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津小时候干过不少缺德事,什么偷校长家的西瓜啊,把毛毛虫扔到不良青年的头发里啊,炉火纯青,但是成年之后,脸皮反而薄了,这种私底下的使坏他都不拿手了,更何况大庭广众之下。

这要是演技尴尬,动作拙劣,这全校都知道自己是个人品低下的人了。

乔津陷入了纠结中,完全没注意到旁边许映还时不时扫过来的眼睛。

眼看就要到终点了,不绊倒不行了,乔津咬咬牙、心一狠,脚一歪,身一卸,闭着眼睛已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像旁边的许映还倒了过去。

瞬间,赛场一片哗然!台上的解说员也看见了这一幕。

是11 和12号,他们不小心摔倒了!

候在场外的校医,第一时间介入,查看两人的情况,因为是一个把另一个带倒的,乔津在上面,许映还被压在下面,乔津只是膝盖出了血,但是许映还的手却不行,他下意识撑了一下,手腕扭到了。

全场的注意力全部都在摔倒的两人身上,经过校医的快速诊断,许映还已经不适合继续比赛,他问一旁的乔津还要不要比。

乔津脸特别红,但眼神很镇静,他向旁边的许映还说了句抱歉,然后对校医道:“我比。”

已经失去了一个好名次,羞愧的乔津不想让班级在失去一个。

从草坪上爬起来,匆匆抹了把膝盖上的血,乔津活动了一下脚踝,继续向前跑。

他跑的特别快,特别快,去追前面一个个超过自己的选手,他不敢听周围的声音,害怕有说自己假摔坑队友的声音。

血顺着红色跑道一滴滴落下,像某种轨迹,伤口动作开裂,他却一步也不敢停,在距离终点还有三米时,他超过了第一名,第一个冲过终点,成了新的第一。

越过线的那一刹那,他耳道中的潮水褪去,巨大的欢呼声和解说员的恭喜声冲入,乔津弯腰,背部的肌肉一深一浅,头上发丝的汗湿一滴一滴,肺里的呼吸被全部挤出去,干涩的生疼。

缓了缓后,他直起身子,脸上没有一丝喜悦,他看着前方不远处的背影,不知道什么时候郁荷真进来了,对方正扶着一只手受伤的许映还往出口走,乔津看不见许映还的伤情怎么样了,心里的愧疚不断涌起。

他用不光彩的手段赢了比赛,即使是剧情需要,乔津心里也不舒服,过意不去,最终,他没有领取原本属于第一名的奖品和奖杯,颇有一种灰溜溜逃下赛场的感觉。

整个一天乔津的心情都不明媚,比赛结束,回到住处,家政今天又没来,寄人篱下,乔津当然也不会多说什么,驾轻就熟的从橱柜里翻出一碗泡面,倒入开水,在岛台等着。

他愣神,记忆还停留在赛场上那个摔倒的时刻,冷静下来后,除了愧疚,乔津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好像在他身体将碰还没碰上的时刻,许映还就先一步朝侧边歪去,接着,就倒在了地上。

他左侧手臂的肌肉记忆缺少和许映还触碰那个环节,但乔津不敢确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事情就发生在那一刻,实在太快了,而他那个时候也很紧张。

应该只是错觉吧。

乔津说服着自己,正在这时,电子门锁突然发出滴答,他以为是家政来了,结果却听见的皮鞋磕在地板上的声音。

大脑瞬间拉警报,乔津迅速清醒,他只来得从凳子上站起来,就看见一道黑色衣角从玄关处露出,接着是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拿着手机,似乎正在回复什么信息。

乔津屏住呼吸,过了大概半分钟后,对方从玄关处走进来。

做了坏事的紧张被另一种紧张镇压替代,心跳开始加速,乔津张张嘴,不自觉轻声道:“先生。”

时隔多日,他又一次见到了郁拂深。

男人视线不轻不重扫过乔津,哪里都没停留,直到看见岛台上的泡面。

他说:“家政呢?”声音单调的冷

第19章 山药换板栗 ,郁先生近期可能都要住在……

乔津没想到郁拂深会突然来这里,大平层所在的小区叫臻境,首京奢华度前五的商务住宅,一层一户,自带空中花园和保姆公寓,设施齐全、私密性好,但郁拂深因为身体需要时刻监控几乎不住在这里,即使这里距离公司很近。

“家政,今天....没来。”乔津实话实说。

郁拂深皱了下眉,他应该是一个人回来的,手里还提着公文包,面容轮廓带着天色的寂冷,他把包放在沙发上,看了眼手表。

乔津猜想郁拂深还没吃饭,于是把桌子上的桶面往前推了推,现在只有这个,不知道郁拂深愿不愿意吃。

事实证明,郁拂深对这类快加工、低营养的速食品一点兴趣都没有。

“收拾一下,”他对乔津道:“出去吃。”

*

今天没有司机,郁拂深亲自开车。

站在车前,乔津犹豫了片刻,不知道自己应该坐前面还是应该坐后面。

坐前面,离大佬太近,很容易冒犯到,坐后面,这不明显是拿大佬当司机吗。

眼看着大佬已经拉开驾驶室的车门,乔津快速做了选择,上了副驾。

车载空调随车内人的体温自动调节,估计是乔津后脖出的一层薄汗,让系统将紧张错判成了炎热,凉风自动打开,没一会儿,清爽的风伴随着一阵淡不可闻的冷香充斥在整个车厢内。

乔津微微屏住呼吸,不敢再闻来自旁边郁拂深的气息。

可心里的好奇是抵不住的,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大佬亲自开车,以往不是助理就是司机,乔津见得最多的就是男人从后座下来的场景。

眼睛偷偷觑,只看见线条流畅紧实的手臂下,骨节分明的手慵懒又绝对的掌控着方向盘,苍白的肤色下,食指的印戒和腕表更增添了几分凛冽冰冷的金属感,极具贵气和疏离。

“想吃什么?”对方突然道。

乔津回神,意识到对方是在问自己,要不是车里只有他和大佬,他真以为自己听错了,毕竟自己和郁荷真欺骗了对方,郁拂深应该连话都不想和他说了。

简直受宠若惊。

“我都可以。”乔津其实已经饱了,和郁拂深相处,他胆战心惊,啥都吃不下:“看您的口味,您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车辆疾驶在路上,暗色的树荫一层层闪过挡风玻璃,郁拂深在某个树荫掠过的一瞬,侧眸看了眼旁边的副驾。

男生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装,两只手老实的放在膝盖上,背挺的直,略圆的眼睛认真的盯着前方,好像坐在教室看黑板,饱满的唇抿成一条丰润的线,让脸颊不自觉鼓出一个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