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白天，林少卿正和李弃一起画符，这几天买符的人剧增，他索性在朋友圈出售，没想到存货根本不够卖，他不得不和李弃一起加班加点地画，但该说不说，这可是一本万利的生意。

正画着，手机震动了一下，林少卿忙着没空看，就让白泽看看，白泽知道林少卿的各种密码，手机密码更不在话下，解锁一看，汇报道:“是那个叫芮玲的姑娘给你发的消息，她说她可能知道那个鬼脸是谁了，前不久，网上有个id叫水仙子的网红自杀了，那个鬼脸很像水仙子，但她说不敢细看，就是猜测，告诉你一声”

旁边，吃着榴莲的顾源拿出手机，自告奋勇道:“我来搜搜，让本帅哥看看这水仙子是何方神圣”

顾源边吃边看，可不一会儿，他眉头皱得老深，一脸惋惜道:“这水仙子长得还挺好看，是个小网红，但她好像被网暴了，最后几条短视频精神状态有些不正常”

林少卿磨着朱砂，问道:“网暴，她干嘛了？”

“我看看啊，嗯…翻到了，水仙子看路边卖水果的老人可怜，就一口气把剩下的水果全买了，让老人早些回家，然后就被骂了”

“这不是好事吗？为什么要骂？”

“我也不知道啊，我给你念念下面的评论，第一条，装什么圣母，老人本来就卖得比水果店便宜，你便宜买了这么多是赚了，第二条，要是我，就再多给老人几百块钱，老年人挑这么远也不容易，水果才几十块，第三条，网红赚钱那么容易，出手就不能大方点吗，第四条，不是我说，这钱干不干净啊…”

听着顾源念出来的评论，林少卿面露嫌弃道:“这些人是不是有病啊，做好事还这样说？”

顾源咬了口榴莲，道:“现在网络喷子太多，不管什么事，总能找到喷你的点，而且大部分网友都没有脑子，有人稍微一带节奏就跑偏，看问题片面狭隘，仿佛是单核处理器，哎，你看看，水仙子回骂了几句，事情就控制不住了”

“怎么了？”

“我看水仙子回怼了几句，有人就开始挖人家黑料，说什么学历造假，之前在洗脚店当洗脚妹，还有她发的一个视频说想找一个温柔的男朋友，生一个可爱的儿子，下面就有人骂她媚男，质问她为什么不想生女儿，然后上升到说她不尊重女性，我靠，这什么风气”

顾源看着看着都愤怒爆了粗口，难以想象，当事人承受着怎样的压力。

林少卿问道:“水仙子就因为这些人的谩骂自杀了？”

“还没，这些都是初级的，到后面，不管她发什么，都有一堆喷子谩骂，说她丑，说她土，人身攻击，还咒她死全家，我看看…她最后一条视频，她说每天都很多人私信咒骂，家里被泼红油漆，还有人跟踪她，后面就没有动态了，你等等，我再搜搜别的”

说着话，顾源继续搜索，不一会儿，继续说道:“这儿有新闻，她是上个星期被发现死在家里的，自杀，死在电脑前，警察去的时候电脑还开着，上面全是咒骂她的信息，可能是一下子崩溃了”

顾源眼睛迅速浏览着网页，边看边道:“我靠，这新闻底下的评论也有喷子，说什么死得好，想当公众人物这点抗压能力都没有，还有人说，网红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说水仙子如果是个男的，说想生女儿就不会这样了，不是吧我擦，现在性别对立这么严重吗，这样也能吵？”

顾源读着评论，一脸的不理解，林少卿叹息一声道:“我在网上看也是，无论什么事，评论里总有人挑起性别对立，说什么性别一换评论过万，还有些人抓住对方的黑料不放，然后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来批判，一旦有一点不对，就全盘否定，之前有个歌手被爆出隐婚不就全网黑吗，就连唱功也被否定，我就不明白，看问题不能是多方面的吗”

听着林少卿和顾源的吐槽，白泽有些疑惑，便问道:“卿卿，你们在说什么啊？不是说那个水仙子吗？”

林少卿耐心解释道:“没，我就随口说几句，你个古代鬼，有些事情还不知道，现代网络发达，负面影响也很多，有些人仗着在网上谁都不认识谁，就大肆发泄自己的怨气，网暴特别可怕的”

