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了顾源和李弃两人,顾源可高兴了,回到原座位,端着盘子就往李弃碗里倒,兴奋道:“小道士快吃,你中午就没吃饭,这下全是我们两个的了”
李弃被顾源这贪吃的模样逗笑了,宠溺阻止道:“好啦好啦,我自己来,你快吃”
顾源也不客气,他把碗撤开,把鱼端到自己面前,直接整条啃,边吃边说过瘾。
二楼卧室,白泽坐在床边生闷气,白皙俊雅的面容满是不悦。
林少卿无奈,走过去站在床前,揽住白泽的肩膀,让白泽靠在自己身上,哄道:“怎么了这是,我不都说了吃了就送她走吗,怎么还生这么大气”
白泽的头靠在美人的胸口,双臂紧紧抱着美人的腰,委屈道:“我就是不高兴,一刻都忍不了”
满室都弥漫着醋味,林少卿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白泽的后脑,安抚道:“乖啊,没事,我又不会喜欢她,只有你最重要了,你要是生气,我现在就让她走”
白泽抬头,眼神柔和了些,语气带着一些期待,问道:“真的?”
“真的”
“那现在就说”
“行,那我们下去,不许发脾气了,你生气挺吓人的,人家再怎么说都是女孩,你控制一下”
把白泽哄好一些后,林少卿下了楼,很认真又很委婉地表达了送客之意,女孩低头沉默,语气落寞,强颜欢笑道:“好,我知道了,等我洗完这个碟子就走,不会让主人为难的”
把女孩送走,白泽终于高兴了,不是他容不得人,他只是容不得对林少卿有企图的人。
可林少卿没吃上晚饭,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一桌子菜就让顾源给造完了,无奈,他只好点了个外卖。
等外卖的期间,屋外又下起了瓢泼大雨,虽是夏季,但夜里也透着几丝冷意。
外卖到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林少卿打开门拿外卖,看见别墅的栅栏外站着一个人,那纤细落寞的背影,在暴雨中潦倒不堪,仔细一看,不正是那个女孩嘛。
林少卿心头暗暗一声“卧槽”,他赶紧回屋拿了把伞,冲出去,来到女孩身旁,把伞打在女孩头上,暴雨倾盆如注,他扯着嗓子大声道:“你怎么还在这儿,下雨也不知道躲”
女孩脸色惨白,身子冷得直抖,浑身湿淋淋的,头发也贴在脸侧,神色委屈极了,嘴唇嗫嚅了几下,可雨声太大,林少卿听不清女孩说的什么。
无奈之下,林少卿把女孩重新带回了别墅,一进门,他边收伞边问道:“要是我不出来,你是不是要在那儿站一晚上,也不知道躲,怎么不走呢,女孩子晚上一个人多危险”
女孩声音虚弱,小声道:“我没有地方可以去,我必须留在这儿”
林少卿真是又无奈又心烦,当下夜深了,还下着暴雨,他也不好把人再赶走,只说道:“快自己回房洗个热水澡,我们这儿就四个男人,也没有女生能照应你,我去给你找两件衣服,先将就将就”
女孩回房了,林少卿去找了两件没穿过的衬衫给了女孩,而白泽知道林少卿又把人带回来了,当即就变了脸,为此,林少卿不得不牺牲自己的身体,又抚慰了白泽一晚上。
就这样,女孩莫名其妙地留在了别墅里,她没有名字,林少卿和顾源都叫她“妹子”,李弃则叫“姑娘”,至于白泽,根本就不乐意搭理。
女孩很勤快,把别墅收拾得井井有条,帮林少卿把请保洁阿姨的钱都省了,偶尔两人两鬼出去抓鬼赚钱,她会在家里做好饭菜等他们回来吃,慢慢的,白泽的态度稍稍好了些,但也就一两句话,该吃醋的还是吃醋。
可不对劲的是,女孩一天比一天虚弱,有时候就做一顿饭,就累得睡一下午,林少卿有问要不要去医院,女孩都拒绝了。
这天,三楼书房,白泽饶有兴致地在练字,狼毫的笔尖挥洒自如,字迹飘逸流畅,旁边,林少卿在整理一应书籍画帖,他把书按类别放好,就剩手中一副画轴不知道放哪里好。
这画轴还是顾源从雷哥情妇的家里顺出来的,当时白泽说这画是前世所作,所以林少卿才拿回来了。
这画轴有些长,放那儿都不合适,林少卿想,干脆挂起来好了,当个装饰品,也比压箱底强。
如此想着,林少卿打开画轴,可打开后,他神色震惊,都结巴了,喊道:“白、白泽,你来看,这画上的人怎么没了?”
