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周明突然一手掐住了那小弟的脖子,未等其他四人反应过来,他的拳头已经迎着风狠狠地撞在他的脸上,又补了一圈,冲击力之大,小弟瞬间被打得仰卧在地上,呃呃有声,血从鼻孔里不要钱一样喷流出来。
那把刀也顺势飞了出去,啪的一声,在地上晃了几圈。
说来,周明还要多谢南大四年的不如意,骆荷动不动就泪流满面喊自杀,加之专业课和设计课常有苦闷的时候,便去学校格斗部发泄苦闷,在蹬转抬打,蹬转瞬打,踢腿、砍劈无数的格斗招式中练得汗流浃背,寻得一丝安宁。
这四人见同伴被打,自然要报仇,挥舞着刀就上,四打一,周明还护着黄珍珠难有胜算,其中一人觑住黄珍珠要当人质,被周明的眼角扫到,立时挨了几记老拳,又被攥住手反转,疼得哀哀直叫,手中的刀也啪的一声落地。
就在脚边,周明要去拾刀时,余光一扫,竟是有人拿着刀冲他脖子这来,反射地用手臂一档,利刃破开衣袖触上皮肤,那人阴损地往下往下一划,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袖。
见周明负伤,那堆人似鲨鱼闻到血腥味,士气大增,都要往他身上招呼。
那人正是得意时,不料周明咬紧了牙忍着痛,连大气都不出,未负伤的手竟猛夺过那把见血的刀,往反方向调转,径直狠狠插在那小弟的腹部,只听见一声尖叫,同时周明手肘使劲,‘反客为主’将那人摁在墙边,令他动弹不得。
纵使手臂负伤,那血沿着他的指尖滴答滴答留在巷子的地上,周明抵着那小弟在墙,睥睨对面的四人时面容却异常平静,乌黑的眉眼因为染上了点点鲜血变得异常诡谲、丧病。
与此同时,黄珍珠窥得时机往巷子另一口跑去,风迎着她的脸袭来,边跑边呼救,巷口的路灯黯淡微亮,却似指路明灯,身后的四人见她脱逃求救,急忙追了上来。
黄珍珠只得拼了命地跑,待得出了巷口,她像是看见了什么,面朝一边急切地挥手求救,是重见天日的欣喜:“救命啊!警察同志、同志!我们在这里!”
原本快赶上黄珍珠的小弟们,在十字路口,见那娘们在巷口面朝右边跑时呼叫着警察救命,来帮忙,看来真搬来了救兵……
小弟们眼见情势不对,立时掉头往巷子另一边跑去,连被周明捅了一刀的同伴都来不及救,呼啦啦一窝蜂地全跑了。
黄珍珠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急促地远去,脊背后面已是汗涔涔,险些脱力,她面前的小巷根本空寂寂,廖无人烟,于视角盲区使了一招虚张声势竟然吓退了他们,果然是做贼心虚……
……
借着小店的电话报警,警察来得很快,如意庙前,小腹被捅了一刀的小弟被扭手制住押上呼号转着灯的警车。
警车上,黄珍珠陪周明去镇医院,他挨了一刀,颇有深度,她给他喂水时见血流得唇都白了,于心不忍:“你一个人还敢扑上去打,还说你惜命。”
29 珍珠手链 <宝石灯火(剪我玫瑰)|PO18臉紅心跳
29 珍珠手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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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单力薄,你就一个人还敢扑上去打,还说你惜命。
听得周明乜了她一眼,淡淡地讥讽道:“不打怎么办?他色眯眯地对你动手动脚,难道你想陪他?”
黄珍珠被他的一番话抢白,正想开口,就看周明自顾自笑了,手掌摩挲着膝盖:“原来怪我,怪我误了你的好事。夸几声你标致,叫你几声小娘子你就很开心?”
“最近你骂我骂得很过瘾啊,对几个流氓,怎么没见你有这能耐?”
