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不愧是大佬, 用餐礼仪极佳,人不到齐就不开餐,只不过以往都是众人等他, 今天让大佬等自己,乔津胆战心惊。

看着大佬提起筷子开始吃了, 乔津才开始动筷子,今天的菜很丰富,有好几道乔津喜欢吃的, 夹在郁拂深的那几道白花花绿油油之中,非常勾人食欲。

红烧肉顿的酥烂,肥瘦相间,肥而不腻,被蒲草捆的四四方方放在小煲块,乔津非常钟爱,就着米饭,一口气就吃了三块。

还剩最后一块,乔津准备多舀点汤汁拌饭,刚准备去夹,一双筷子先于他夹走了。

红烧肉被放在原本干洁无物餐碟上,赤色浓郁的酱汁一点点从底下溢出来,碟子被染色。

乔津看了看红烧肉,又看了看的男人,对方神色淡然,唯有玉色筷子上一点艳色的红,可以确定夹走肉的就是他。

什么情况?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郁拂深是不吃这种红肉的,不仅仅是因为颜色问题,还有他的身体和口味的原因,他一向是拒绝这种味重的大油大荤,摄入的都是优质蛋白,吃的非常清淡,上次去外面吃,那只乳鸽都是乔津自己一个人吃的。

肉很烂,一戳就散,玉色的筷子只浅尝辄止的夹了一角,乔津看着男人将那一点肥瘦相间的肉吃了,用餐姿态斯文优雅,面上没露出讨厌,也没看出喜欢。

“先生,好吃吗?”乔津没忍住问道。

男人看了乔津一眼,乔津略显尴尬的笑了笑,又尝试建议:“您可以把肉弄碎了,拌饭吃,很香的。”说完,不自觉吞了吞口水。

玉色的筷子又夹了一角的肉,配着米饭吃了,乔津仔细观察,依旧看不出喜恶,大佬好像一直都是这样,从表面什么都看不出来。

不对,不喜欢自己,还是可以看出来的。

乔津蔫了蔫,夹了块鱼肉吃,眼睛则有一

搭没一搭的看着郁拂深的方向,神情是自己没意识到的幽怨。

半响,白瓷摩擦木桌的声音短暂响起又戛然而止,红烧肉香气的撺乔津鼻子里,他低头一看,盛着肉的瓷碟出现在他面前。

少了边边两角的肉,形状变的不那么方,但依旧看的出好滋味。

乔津后知后觉的抬起头,看向坐的不近不远的郁拂深,对方已经收回了手,正缓缓喝汤,眉眼是暖热汤气也氤氲不了的疏冷。

“不吃?”郁拂深道,声音听不出情绪,像单纯疑惑。

乔津其实差不多饱了,但是大佬的要求哪里敢拒绝,于是只好夹了继续吃,他神经粗,完全没有吃了别人“剩饭”的不自在和羞赧,一碗肉拌饭吃的干干净净,只差打嗝。

郁拂深看乔津吃饭。

像个牛犊,认真盯着草地眼睛眨也不眨的咀嚼,颊鼓着,颧骨处的红痣此非常明显,亮晶晶的,沾了油香。

除此之外,男生还很护食,吃了他的红烧肉,就很不开心,郁拂深没有让人吃自己吃过东西的习惯,可迎着男生的眼神,心念突然一动,莫名的,就将那块动了一半的肉推了过去。

男生果然吃了。

亮色红润的唇张开,咬过他筷子夹过的位置,唇抿成一道银亮肉线,嘴角的小窝陷在蜜色的皮肤里,随着咀嚼微微晃动,眉眼半眯着,被光晒得毛绒,满足而自得。

他把自己吃过的那块吃完了。

相比在老宅现在已经变微圆的脸,一顿饭下来,已经潮热,看得久了,脸颊的皮肤和唇色化成了模糊一片,蜜不蜜、红不红。

像什么?

郁拂深的视线落在桌面的餐碟,味觉动了动。

嗯,像那碟一碰就颤的红肉。

*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有多用功,自此那天和郁拂深吃过饭后,乔津学习劲头更大了。

他不仅在学校里认真学习,在家里也把好学的姿态摆的足足,因为在原文剧情中,郁拂深发现乔津喜欢上自己的外甥,其中的一条端倪就是乔津为了喜欢的人,头悬梁锥刺股,一心要参加数学竞赛,谁都拦不住。

毕竟让不喜欢学习的人突然这么投入,估计也只有爱情的力量了。

可奈何那天一起吃过饭之后,郁拂深就非常忙,早出晚归,也不在家里吃饭了,两人连打个照面的机会都没有,学习姿态再足也没用,因为完全没人看,眼见比赛在即,乔津急的不行。

终于,在某个礼拜三的晚上,乔津打完一局游戏,睡下后没多久,郁拂深回来了。

乔津从床上爬起来,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

他没开灯,悄悄把门掀开一道缝隙,发现外面不仅站着郁拂深,沈特助也在。

“先生,专机已经安排好了,明天就可以出发”沈特助的声音道:“您其实不用亲自去的,最近工作负荷重,要不这一次我和李总监去,您好好休息...”

话没说完,就被郁拂深打断了:“不用,你回去休息,明天准时出发。”

是出差吗?那岂不是后面几天都不在,乔津心里一紧,那今晚就必须要在郁拂深* 面前把剧情走完了。

沈特助走后,乔津在卧室里咬着手指纠结了半天,愁的不行,最后看了一眼扔在书桌上翻都没翻开的习题册,心里冒出了一个极其胆大妄为,堪称不要命的想法。

他要去问郁拂深数学题!

这个想法刚一出来,乔津的头皮就开始冒汗了,脑细胞疯狂拉警报,可事到如今,他也想不出什么办法了,只能一不做二不休开搞了!

整理了一下衣服,拿着笔和书,乔津推门出去。

男人没在卧室,一线光从书房里透出来,安静洛在地板上,他还没睡。

乔津舔了下唇,轻轻敲三下门,半晌,里面传来男人的声音,乔津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对方果然还在工作,硬挺的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领带被随意放在衣服上面,人则站在桌子前,手里翻着文件,灯光下惨白的纸页和男人身上纯黑的衬衫形容鲜明对比,领口微乱慵懒,但表情如往常一般精密的静漠,好像不知道疲累。

男人抬眸扫了乔津一看,又继续看手里的东西。

此时的乔津已经非常打退堂鼓了,心跳七上八下,当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心一横,乔津艰难开口:“先生,我....我想请教您几个数学题,不知道您现在方便吗?”

求求了,赶紧让这一趴过去吧,真的是要人命啊,乔津在心里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