白泽放下毛笔,过去一瞧,这古画原来画的时桃花美人,而今画上桃花依旧,画中人却诡异地消失了,留下一片空白。
白泽眉头一皱,指尖在空白处触了触,疑惑叹道:“当真是奇怪…”
十分钟后,顾源和李弃收到微信来了书房,两人两鬼围着那副画观察,良久后,顾源若有所思,道:“你们不觉得,这突然到来的妹子,和画上消失的人,有什么关系吗,我突然觉得那妹子有点眼熟”
当初顾源拿画的时候好好观摩过,而其他人则是晃眼便收,所以只有他最清楚画中人的相貌。
顾源如此一说,倒是给李弃提了个醒,李弃问道:“少卿,在这女孩来之前,你有没有碰过这画?”
“我想想,嗯…好像有,半个月前,我找东西,翻到了这画轴,当时我手指不小心被刺破了,还掉了滴血在上面,诶,我看看,画上的血迹也没了,明明有的,当时我擦都没擦掉”
说话间,林少卿翻看画幅,可无论正面还是背面,都不见一丝血迹。
李弃神色奇异,道:“我父亲给我讲过一个故事,说的是有个书法家,痴迷书法一生,疯狂到以血书隽,许久后,那血字慢慢有了灵性,竟化身为人,侍奉在主人身侧”
林少卿疑惑,问道:“你是说,那妹子,是这画里的人?”
“以血落笔,以精神赋予书画信念,这是要达到一种极致的高度,才能做到的事,我一直以为只是个故事,但今日看来…是长见识了”
听着李弃的话,顾源一把勾住林少卿的脖子,吊儿郎当笑嘻嘻道:“可以啊林林,没想到你前世还挺有本事”
林少卿眸间疑惑,道:“可我什么都不记得啊,这画,前世我用血画的?不至于吧?”
林少卿自言自语,白泽神色凝重,沉思几瞬后道:“卿卿,这画,你确实是用血画的,桃花的红,画上人的唇朱,都是用你血画的”
林少卿侧头看向白泽,问道:“你知道?”
“嗯,当时你画这画我陪在你身边,我让你用我的血你都不肯,我也没办法,只能由着你,不过画完你很高兴,送给你二哥了,你二哥为官,转手送给了交好之人,当时你还跟你二哥生气,但后来你家出事,这画就不知所踪了”
“既然你看过,那为何没认出那妹子?还多亏了狗源儿提醒”
“时间太久了,我有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而且我从没听字画还可成精”
听白泽如此说,林少卿点点头道:“也是,那么久了,咱们现在怎么办?”
李弃看了看画轴,轻松道:“不碍事,如果是真的,那她会自己消失的,这种灵的出现,是因为主人在某一时段精神力量强大且集中,但也只能维持一段时间而已,少卿无意中落血唤醒了她,等到当初少卿赋予她的力量消耗殆尽,她就会消散了”
一听女孩是自己的画灵,林少卿心中颇为感慨,难怪不得妹子一直叫他“主人”,总是百般体贴讨好,可他还一直想赶妹子走,他突然有些愧疚。
这时白泽也了然许多,怪不得他看不出女孩的情况,原来这是他从未见过的一种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