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让罗悦赶紧去处理这件事,回头守在太子床前,等他醒来。
崔苡茉趴在床边守了一夜, 许是做了亏心事,抑或是那一句“孤就不该喜欢你”犹如一道惊雷在她平静的心湖掀起阵阵涟漪,她梦到在苏州那会太子对她的态度, 初初是那么冷漠,话里话外嫌弃她娇气和碍事。
她还记得在王大哥家里躲雨那几天,屋里只有一张床,太子若是不想与她接触, 分明可以人往上一躺,让她在桌前趴睡一夜或是打发到其他角落。
她是他的妻,又是太子妃,她就算受委屈也不会在外人面前落太子的脸面。
然而太子没那样做,也许他也觉得让一个女人没地方睡是件没风度的事, 于是在她劝说下纡尊降贵和她睡一张床上。
那时她心里也有个怪异的想法,太子一路上训斥她不少, 但她真遇到为难的事, 他又变得好相与, 真是个矛盾的人。
太子的这份矛盾还体现在许多处,譬如让她配合演戏和知府夫人斡旋, 他又会转头给予她超出付出的奖励, 虽说也有让她帮忙管理宅园的意思,可他这样的身份, 不过是开口一句吩咐的事,着实犯不着与不喜欢的女人周旋那么久。
哪怕他们第一次圆房,太子本就中了药,自控的第三天,被她勾引到失控,即便如此,一向没好脸色的太子做的第一件事不是不管不顾只为快活怼进来,而是问她“想要么,孤可以给你”。
有种高高在上的睥睨劲,却又沾了点尊重和试探,后来在悬崖边上他又再一次提起第一次圆房问她怎么不见她喊疼。
可她从没抱怨过第一次圆房很痛,太子却如此笃定,现在回想可能是太子察觉到了。
太子对他们的第一次好像有点出乎意料地在意。
可后来他又有时在床上故意惩罚她,她想不明白,归咎于太子阴晴不定,如今他又说不该喜欢自己,她什么时候得到了太子的这份喜欢?
难道是水牢吗,她抱一抱他,他就喜欢上自己了么?还是说在苏州时太子就喜欢上她……
崔苡茉梦里闪过崖底一幕幕,可他为何又那般恶劣,旁观她与别的男人私奔,再以兄长的身份拉她堕入地狱,看她备受良心的谴责……
梦境一幕幕如凶兽劈过来,将崔苡茉折腾得频频出汗,时而惊疑时而迷乱在断断续续的柔情里。
直到她察觉耳边有动静时,她抬头睁眼,看到太子已经坐了起来。
崔苡茉呼吸一窒,忙站起来,“殿下……”
然而太子只是冷冷看她一眼,显然气还没消,崔苡茉想说什么,太子一言不发离开。
“殿下……”崔苡茉忐忑望着他背影。
接下来几日,崔苡茉一直见不到太子,她在东宫备好饭菜,结果却是太子在乾清宫用膳。
不得已,崔苡茉决定提着食盒亲自过去。
宫女布了菜后,太子却一口都没吃,冷声让撤下去,崔苡茉站着一旁踟蹰,“殿下,你还要生臣妾多久的气?”
御案前的男人一言不发。
崔苡茉走过去,含泪哽咽:“这事是臣妾错了,你原谅臣妾吧,那名宫女臣妾已经处理了,不会再出现在殿下面前。”
“殿下……”
太子一动不动,崔苡茉上前搂住他脖子,用脸贴着他凌厉的侧脸,都说男人难过美人关,再铁石心肠,遇到女人柔软的躯体也会动容。
崔苡茉抱着这个想法不断地去亲近他,打破他的冰封,时而亲一亲他下颌,时而吻一吻他的唇,在这样的亲密下,她唇边浅浅溢出令人遐想的音调。
细手滑进袍服里,摸到他胸膛,见太子没有制止她,崔苡茉咬唇更大胆一些,坐到他身上,伏首在他颈窝,带着馨香而细密的吻密密匝匝奉上。
“殿下……臣妾只是太想要孩子了,才会一时糊涂,那名宫女碰了殿下,臣妾也心如刀绞……”
“殿下,你原谅臣妾好不好?”间隙之余,她与他四目相对,含情脉脉凝望着太子。
“人一生不过匆匆几十载,殿下难道要一直这般生分么……”
“相爱的两人一直这么置气下去,会留下遗憾的,殿下。”
这话落下,太子终于了有反应,只不过他冷喝:“相爱?你何时爱过孤?你若是爱孤,还会做出那样的事?!”
“你嘴里没有一句实话。”浓郁的嘲讽落下,犹如一道利剑,劈开崔苡茉心头的护罩。
崔苡茉接触的男人少,唯一让她羡慕和期待的便是爹爹和娘亲,她希望未来的夫君和爹爹一样的,可她既然嫁给了太子,就会一辈子忠诚于他。
“臣妾对殿下怎么没有爱了?”
崔苡茉盯着他眼睛,眼眶通红,“没有爱臣妾会心疼殿下?没有爱,臣妾会在和殿下共赴云雨时叫出来?那些知觉,是臣妾能忽略的吗?没有爱,臣妾会想和你去买小宝想玩的玩-具?大可以让宫里的工匠打一两副应付就罢了。”
谢封延牢牢盯着她:“不过是想要孩子巩固你的地位罢了,你最爱的就是孩子。”
一回京,她外翁便让她给文元正当说客,说是照顾恩师才回来,还不是怕朝中没有她翰林府里的人?
崔苡茉:“孩子也是你的孩子,为什么臣妾只想和你生,不和别人生?”
“你没有那个胆子。”谢封延冷笑,“坠崖之后不还跟苏闻私奔?”
崔苡茉听他又提起苏闻,“臣妾不是失忆了么,臣妾以为自己只是寻常未婚女子。”
谢封延:“寻常未婚女子也没见你爱上孤。”
崔苡茉眼泪落下,渐渐流露出倔强:“谁叫殿下你用兄长的身份,殿下若是没有用兄长的身份,臣妾定会被殿下吸引。”
“殿下都用兄长身份了,难道还盼着臣妾心里有乱-/伦的思想吗?”
见太子紧了紧下颌,眼神犀利,崔苡茉给个台阶:“那事已经过去很久了……就不提了。”
“不管殿下信不信,臣妾心里只有殿下一人。”
只是有些事情她考虑得多了些,可那又不是爱情。
崔苡茉抱住他,继续用脸蹭他,“殿下别生气了好不好……千错万错都是臣妾的错。”
撩拨着,太子渐渐起了反应,崔苡茉眼睫一颤,继续卖力,吻一吻他喉结,娇声唤道:“殿下,别跟臣妾置气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