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峥因这古怪的感觉而蹙紧了眉心。
林向北还在等待他的回答,片刻后贺峥才看似客观地说道:“顺其自然吧。”
言外之意是林向北没有必要主动出击。林向北当然听贺峥的。
日子过得飞快,一眨眼林向北就升上了高二。
过完十七岁生日后没多久,贺峥意外地在林向北的书包里发现了一封喷了香水的情书。
少年情窦初开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这件事还是给贺峥狠狠地敲了一个警钟。在他们还没确定关系之前,林向北的性取向并不明晰,甚至说过要娶老婆这类的话。
贺峥偷偷把情书给处理掉了。
林向北对此毫无察觉,事实上,他的日子是前所未有的快乐。
他有了给他撑腰的哥哥,或者说养父,不再被欺负受委屈,还交到了新的朋友,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奢望。是贺峥让他变成了备受宠爱的幸福小孩,所以对于贺峥,他心里有着非凡的感激乃至仰慕。
他尽量听贺峥的话,满足贺峥的要求,但有一件事,林向北实在是有心无力。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因为考倒数第一名而被叫家长了。
他垂着脑袋站在拿着成绩单的贺峥身旁,听老师数落道:“照这个情况下去,大学是没有指望了。向北的家长,我建议你尽早为他做规划,条条大路通罗马,书读不好没关系,让他学门手艺,以后不至于饿死自己。”
林向北不服气地撅了撅嘴。
贺峥倒还是和颜悦色地和老师交流了会,领着垂头丧气的林向北回去。
林向北亦步亦趋跟着脸面无光的贺峥,嘀咕道:“哥,你不要生气。”
生气谈不上,但林向北糟糕的学习情况还是让贺峥头疼,在外头他很维护林向北的面子,回到家才发难。问林向北到底有没有认真听讲。
林向北当然没有,老师的声音比安眠药还管用,七节课睡过去五节。
他不敢吭声,眼珠子骨碌骨碌转了转意图错开话题。
贺峥把他抓到课桌坐好,将三十一分的数学试卷摊在他面前,指着其中一道再简单不过看一眼就能得出答案的选择题,让他重新做一遍。
林向北磨磨蹭蹭的,在草稿纸上涂涂画画五分钟,算出来的结果四个选项都没有。他自己也很疑惑,小声地问:“是不是试卷出错了?”
贺峥深吸了一口气。
林向北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表情,无师自通地用手环住他的腰,把脸颊贴上去,圆亮的眼瞳往上瞟,“哥,要不就听老师的,你送我去学门手艺吧。修车什么的......”
贺峥才想到林向北一身油污的样子,眉头就先皱了起来。那么累的活计,成天在车底下钻来钻去,何必让林向北去掺和?
不就是读不好书吗,大不了以后找份闲工度日,他又不是养不起。何况林向北过去十几年吃的苦已经够多了,既然有条件,骄纵些一辈子做温室的花朵也未尝不可。
贺峥这样思忖着,安下心来,分神去想其它的事情。比如还抱着他的林向北的热乎乎的身体。
一年了,他把林向北养得这样乖巧,难道是让林向北去收什么情书,跟不知名的什么人早恋,或者投入另一个他的怀抱吗?
不是的吧,他没有这么好心。
贺峥的眼眸缓缓眯起,盯住仰面的林向北微开的唇瓣里的一小截软红。
他尝过这条舌头,绵软的、湿热的,滑腻的,被叼住不放的时候很是可怜兮兮。
出于对贺峥的全盘信赖,林向北丝毫没有感觉到危险的接近,哪怕等贺峥缓慢地俯身朝他靠近,他也是很乖地睁着眼睛。
直到贺峥两只指骨分明有力的手捧住他的脸固定住。
林向北腰背唰的起了一层细密的小颗粒,小声地喊了一声,“哥?”
贺峥的理智有一瞬间的回归,但很快又被更重更浓的物质给盖了过去。他用拇指摩挲着林向北柔软的嘴唇,吐息变得绵长,“不要再叫我哥了。”
林向北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不叫哥叫什么?
他似乎冥冥之中感应到了贺峥的暗示,稚拙的大脑还没转过来,有两个字先已经抵达了喉咙。
他喊贺峥,“爸爸……”
贺峥的理性在这一声里化成了齑粉,手掌心强硬地摁住了林向北的后脖颈,低头含住了两瓣温热的唇。
林向北脑子轰的一声,眼皮逐渐睁大,两只还抓在贺峥腰侧的手猝然收紧。
即使没有血脉的联系,但因为称呼的限制性,自然有一种禁忌背德的感觉产生在这个突如其来的吻里。
心潮澎湃的贺峥观察林向北的反应,只要林向北有丁点拒绝,他会停止这一越界的举动。可出乎意料的是,发懵的林向北本能地打开了牙关,对他进行了进一步的邀请。
林向北被抱着坐在贺峥的腿上,靠着青年胸口的姿势。
他两只手环着青年的脖颈,脸埋在温热的颈窝里,校服被撑开,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是贺峥在仔细地检查少年日渐成熟的青涩身体。
没有任何技巧的,肆意探寻。
林向北软成水瘫倒在贺峥的怀里,即使抿紧了嘴唇,仍有细碎的声响从嗓子眼里发出来。扑出的鼻息热热地洒在贺峥的耳后,激起一层层涟漪。
贺峥很清楚,无论这个时候他想做什么,林向北都不会拒绝。
他把手从柔软的衣料里收回来荔河中学分发的校服面料太硬,特地到裁缝店量了三围新定制的。
林向北比去年长高了三厘米,即将突破一米八大关,高兴合不拢嘴。
他已经不是孩子了,但因为是贺峥亲手养大的,太过于复杂的感情让一股朦胧的罪恶感在这时滋生。已经做得够过分,不应该再继续。
贺峥拍拍趴在他肩头的林向北的背脊,哑声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