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顾源飘过来,搂着李弃的手臂,像大型犬一样靠在李弃肩头蹭,撒娇道:“小弃弃,你就帮帮林林嘛,林林平时对我们多好,你快帮帮他”
一面是顾源的狗腿撒娇,一面是林少卿期盼的眼神,李弃哪里招架得住,他沉思片刻后,最终还是点头同意。
林少卿还让李弃和顾源都保密,不能让白泽知道,不然白泽肯定会捣乱。
林少卿把钱转给了李弃,接下来的几天,李弃早出晚归,奔忙于各种黑市,购买做法需要的材料。
第八十章 前世回溯,古代记忆
半个月后,李弃准备好了材料,在屋中悄悄摆了阵,顾源则把白泽拖到电竞室打游戏,负责拖住白泽。
屋中,地板上画着一副阴阳太极图,正前方案几燃着香,四周还摆放着许多古朴苍老的物件。
林少卿坐在太极图黑色部分的白色圆圈里,李弃坐在白色部分的黑色圆圈里,二人面对面,李弃拿出一串青铜铃铛,严肃道:“少卿,我再问你一次,真的想好了吗,白泽不让你知道总有他的原因,你确定要开始吗?”
“嗯,我确定”
林少卿很是坚定,他想弄明白为什么白泽会一直跟着他,他也很想知道,他曾经是否真的深爱过白泽。
林少卿缓缓闭上了眼睛,耳际响起了一阵悠远的古铃之声,他感觉自己的脑子逐渐变得混混沌沌,就像做梦一样,恍惚之中,穿越了一个长长的隧道,接着,眼前骤然一亮……
眼前看到的画面是林少卿从未见过的,古香古色的街道上人来人往,所有人都穿着古装,他站在人群之中,那些人却似乎看不见他。
林少卿有些不知所措,但鬼使神差地,他朝着一个方向走去,那个方向有东西在无形地吸引着他。
来到一座恢弘大气的宅院前,林少卿抬头一看,上面写着“林府”二字,他如游魂一般直接穿门而过,进到了宅院里。
宅院里,奇巧的假山流水,精致的雕花回廊,林少卿觉得这个布局熟悉极了,他顺着走廊往前走,还看到了一群端着托盘路过的侍女。
走着走着,林少卿觉得有些东西在慢慢涌入脑海,他想起来了,这是隐朝他和白泽曾经存在的朝代。
隐朝起于晚唐,时值安史之乱,一强权诸侯暗吞国库资产,率家眷下属避祸西南,自立为王,各方面都延续了唐朝的风格,唐末势微,隐朝暗中吸纳人财,渐渐强盛,后成为了一个能排得上名号的独立小国。
林贞,任隐朝宰相,其下有四子,前三子都已为官,唯有小儿子不务正业,只沉溺于专研画作,这小儿子模样清俊灵动,年方十四,名为,林少卿。
十四的年纪,在那个时代已经不小了,甚至可以娶妻生子,但林少卿无心外事,每日拿着笔画这画那,时时惹得林贞教训。
这些经年往事如潮水一般涌现,走在曲曲绕绕的回廊里,现代装的林少卿心中百味杂陈,这些事情又近又远,就那么堂而皇之地霸占了他的脑海。
他顺着路往里走,途中遇到了许多家仆丫鬟,但那些人都看不见他,他如同一个透明的第三者,从旁观的角度去看这些曾经发生过的事。
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林少卿回头一看,就看到穿着古装的自己匆匆跑来,怀里还抱着几副画轴。
穿着古装的林少卿模样稚嫩一些,看起来才十四五岁,墨发垂腰清秀灵动,他跑过大堂,不巧看到了林贞的背影,于是他贼兮兮地放轻了脚步想偷摸溜过去,却不曾想被林贞一眼看到……
“站住,你还知道回来,又去画坊了吧?”
