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头没有了主母的监视,方燕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主动跟在甘云身边帮他做事。

甘云平日里也没什么事可做,就是看点话本子,偶来兴致还会差戏班子进来唱曲,他看的多是杂书,四书五经都不看,那些看了脑袋疼,精力也不够,就只能看些有趣的,没什么知识面的话本子,也可以放松自己。

方燕就跟在甘云身边,她只站了一会就有些无聊了,眼睛胡乱地瞟,正巧看见甘云翻过一片书页,旁边是精美的插画,是一对男女在桃树下祈愿的画面,画的惟妙惟肖。

方燕起了兴致,弯腰问甘云:“夫君,这是什么?”

“嗯?”甘云看着插画,轻笑一声,同她说,“这是插画,和书里的内容是相应的,方便读书的人理解里面的内容。”

“那这本书讲了什么呀?”

“是一些爱情故事罢了,多是聊斋,人啊妖啊不能长相厮守,你看,这桃花树就是这女子的原身,她是一棵桃花精,有姻缘的意思。”

方燕本来也才十几岁的年龄,对这些故事没有抵抗力,多着嘴问下去:“好像很有趣的样子,那后来呢?这桃花精是和男人相爱了吗,他们为什么要在树下面祈愿?”

甘云被方燕的话逗笑了,他将话本子递过去:“你若是对这些有意思就自己拿去看看吧,书房里还有很多,都是讲这种故事的。”

方燕却没接,她皱着眉,局促地捏着自己的手:“不必了,夫君…我就是一介平民,哪里识字呀。”

甘云一愣,这才想起来自己刚刚看了许久方燕都没兴趣,是翻到插画了,方燕才插嘴问了几句。

他确实,没想过方燕不会识字这个问题。

方燕都要臊死了,在心里暗骂自己多嘴,自讨苦吃,她又不认识字,干嘛一直追着人家问话本子里的内容?这下好了,甘云指不定要怎么笑话她是个不识字的婆娘。

然而就在她这样想着,脑袋空空地想找个理由逃出去时,甘云却摇了摇头,将话本子重新摊开放在自己大腿上,然后示意方燕坐在自己旁边。

“没关系,娘子,你想听的话,我和你讲这个故事吧。”他期待地看着方燕,还招了招手,悄悄地和她说,“没有人生来就是识字的,我也是十几岁的时候才看得懂这些话本子。是我忽视了这点,明儿我让晓椿出去找个教书先生,再和娘亲说说,然后让他教你识字……娘子,你觉得这样好吗?”

方燕简直被这个巨大的惊喜砸蒙了,说话也结巴极了,脸上都激动红了:“我也,也可以读书吗?会不会太晚了,我,我都已经十八九岁了……”

“当然可以了,只要你想,都是可以做到的,当然不可以做坏事,要把本事用在正途上,就像娘亲……父亲去世后娘亲一个人撑起了整个甘家,她就是有本事的人,我相信你也可以做到。”

“真的吗!”方燕眼睛都红了,不停地说着感谢甘云的话。

甘云看着她,心里却思绪万千。

靠人不如靠己,日后他死了也不能蹉跎方燕一辈子做个寡妇,他原先是想撮合方燕和甘宥在一起的,可是甘宥现在和自己搅和在一起,便配不上方燕了。

方燕在这府里多学点本事,等生完孩子后离开甘家,到其它地方去,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作家想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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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黄昏,冷蓁蓁和冷庭蓊还没有回来。

两人辰时出去,原本说好只去两三个时辰,可现在已经酉时了,却丝毫不见回来的身影。

甘云差下人去问,下人回来时却没能把人带回来,只带回来了一封信信里写着,冷蓁蓁和冷庭蓊因为一些突发的事耽误了,要去扬州一趟,而此时两人已经出发了,要明儿才能回来。

这也就意味着,甘府现在由甘云这个大少爷做主。

于是一个主子和一群下人眼眼相对,原本都打算各做各的了管家却在这时拿出一个账簿来,交给甘云。

甘府一天的开销到了亥时都要清算一天的开销,否则任何人都不能歇下,这是冷蓁蓁定下的规矩,而且下人不得插手,必须由主人亲自过目。

可云哪里能做主,他没学过管事,也不懂得怎么看账目,面对那厚厚的一本账簿无从下手,好在甘宥这时“挺身而出”,三两下把账目算清,把这件棘手的事给解决了。

他看起来吊儿郎当的样,一手算盘却打的响亮,那阵仗快比得上冷蓁蓁了,莫名让下人们都喘不上气来。等他算完并确定账目无误后,今天府里就算是意义上的结束一天了。

可对甘云来说,却不是那么回事儿,甘宥望他的眼神让他后背发凉,在回自己院子的途中他有些心悸地想,今晚自己可能睡不了好觉了。

果然,戌时三刻,甘宥哼着小曲,吊儿郎当地披着头发,摆着阴谋诡计得逞的笑容翻进了大少爷的院子里。

为了方便,他甚至穿的是夜行衣。

甘宥将手上拎的小盒子别在腰间,然后熟练地将木阀从旁边抽出来,他推门时只发出非常轻地咯吱一声,仅仅只打开一条只够身影大小的缝,最后轻巧地钻了进去。

整个过程只一点风灌了进去,这点风连波浪都翻不起,还没进去就被热气压下去了。

翻自己的兄长墙这件事,甘宥真是做的越来越熟练了。

甘云还没睡,但是已经坐在床上了,他穿着薄如蝉翼的亵衣,胸前隐约透着两点红,长发逶迤地铺在身后和床上。

他才走到床前,就黏糊着声音,亲亲热热地喊了一声“哥哥”,腰间的玉佩一甩,又啪嗒一声打在大腿上,他的左腰上别了很多东西:玉佩,小锦盒,甚至还有一条挂穗。

甘云抱着腿坐在床头,他身上只穿了亵衣亵裤,眉眼间有忐忑,更有化不开的病色。但是盯着床帐,听见甘宥的声音时又凭添了一分媚意,于是张了张嘴,不知怎么的,又“嗯”了一声。

像是在回应情郎的呼唤,真是叫男人耳朵都酥了。

甘宥在外面脱了衣服,手里抓着要送给甘云的东西,一个抬臂便大半个身子钻进了床里,又在昏暗的烛光中一眼看见了甘云,他扬起眉,叫甘云下意识地把脚缩回了。

许是自己反应太大了,甘云眼睛胡乱盯着甘宥手上拿着的东西,忽地看见一个非常漂亮的锦盒,锦盒外有宝石镶嵌,即便是在昏暗的光中都闪耀着非一般的光芒。

“哥哥,你在看这个吗?”甘宥跪在床上,将锦盒递到甘云面前,等他调整好自己的姿势后,就着搭在盒子边缘的手指将盖子翻下来,里面装的竟是一汪晶莹剔透的水晶膏,打开盖子的瞬间,香气四溢。

甘云仔细端着闻了闻,很浓的花香,但具体是什么花也说不太上来,但是闻多了脑袋里就晕乎乎的,脸上也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