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郁拂深的陪伴下,乔津内心对于剧情和不确定未来的紧张渐渐消弭,他相信郁拂深,就算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了,他也想要好好珍惜每一天。

乔津并不知道,早在剧情开始前,一座地下的绝密实验室就在某个不知名的小岛建立,由郁拂深出资,研究的全是稀奇古怪的事件,比如没有任何预兆就下起的大雨、莫名其妙的死亡,总之就是除去所有科学因素可以的解释的“意外”,而一切的“意外”几乎都发生在许映还和郁荷真周围。

一切正在改变,郁拂深有感觉,他们将要自由。

时间一天天过去,乔津没有松懈一点,刻苦学习,在几次模拟考试中成绩都有了进步,甚至有一次分数还达到了武体的分数线,这给了乔津希望,他又开始做白日梦,靠想象自己进入武体会怎样风光来激励自己。

很快,最后的一个月过去,最后一个盛夏来临,暑中的窗外,烈阳高照,蝉鸣撕心裂肺,抓住最后的时间嚎叫。

好在六月初,一场大雨冲去不少热气,大雨停后的第三天,乔津踏入了高考的考场。

考试三天,郁拂深就在外面等了三天,和无数家长一样,眼睛都直勾勾看着封锁的考场。

“哎呀,大兄弟,也来陪...孩子啊?”旁边的中年男人蹭过来,手里提着一个大书包,敞开的拉链里满是书本,看着也是陪考家长。

中年男人看着郁拂深靠在身后的车,目露同情,看看,再有钱的家长,遇到高考都一样:“唉,为了孩子都不容易啊,唉,大兄弟,你孩子多大啊?”

郁拂深看了对方一眼,道:“十九。”

“是女孩吧?”看着大兄弟紧张的,应该是女孩了。

“男孩。”

“女....男孩好啊,皮实,不过我家的臭小子就是太皮了,也不知道啥毛病,一提起学习就又是头疼又是肚子疼的,你家是不也这样?”

郁拂深摇头,一脸认真:“不,他学习很用功,老师经常表扬他,他每次都有进步,而且很聪明。”

中年男人尬笑了片刻:“哈哈哈哈,那你好福气啊,不过不管怎么样,孩子们都不容易,考完了就该好好玩,我们一家准备出国去好啊后转转,你呢?”

这一次郁拂深没有说话,他执着远眺面前的校园,似乎在用视线去够此时正坐在教室里埋头苦写的乔津。

一切都准备好了,一考完,他们就会去之前约定好的北极岛的伊隆山,一刻都不会停。

想到这里,心念浮动,郁拂深抄在兜里的手缓缓攥紧,小盒子的边角和掌纹重叠、摩擦,只有他知道,正有一枚戒指静静躺在里面,等着它真正的主人。

广播声响起,腕表的时针分针终于在十二点重合,郁拂深抬头,适逢一阵夏风吹过,传来凉爽,树荫细细簌簌婆娑,阴影落在他瞳孔,生动而自由。

校园里开始有学生狂奔出来,郁拂深不自觉往前走,混入找孩子的家长中,视线穿过躁动人群,在一个个从校门里奔跑出来的学生中搜索。

很快,一张青春而欢快的面孔出现在他眼里,男生张扬着眉,睁大着眼睛,同样也在人群中找人。

郁拂深再也压制不住心焦和激动,他大喊乔津的名字,高举着手,和所有人一样。

似有所感,乔津一个转头,终于在人群中看见了郁拂深,两人对视,瞬间,男生眼睛被点亮,他咧嘴一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张开嘴巴,跟着大喊了一声先生。

逆着人流艰难相互靠近,乔津笑,郁拂深眉目温柔,终于,在某一刻,乔津的腰被牢牢揽住,整个身体离地,倒向熟悉的肩膀。

“津津,辛苦了。” 男人贴着乔津的耳朵道。

乔津小狗一样蹭着对方的胸膛摇头,回抱对方更紧:“不辛苦,先生,我只是好好想你。”

他很激动,身体轻微颤抖着,说话也像是激动的快要哭了一样:“我想跟你走,就、就我们两个人,以后也不要人打扰。”

高考结束了,他不想再干任何事,他只想把所有时间都用在和郁拂深在一起这件事情上,不想再有任何人、任何事打扰他们了。

头被轻轻安抚,手被紧紧包裹,男人的气息犹如保护罩,让乔津感觉无比安全。

“好,我们现在就走。”

两人双手紧握,步履坚定而轻快,穿过一对对同样经历着重大幸福时刻的家庭,往属于他们的幸福奔去。

*

差不多一天的功夫,在深夜的晚上,飞机于私人停机坪落下,他们到了伊隆山。

北国的伊隆山,乔津之前只在书里见过,只知道它是由多座山峰组成的山脉,风景秀丽、海拔奇高。

乔津在冷空气里,吐出白雾,现在它感受到了书中所说的奇冷,这里常年飘雪,哪怕是到了六七月,人们依旧裹着厚厚的羽绒服,零星走在空旷的街道上。

乔津住进了小木屋里,开门就可以看见不远处暴露在云里的雪色山脉。

他喜欢这个地方,因为这里地方小,他可以时时刻刻和郁拂深黏在一起,而且这里人少,一场场的雪下下来,世界干净得不得了,好像只有他们两个人。

躲在厚实的羊绒毯里,听见壁炉里噼里啪啦的燃烧声,乔津伸出手,去够床边。

然后就被烫了一下,下一秒,毯子被掀开,奶白的玻璃杯壁贴上乔津的脸颊。

乔津嘶气,不过没生气,他接过牛奶,喝完满满一杯,放下杯子,嘴唇的奶渍被亲去。

“津津,明天我们出去玩吧,明天是丝兰节,外面很热闹的。”

乔津想了想,然后点头:“好,那我们晚上早点睡觉。”

男人脱掉外面厚实的睡袍,上床,紧紧抱住乔津,乔津转身,在扑朔的灯火中看着郁拂深的脸。

不知道什么时候,男人眉眼中那股冰凉软化了下来,只剩下柔和,应该是被这里的壁炉烤化了吧,乔津想,他缓缓伸手,指尖轻轻触碰对方的眼睛。

“先生,你眼睛真的很好看。”乔津呐呐道。

郁拂深眼睛眨也不眨,他凑乔津更近,几乎鼻尖对鼻尖,微亮的瞳孔里满是乔津:“那我以后一直这样看着你,好不好?”

乔津笑了笑,变长的发尾微卷,铺在枕头上,像生机勃勃草,他答非所问:“先生,要保重身体啊,不能再任性去碰花了。”

郁拂深听懂了,他道:“那你得监督我啊。”

乔津无奈的摇了摇头,没说话,半晌又道:“你亲亲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