血液由血浆和血球组成,但朱砂的血管里还流淌着顾偕的精液。
她是从古老传说中走来的淫魔,所拥有的一切,来自于十年前那个暴雨夜,她跪拜在神明脚下。
十年后成熟女性与十年前的少女在电闪雷鸣中彼此交叠,两只纤细漂亮的手、粗糙伤痕的手在虚空中重合,一同捧起男人的阴茎,虔诚地亲吻上去。
这是她的神明,是她的信仰,她心甘情愿匍匐在他脚下。
龟头急剧紧缩,一股浓重的腥膻气息灌满了口腔,朱砂如饮甘泉般全数吞咽了他的子子孙孙。
午夜时分,繁华都市彻夜不眠,车流在马路上闪烁着猩红的尾灯疾驰而过,逐渐消失在夜色中。
天台公寓陷入一片死寂,沙发旁的落地灯散发着昏黄暗淡的光,墙上挂钟无声无息地挪动指针。空气中弥漫着腥咸的荷尔蒙气息,朱砂跪在地上止不住地粗喘。
顾偕僵硬地站在她身前,搁在身体两侧的手指紧紧攥成拳,连指甲也狠狠掐进肉里。
他神色冷漠,眼底淬着坚冰,棚顶吊灯的光在他紧绷的眼角、眉梢、笔挺的鼻梁与下颌线勾勒出一道冷硬的弧线。这张无论何时何地都镇静冷淡的面孔,龟裂般流出难以自控的情绪,就像一只受了重伤的野兽,双眼通红,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从鲜血淋漓的肺腑中挤上来,清晰道:
“你以为,你把自己当成我的奴隶,就可以假装,你对我,没有其他感情了吗?”
朱砂一怔。
虚空中恍如绷紧了一根弓弦,房间内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两人一高一低对视了许久,静静听着彼此的呼吸声。
朱砂始终迷惘地望着顾偕。
顾偕在她空洞又涣散的目光中缓缓跪下,双臂穿过她的臂膀,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半晌,深深吸了一口气,就像找到丢失的那根肋骨。
朱砂任由他抱着,闭上眼睛,眼角滑落一滴泪。
难言的情愫与心意在空荡的房间上升盘旋,穿过映照着城市灯火的玻璃窗,飘向了茫茫夜幕中。
当你意识到自己在做梦,梦就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