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法形容此时此刻自己内心汹涌澎湃的情愫,换作A大任何一个同学,他都不会这么激动,可这个人是许错,最高傲、最冷淡、最看不上他的许错。他拦着许错的肩,几乎把人困在自己怀里,离得这么近,他甚至可以闻到许错身上淡淡的香味,大学同学同寝室三年,他从来没离许错这么近过。
许错目光沉沉地看着杯中微微晃动的酒,说:“你想怎么样?”
谈衍下意识地沿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许错看的是方杯里的酒,谈衍看的却是他攥着方杯的手。许错的手真好看啊,也许是因为知道了他是“人妖”,现在谈衍看他的手都觉得不男不女,雌雄莫辨,这手长得真好看,不过于粗糙,但也没那么多多余的肉,都能去做手模了。
“你说我想怎么样?”
许错镇定地道:“如果你想我搬出寝室,我会照做。”
谈衍几乎笑出声,“搬出寝室?我为什么要让你搬出去?”
许错转过头,看着他,问:“你还想怎么样?”
他很快就知道谈衍想怎么样了。
众人还在兴头上,谈衍拉着许错就离开了包厢,去夜店上头的酒店。
张浩哈哈大笑,说:“今儿本来要给陆陆接风,没想到便宜了你,下手轻着点儿啊,人我还要呢。”
谈衍下意识看一眼许错,在“甜甜”的面具下,谁都看不到“许错”的神色。
谈衍要了顶层的总统套房。
没了狐朋狗友们几乎掀翻房顶的喧嚣,四周安静得可怕,也尴尬得可怕。
谈衍关上门,打开冰箱拿了一瓶冰水,咕咚咕咚还没灌完,余光瞥见“甜甜”悄没声地就脱起了裙子。
他差点呛到,说:“你干什么?!”
许错的白裙子已扯下来一点,露出白得发光的肩,闻声停住,又把衣裳拉了上去,“你不想做?”
谈衍烦躁地把矿泉水的玻璃瓶放到岛台上,说:“想什么呢你,我他妈又不是张浩……哎你能不能把脸先洗了,我看着你这样别扭。”
许错沉默地进了洗手间。
谈衍坐立不安。
这他妈的算是怎么回事。
许错出来的时候脸上比城墙还厚的妆已经卸掉了,及腰长发也解了下来,甚至还洗过了澡,自己的头发湿漉漉的,裙子也脱了,身上穿着酒店的灰色浴袍,看上去清清爽爽、干干净净,甚至比平时在学校的时候还好看。
这让谈衍差点以为之前看到的一切都是错觉,许错压根不是什么人妖,什么婊子,就是一除了长得好看点、学习好点、性格冷淡点没什么不对劲的普普通通、清清白白的大学生。
谈衍道:“你是不是缺钱啊?你缺钱怎么不和我说?至于吗?”
这是他唯一能想出来的解释。
许错问:“真的不做?不做我就走了。”
谈衍让他气笑了,说:“不是,你穿成这样你往哪儿走啊?不怕让人当变态抓起来?”
许错定定地看着他,说:“没人这么多事。”
谈衍道:“许错,你脑子没事吧?你信不信我要是不把你拉出来,待会儿你就要当着那十几个人的面脱衣服了?你他妈不感谢我就算了,还嫌我多事是吧?没毛病吧你?”
许错皱眉道:“你是不是把自己当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了?”
谈衍愣住。
许错道:“我又不是第一天出来卖,就算真的脱了又怎么了?谈衍,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别说脱,就算他们一起上我也不会说什么。只要你回学校别乱说,那我就很感谢你了。”
他卸了妆,拿掉了假发,仿佛又变回了那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金融系高材生,可是他说的话绝不是普通的学生能说得出口的。他显得有些不耐烦,似乎觉得谈衍幼稚又没眼力,只想把他敷衍过去然后回到自己作为“甜甜”的另外一面人生。
谈衍气极反笑,说:“合着还是我耽误你做生意了是吧?那行,今儿我照顾照顾你的生意,‘甜甜’是吧,别杀熟啊,伺候不好不给钱啊。”
许错顿了顿,这身干干净净的浴袍让他有些无所适从,现在他脸上没有妆容,头上也没戴假发,现在的他好像不是甜甜,而是许错。
他没有迟疑多久。
就在谈衍面前跪下了。
谈衍坐在沙发上,看着跪在自己两腿之间的许错,许错洗了澡,现在脸上还有点湿润,轻轻颤抖的睫毛就像是遇到天敌振翅欲飞的黑色蝴蝶,在他那张白得晃眼的脸上显得格外勾人,让谈衍心底痒痒的。
许错很娴熟地拉开他的裤链,拉下他的内裤,他不知什么时候硬起来的几把一下子弹出来,耀武扬威地昭示自己的存在感。
许错从浴袍的兜里掏出最大码的安全套。
做他们这一行,必须要把所有尺寸的安全套都带在身上,否则一旦出了纰漏遭殃的还是他们。
套在许错的东西上。
尔后埋头就要吞下那个狰狞的大家伙。
谈衍一下子按住他,声音都变了:“你干什么?!”
许错抬眼看着他,一双眼睛清冽如雪山初融流淌而成的冰湖,可手还扶着他的几把,“不是伺候不好不给钱?”
谈衍咬着牙,说:“你他妈出场费多高啊就服务这么到位?”
许错道:“18888。”
他说话时,气息隔着一层层薄薄的安全套拂在谈衍剑拔弩张的大家伙上,让谈衍抽了口冷气。
谈衍看着他在自己狰狞的凶器边更显秀气的手指,说:“把套摘了……用手。”
许错照做。
谈衍不知道自己这是不是花钱买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