白泽眉头一皱，认真道:“反正没有人可以网暴你，要是有人敢在网上欺负你，我就顺着网线去弄死他们”

林少卿会心一笑，回道:“放心啦，我才不沾染这些，除了招客户，我不在网上发表任何意见，因为不管说什么，都有人会抬杠，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所以你就不用…诶，白泽，你有这种想法，你说，水仙子死的时候，会不会也是这样想的？”

说着说着，林少卿就突然想起了什么，如果水仙子成了鬼，自然也会想办法报复那些网暴过她的人。

顾源吃完榴莲，收拾着茶几上的垃圾，道:“很有可能，我也可以顺着网线去吓唬别人嘻嘻嘻”

推测之下，林少卿认为那鬼脸应该就是水仙子，她死于网络，很有可能怨气郁结，就无形地附着在了网络上。

午夜，两人两鬼守在客厅，都盯着桌上的手机，他们的手机都没有异常，所以只能盯着芮玲留下的手机。

林少卿正犯困间，突然，两台手机屏幕一闪，一阵诡异的笑声凭空出现，幽幽怨怨缭绕四周，紧接着，手机屏幕开始流血，暗红的血液无比真实，仿佛下一刻就要流出来了。

此刻，在全国不同的地方，有很多面对手机电脑的人被吓得惊叫失措，而别墅内的两人两鬼正聚精会神地盯着，他们一点不害怕，甚至还有些期待。

流血画面持续了十秒，手机屏幕中间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鬼影，那鬼影慢慢走近，突然一闪，一张狰狞灰败的鬼脸就贴到了屏幕前，那张脸阴森扭曲，眼角开裂，死沉沉的眼球里全是血丝。

“桀桀桀…”

诡异沙哑的鬼笑声从手机里传出，在空旷的别墅里回荡，听起来惊人后背发寒。

李弃眉头紧蹙，肃严道:“有阴气，但是我头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在手机里，我…”

李弃还没说完，白泽就说道:“我来，这阴气有些弱，若是再不抓就要跑了，卿卿看着，给你露一手”

说罢白泽化为一股阴气，直接冲进了手机屏幕，白泽进去后，手机上诡异的画面就消失了，手机全部黑屏。

林少卿、李弃、顾源坐在桌边焦急等待，都直勾勾地盯着手机，虽然他们知道这对白泽来说是小菜一碟，但心里总还是有些惦记。

不出十分钟，一股阴气从黑屏的手机窜出，阴气落在桌前，凝成了白泽的身形，而白泽手上，还提着一只呆呆的女鬼。

白泽把女鬼往地上一扔，轻松道:“还挺能躲，让我找了好一会儿，她怨气不小，但是网络覆盖面广，分散了她的力量，所以她不足以害死人，就是吓唬吓唬人罢了”

李弃上前看了看，道:“怨气是挺大，但只残留着一点基本的神智，看她没害死人，我就渡她一程”

李弃燃符渡鬼，不知不觉间，他超度鬼魂的频率已经超过了直接杀鬼的频率。

顾源在一旁看着，叹息道:“还真是水仙子，可惜了，那么漂亮一个妹子……”

听到顾源叹息，林少卿也叹息一声，无奈道:“我们能做的只有这些，活人的事，比鬼物的事复杂多了”

超度完鬼魂后，林少卿还是忍不住发了条帖子，内容大致是:之前的灵异事件是水仙子的朋友的恶作剧，之后不会再出现，大家不用惊慌，希望大家能删除对水仙子的恶意评论。

发出去不到五分钟，林少卿的手机就不停震动，他打开一看，消息良莠不济……

“我就说看着像水仙子，原来是真的”

“无了个大语，哪个傻逼搞的，吓得老子晚上都不敢上厕所”

“已删除，死者为大”

“不是吧，死了还不安生，退退退”

“楼主，我看你是无中生友，你是不是就是水仙子的朋友，草泥马，是不是你搞的？”

……

浏览着评论，林少卿的心情逐渐暴躁，他怼了一句回去，马上就有十句怼回来，无奈之下，他删除了那条帖子，他很庆幸，他刚刚是匿名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