周明受了伤血流不止,唇都发白了开始嘴损,而黄珍珠历来是温顺的,这下更不愿顶嘴,任由他的负面情绪狂轰滥炸。
见她微垂着头,不发一言,再好的刺人的对白都发挥不出来,周明又憋了一口气,口气更差:“诶,村姑,和你说话呢。”
“你一个人,不管不顾上去打,一对五,哪怕你再会打架,都不是很明智。”黄珍珠白日寻人时那种温柔又诚挚的声音,望着他说:“我怕你有事。”
她顿了顿,不死心地追问:“那么,你是怕我出事,才上去打架吗?”
似渺茫的火苗遇上风,随时死灰复燃,原本心灰意冷打定主意要堕胎的黄珍珠有些动摇,只要他肯承认今夜担心她想保护她,哪怕只有一丝,她都可以倚仗这个撑下来,就当她此生不济,命又不好,一次又一次困咎于男人。
只是这个想法下一秒就破灭,周明瞥了一眼苦苦追问的黄珍珠,他想言语刺伤她的惯性未收,嗤笑一声:“村姑,别往脸上贴金了。我是出了大学太久忘记怎么打架,今晚练练手。”
视线里,她眼里的火光瞬间熄灭,自嘲地笑了笑又偏过头去不发一言,周明愣了愣,出于某种凌虐欲,之前他欺负她刺伤她,但是黄珍珠依旧执拗、释然的笑都会激起他莫名的征服感,下一次欺负她更凶,想试探她底线在哪,能坚持到几时,直至见她匍匐在地,俯首称臣,完全承认被他征服占领。
但是,今日的情势好像产生了微妙的变化,周明再也不能从欺负她、刺伤她获得快感,因为黄珍珠眼底火光骤灭,那抹执拗消散,不再坚持的她好像失了灵魂、欲望,这点让他很是焦躁。
周明感觉像是失去了一个很好玩的玩具,又像是他被抛弃、遗弃于荒野,这次那个玩具竟然头也不回、没有留恋地离开。
镇医院不大,凌晨只有几处地方亮着灯,周明在连夜被叫来的医生的缝合下,针牵引着缝合线钻过皮肉,疼得他仰起头嘶嘶吸着气。
黄珍珠在旁陪着他,周明几次欲开口逗她几句,打破警车上的僵局,又见她神情自若,拂开的眼神淡淡,就不再说了。
缝好的伤口似狰狞的蜈蚣盘踞在手臂上,医生收拾器材,跟黄珍珠交代一些处理事宜,沾了血的酒精棉花被丢进脚边垃圾桶,飘来一阵阵血腥味。
黄珍珠再也忍不住喉间的翻涌,和医生说了声抱歉,捂着嘴扶墙快步走了出去,乍见她出去的身影的周明抬眼,有点不悦,怎么又跑动了?怀着孕还这么不走心。
过了好一会儿,周明在厕所门前找到黄珍珠,她坐在一旁的长排椅上,颊边伴着垂落的发丝,面上全无血色。
周明叫了她一声黄珍珠,踱来她身边坐下,替她挡着风:“不进去?这里当着风口。”
被风一吹多少散点味,人也清醒些,黄珍珠呕到自己都怕了,抚着肚子回答他:“待会又要难受,随时都会发作,在这也方便点。”
黄珍珠也有话跟周明说,想跟他说若是明日方便,带她来这处做人流,她方才在看墙上宣传栏,说是流产时长一个钟,留看半日便能出院。
黄珍珠筹划着,出院之后返南市,不请假耽误上班最好,若是不舒服请假,阿嫂多少能帮忙照看她几日。
正想和周明提这事,一个警察寻了出来:“周生,还没做笔录啊。”
之前警察就来了,在急诊室要做笔录,周明见黄珍珠没回,心烦意乱之际就让那人等等,出来找她。
警察嫌这处冷又不好直说:“回急诊室吧,我的案情板在那。”
周明却让他去拿过来:“就在这做吧。”
是派出所所长的关系,警察不愿得罪,拿了案情板在这处做笔录。
黄珍珠待警察坐下,就关切地问知不知道今日走失的女童楠楠,他说知道,说是追小花猫玩被摊贩误锁在车里,找到了被父母接走了。要知道详情得去局里。
知道楠楠没事,她就放心了。
有周明替她挡着风,黄珍珠暖和了些。
周明还提供了条线索,小弟们叫为首的男人‘凤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