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可救药地滑向衰老与死亡的终点,就像太阳日薄西山,光芒越是耀眼,就离终点越近。他发了疯似的嫉妒自己的孩子,这个有着精灵血脉,不死祝福的幸运儿。
为什么他那么幸运,不必为寿命所苦?
为什么他那么美丽,不必担心容貌衰老?
为什么他是我的孩子,却一点都不像我?
国王纠结着,苦恼着,愤恨着,忽远忽近地观察着他的孩子,恶意地捉弄他,欺负他,见不得他好,也见不得他不好,见不得他开心,也见不得他伤心。
这种复杂到了极点的感情,甚至得到了大牧首的委婉劝告。
“陛下若是不喜欢小王子,送他去精灵谷就是了,眼不见心不烦,何必如此?”
“那不是太便宜他了?想都别想。”国王不甘心。
他不肯放白雪走,也不肯就这样走向死亡,可他再如何不甘心,人类的寿命就是这般短暂,不为外力所转移。哪怕你高高在上俯视天下,又或者卑微低贱如杂草,在死亡面前,都是一样的。
这大约是神明给予世人,唯一的平等。
癫狂的乱伦情事最终告一段落的时候,被凌辱了大半夜的白雪满身狼藉,肌肤上全是青青紫紫的掐痕和掌印,一层叠一层,混合着乱七八糟的牛奶和口水,已经找不到一点完好的皮肉了。
少年濒死般喘着气,半睁的眼睛看不到一点神光,只有涣散的水痕,星星点点,潋滟生辉。
国王痴痴地看进他眼底,那雪原霜花似的冰蓝色,在急促凌乱的呼吸里变幻着深浅不一的色泽,瞳仁处呈现出放射性的光彩,好像无数流星划过苍穹,定格成无与伦比的昳丽。
“真美啊……”男人喃喃自语,双手放在少年腰腹处,掌心抚摸着微微凸起的肚子,恍惚着用力按下去。
“呃……”白雪短促而痛苦地低吟,语音还没有出口就被自己吞没。
更多的牛奶从性器的尿道口喷射而出,简直像失禁了一样,滋滋地飞洒。到处是白花花的一片,分不清哪里是牛奶,哪里是男人射出的精液。
“你的子宫好小,装不下什么东西。”男人颇为遗憾,他想看少年控制不住射尿的淫荡场景,但这样一来,子宫里满满当当的液体,也会在按压的力道下流出来,汩汩流淌。他刚刚射进去的精液,就不可避免地滑出来了。
“陛下,大牧首有请。”门外响起了有节奏的敲门声。
“大牧首?那老头半夜不睡觉找我干什么?”国王意犹未尽,嘟嘟囔囔。
传话的人默不作声地等候着,许久才听到窸窸窣窣的动静,国王沐浴更衣,慢吞吞地踱出来。
“走吧。”国王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
“那,王子这边……”侍从小心地试探着。
“不用管他。”国王随意地挥手,命令道,“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许碰他。”
众人低首称是,噤若寒蝉。
当然,凡事总有例外。这个王宫的例外,就是游离于世俗规则之外的施法者王后沙叶。
“魔镜魔镜,请将我带到国王的寝殿,不惊动任何人。”沙叶笑语盈盈地穿过镜子,来到白雪眼前。一手抚着下巴,夸张地惊讶道,“哦,亲爱的,你看上去好像不怎么好,需要帮忙吗?”
什么地位高的先开口,都是屁话。没人的时候,他才不理会什么狗屁规则。
白雪艰难地抬起眼,湿润的眉睫滚落一串晶莹的汗珠,连密密的睫毛都沉沉得仿佛抬不起来。
他无法回答。
“瞧我,差点忘了你没法开口。”他做作地轻笑,弯下腰拔出了白雪嘴里的口塞,“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和你不讲理的父亲比起来,我真是个难得的大好人?”
白雪忍住想要吐槽的冲动,尽量平静道:“多谢。”
他试着动了动麻木的手腕,指尖勾着绳结,因为看不见具体的绑法,而显得有些迟钝艰难。
“也许,你需要一把小刀?”沙叶笑眯眯地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贴在少年湿漉漉的脸颊边。
“……你想要什么?”白雪压下被一览无余的羞耻,不动声色地问。
“哎呀,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我害你干什么?你走了,这王宫里就再也没有人能和我抗衡了,老家伙一死,整个王国都是我的。你说我图什么?”沙叶大大方方地承认道。
听起来很有道理。各大王国的王室几百年来互相联姻,家谱比蜘蛛网还深奥,只要沙叶有那么点血脉,也勉强能说得过去。
但是白雪总觉得哪里不对。他直觉王后的目的不纯,但此刻确实需要对方帮自己脱身,便默许道:“那就麻烦您了。”
“何必与我客气?”沙叶眉眼弯弯,一派温柔良善,“我与你母亲也是旧相识,念在这等情分上,我也会放你走的。”
他用匕首轻巧地割开了绳索,还贴心地给白雪罩了件斗篷:“我可以用魔镜把你送到精灵谷附近,那里面有魔法结界,外人进不去。祝你好运。”
白雪点点头,扶着床柱勉强站起来,小腿止不住地发抖,声线微颤:“谢谢你。”
沙叶笑吟吟地开启魔镜,看着紫色的光把少年笼罩吞噬,镜子里的漩涡转动着,转出一片漆黑茂密的森林来。
他的笑容忽然一收,那种伪装出来的甜蜜温柔与造作,全都消失不见。
“魔镜魔镜,谁是米克斯王国最厉害的猎人?我要让他去杀了亲爱的小王子。”他抬起自己精心保养的手指,对着灯光欣赏了好一会,轻声细语,“不死的祝福,也该到时限了。就让我送他一程吧……精灵的血,我早就想尝尝了。不知道是何等美妙的滋味,又能为我这张脸增色多少呢……”
“魔镜魔镜,定位我的魔法斗篷,把猎人传送过去。”
“已定位,开始传送。”
不过片刻功夫,沙叶就悠哉悠哉地躺在自己的宫殿里,欣赏着他一手策划的美妙戏剧。
只是事情并没有朝着他预想的方向发展,而是拐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弯,急转直下。
白雪到达绿叶森林的第一时间,就丢掉了沙叶送给他的斗篷,还找了朵巨大的食人花,礼貌地仰头问道:“你好,请问你可以帮我处理掉这个斗篷吗?”
食人花头一次见这种人,它张开硕大的花朵,嘿嘿一笑,连人带斗篷都吞进了花房里。
说好的植物亲和呢?白雪在心里叹了口气,默默地在曾看过的魔法典籍的某一页上划了个叉号。也可能和他血脉不纯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