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番外if线好孩子5

林向北站在少年身后，脖颈上围着火红色的柔软围巾，手腕被圈在温热的掌心。

他没有想到成人的第一天就要面临这样困难的抉择，做大人可真不容易。

他能够感受得到，当青年的语调落下，少年握着他的手的力度愈发收紧，是一种无论他如何挣扎都摆脱不了的坚定。

林向北根本没有办法那么残忍地二选一。然而两人都深深望着他，等待着他的答案。他难堪地把脑袋垂低，以抗拒的姿态表明自己的纠结。

良久的沉默让青年耐心告罄，他需要的是绝对的首选，但林向北的踌躇不定已然彰显着他不是唯一。尽管在场的三人里，只有他清楚他和少年本质上是同一个人。

“算了。”贺峥轻吸一口凉气，攥住林向北另一只手，“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不想跟你发脾气，先回家。”

“林向北答应下午跟我庆生。”少年执拗地上前一步，他丝毫不畏惧威严的青年，难得气盛地道，“就算你是他哥，也不能够阻止他跟朋友往来吧。”

贺峥这才将目光完全地落在那张他曾在镜子里观望过千万次的脸，跟他如出一辙又仍少年气十足的脸。

出于某种原因，他望着少年愠怒道：“你既然那么在乎林向北，为什么要到现在才跟他结识？”

突然的发难让少年和林向北都愣了一下。

与其说贺峥是在责怪眼前的少年对林向北的不闻不问，不如道他也是在向从前的自己问责。

他冷笑了声，“据我所知，你们小学就认识了，但这近十年来，当林向北被欺负、被排挤的时候，你在哪里？为什么不挺身而出告诉林向北他不是一个人，难道你就只会做一个胆小鬼在一旁远远地看着吗？”

少年的脸色青白交加，哑口无言。

趁他晃神之际，贺峥一把将林向北夺回来，近乎咄咄逼人地继续诘问：“你觉得你同样不被待见，靠近林向北会加重他的被欺凌，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正是因为你的不作为，才险些让林向北跟不三不四的人周旋从而走上歧路？”

林向北听得云里雾里，忍不住弱弱地说：“我没有......”

被贺峥剐一眼，噤声，又看向面色越来越难看的少年，一颗心像浸在高浓度的醋里，酸意直反到眼睛里去。

少年似乎承受不住贺峥的这些问题，半晌才哑声坚决地道：“我会对林向北很好。”

惹来贺峥的发笑，“好？凭现在的你吗，你能给林向北什么？”

他残酷地对待年少贫瘠的自己，心里却隐隐作痛起来：正是他的一无所有才让林向北从他的掌心溜走，他怎么可以再让情景重现？

贺峥对少年的敌意里掺杂着不为人知的恐惧，听得林向北心惊肉跳。他不想任何一人受伤，抱住贺峥的手臂，仰面求他，“哥，别说了，我跟你回家。”

逼得林向北不得不做出了确切的选择。

贺峥给了少年一个警告的眼神，牵住林向北的手离开萧瑟的公园。

林向北不由得担忧地回头看了一眼，穿着校服的贺峥像冰冷的石块似的立在原地，他知道这个时候如果去摸贺峥的脸，一定被风吹得凉津津。

他的心也感到一丝凉意。但青年的手心是那么的温厚，叫他身处冷热交替的环境，一时不知是喜是悲。

一直到家里，贺峥都没有说话。林向北触摸到了他的怒气，小心翼翼地从背后环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后背。

贺峥拨掉他的手，旋过身来冷厉地望着他，“你喜欢他吗？”

林向北轻轻地抖了一下，不敢看贺峥的眼睛，但也不想对他信任的对象撒谎，干脆用沉默来代替他的表态。

林向北喜欢贺峥，这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但如果有两个贺峥呢？他的心能够分成多少份，能确保每一份都是同样的重量吗？

贺峥喉结滚动，没有任何预兆地蓦然拽着林向北往起居室走。

林向北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压在了床上。

贺峥把那条还戴脖子上的围巾扯下，又动手脱他的衣服，因为回想到在公园亲眼所见林向北跟对方接吻的画面，眼白有几根蜘蛛网似的血丝炸开来。

他没有了以往的涵养与礼教，不顾林向北的挣扎，将人剥了个干净，像检查上等的美玉一寸寸地检查林向北的身体。

林向北被他的粗鲁吓到了，四肢胡乱地划动着。为了找回贺峥的理智，先是叫哥哥无果，又一遍遍地叫爸爸。

然而这两个在以往很能讨贺峥欢心的称呼，眼下却更加挑高了贺峥的怒火。

贺峥把人抓起来扣在自己大腿上，用胳膊肘压住林向北的后背，腿一顶，林向北就被迫拱起。

“我让你在学校读书，不是叫你跟人家早恋，逃学到公园接吻的。”贺峥用长辈教训叛逆小孩的口吻，“除了这些，有没有做过别的？”

林向北像被抛上岸的白鱼一样挣扎，突然，眼瞳骤然一缩，叫声卡在喉咙里。

是手指......疼痛和耻辱让他眼里迸出泪花，他哭道：“没有，没有......”

贺峥不信，缘于他太清楚年少的自己跟林向北有多么的如胶似漆。

他疯了似的坚持己见，直到林向北闷闷的哭声传到他耳朵里。林向北显然被他吓坏了，眼泪大颗大颗从眼睛里涌出来，嘴里念叨着“真的没有、不要这样”之类的话。

贺峥太阳穴针扎似的疼。

今天是林向北的十八岁生日，他们原本该有一个很美妙的夜晚，却被妒火滔天做出不轨举动的他毁掉了。

他深深地几次呼吸，把流眼泪的林向北抱起来坐好，抚着抽搐的背脊，叹息道：“你听话一点......”

林向北止住了哭泣，抬起湿掉的脸，怯怯地望着表情仍旧很严厉的贺峥。为了让贺峥消气，他讨好地用湿润的嘴唇去亲贺峥，还乖乖让贺峥玩他的舌头。但是心里很难过地想到被留在公园的孤单少年。

原定的生日计划被意外打乱，贺峥没有带林向北出门吃饭，只在家里庆生。

高奢的蛋糕、昂贵的球鞋，那些少年给不起的、林向北想要的东西，通通捧到了林向北的面前，但林向北看起来却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

这不是林向北想要的吗？为了钱可以和年少的他分手，对他做出那么多残忍的事情。贺峥感到些许茫然。

一整个晚上林向北都心不在焉的，贺峥也陷入了迷思，难得地没待在同一个房间。

林向北把二楼的窗打开，让掺杂着强劲薄荷的风灌进来，打了个深深的寒颤。他总觉得今晚应该发生点什么，或者说跟命定的人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