“哟,爹也在呢,我刚才没注意到,爹爹今日气色很好呢,白头发都少了,真是精神焕发炯炯有神,娘见了一定欢喜”
“好了,你这小兔崽子,一天没个正形,就知道油嘴滑舌,往后早点回来,你也不学学你三个哥哥,整日让为父操心,让做官不做,让娶妻不娶,你啊…”
“知道了知道了…爹,我先回屋了”
古装的林少卿笑嘻嘻地敷衍着,应承两句后就迫不及待地溜走了,而林贞望着少年逃跑的背影摸着胡须一阵叹息。
看到这儿,旁观的林少卿不自觉地扬起了一抹笑容,此刻,他似乎对林贞那种宠溺又无奈的舐犊之情感同身受。
忽然,眼前的画面如水波纹一样荡开,场景一转,天色变暗,现代装的林少卿置身于一条灯火通明的街道,街上人群熙熙攘攘,都戴着面具,似乎是什么节日。
一处卖画的摊位最为热闹,围了一群人,摊主戴着面具看不清面容,但从那单薄挺拔的身形能看得出是位少年郎,他斜倚在摊位上,也不招呼客人,看起来有些娇纵不羁。
再看摊位上方,挂着一块布条,上面写着“有缘者分文不取,无缘者千金不卖”。
一群书生打扮的文人雅士围在摊位前议论纷纷,而他们所讨论的,是摊位最中间的一幅画,这幅画是山水图,奇怪的是,画上山水倒悬,头尾颠倒。
人群对其他画作称赞纷纷,却对这副倒悬山水图嗤之以鼻,有说故弄玄虚的,有说不成道理的,听着那些纷杂的言论,摊主头也不抬,只兴趣缺缺地把玩着手中的画笔。
这时,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混入了人群,他身形修长行姿优雅,玉冠横簪青袍凛然,站在人群中很是显眼,他戴着半截面具,凝视了那副山水画一会儿后,轻叹道:“山水倒悬天为下,人心不古道将倾”。
听到这句幽幽轻叹,摊主抬头眼睛一亮,灵动的双眸透过面具直勾勾看向那个男人,问道:“阁下何方画友,敢问尊姓大名?”
“白府,白泽”
白泽微笑回道,一双黑眸幽邃沉静,淡红色的唇微微勾起,他对摊主点头示意,接着转身离去,身影渐渐消融在了人群里。
白泽走后,摊主收了满摊画作,高高兴兴地打道回府,回去的路上,他摘了面具,仔细一看,这赫然就是背着父母跑出来夜游玩耍的林少卿。
这白府白泽,林少卿听他父亲林贞提过一次,是世袭的官,官不大不小,上朝都是站在最后的,没什么特别大的名头。
第二天,林少卿主动拜访了白府,并把那副倒悬山水画送给了白泽。
二人一见如故,常常在一起写诗作画,颇有相见恨晚的知己之情。
在后来的相处中,林少卿觉得白泽这个人越品越有味道,看似个清闲小官,却有着覆眼朝政的智慧,他敬行中庸,不争不抢,明白四达却又不动声色。
林少卿曾经问过白泽为什么不往上爬,白泽只摇头轻笑,淡淡说了句“不喜欢”,树大必招风,安安稳稳地做个小官就已经很好了。
有时候林少卿觉得白泽不像个官,更像是隐士,一个大隐于朝的智慧之士。
此后,林少卿经常往白府跑,二人谈天说地把酒言欢,林少卿作画,完成后,白泽会在画上题一首诗,二人情意绵绵,知己情谊也不知不觉中更进一步。
一日夜晚,林府中,林贞与夫人在大堂闲坐,林贞问道:“那小兔崽子呢?”
林夫人瞥了林贞一眼,淡淡回道:“还能去哪儿,白府啊,指不定又宿在那里了,他说那个叫白泽的人懂他的画,天天往那儿跑”
这个时候林贞和林夫人还不知道,他们的儿子和白泽,已经不只是朋友的关系。
夜半,白府,隐隐绰绰的烛光里,帷幔半掩的床榻间,两个身影重叠交缠,间隙还有隐约的呻吟和低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