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逸言昨晚就出了门,联系了能联系的朋友拜托大家一起去找。蔚昭也没闲着,能联络到帮得上忙的,他也一一联络了一遍。
当他循着敲门声开了门后,看到的便是蔚初完好无损的站在门外。
蔚初思索了一下,她是在什么时候见到过蔚昭的这副神情呢。焦虑与慌乱,像是凝固在他的面上一般。
不过几秒,她就原原本本的回忆了起来。他此刻这副模样,在当年得到妈妈去世的消息时,也显露过。
蔚昭定定的看着她,蔚初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相顾无言,却又像是有说不完的万语千言。
“好…没事了,对,她回来了…嗯,这次麻烦你了。回头…请你吃饭。好,先这样。”
蔚昭挂断了这通电话,蔚初略带愧疚的垂下头,有些个像小时候,知道自己做了错事闹了乱子。
蔚昭冷淡的眉峰一点点蹙拢起来,下眼睑淡淡的阴影,是他一夜未眠的最好证据。
他很难对蔚初叙述,心底的那份担忧。现在知道她没出任何事,不知名的怒火又熊熊燃烧了起来。
刚才那一脸的焦急,已经冷却。取而代之的,是铁青的有些骇人的神色。
“进来。”
蔚昭以寡淡的口吻,撂下这不轻不重的二字。蔚初还保持着忐忑难安的状态,一时也分辨不出蔚昭的喜怒哀乐。
她短暂的犹豫了一下,才挪着步子走进了家门。换好鞋子后,蔚昭清冷的声音再度响起。
“解释解释,这一晚上,去哪了?”蔚昭将手机掷在了桌子上,是以扔的力道,所以发出的声响并不轻。
也是这一声响,让蔚初的两条胳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本就很惶恐,现在更加害怕,怕到两腿有些打颤。
“我…我…我没去哪…”结巴了半天,像是舌头打了结一样。
蔚初一直没想好如何编造这个谎言,现在又被蔚昭“当面问罪”,这甚至导致她连说一句完整连贯的话都有些困难。
蔚昭一时不语,只是低低的冷笑一声。
这一夜,他想了很多。其中也包括,他目前与蔚初的关系。说是父女吧…倒也确实是。蔚初的身体里,流淌着与他亲密相同的血液。
可父女却做了男女才能做的事…那这段父女关系,也就没有那么纯粹了吧。
“没去哪?没去哪你一晚上不回家?接下来,你最好想清楚,在回答这个问题。”
蔚初揪扯着自己的手指头,紧张灌满了全身的每个毛细血管。
“我…在在…在同学家…我们一起写了作业…然后时间…时间很晚…就在她家住了一晚…”
果不其然,她真的很不会撒谎。小的时候,她只要一撒谎,就会被爸爸妈妈识破。
妈妈总是会揭破她的谎言,而蔚昭总是会宠着她,不许妈妈责骂她。
所以只要她没有犯很大的过错,最终都是吐一吐小舌头,调皮的钻进蔚昭的怀里,对着妈妈做胜利的鬼脸。
那个时候多好啊…还是那个时候最好了。蔚初时常在想,如果她可以拥有时光机就好了。
她宁愿用余下的生命,将时光机无限次的驾驶到那个时间点。永永远远的,活在那个最美好的梦里。
幻想是美满的,但可惜的是,幻想终归只是幻想。
“这就是你编了一晚上才给我的理由?”蔚昭怒气升腾的转过身,声量已经有很明显的提高。
手边没什么能用来发泄的物件,只有一个透明的玻璃水杯。他几乎是未加思索,抄起杯子就砸到了蔚初的身上。
“你他妈是把老子当猴耍呢?给你点逼脸你给我蹬鼻子上脸了是不是?”
0027 我错了啊…错了…爸爸…不要打我啊…(2000+ 慎入)
一时之间,蔚初吓的懵掉了。她不知道,是先顾着被杯子砸到的痛楚比较好,还是顾着被这声怒吼震痛的耳膜比较好。
她接住杯子,也算救了这可怜的小杯子一命,不然它一定会被摔的稀巴烂。
可再看看蔚昭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的面容,接下来呢…谁又能来救救她呢?
她轻巧的将杯子放置在一旁,手心已经出了一层细汗。“对…对不起…对不起啊爸爸…我…我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说话间,蔚初向门口处退了几小步。她已经预感到了…接下来的这场暴风雨,会以一种非常极端的方式侵害着弱小的自己。
“你这个死贱货,居然还敢骗老子了是不是?今天不说清楚昨天晚上去哪了,我不会让你好过!”
蔚昭目光一凛,惯性的看了看挂在墙上的照片。蔚初与逝世的妻子,相貌上有着四五分的相似。
只是蔚初年纪还小,脸上的稚嫩未褪,倒像是妻子的缩小版。
“我…我…对不起…爸爸…晚上再说好吗…我今天…今天还要去学校…我我要走了…不然会迟到…”
她缓慢的挪动着步伐,已经退到了门边。她回家这趟,是为了报个平安。
不论如何,她一个大活人,平白无故的消失了一晚上,她是怕蔚昭和蔚逸言替她担心。
蔚初心想,等到晚上,兴许蔚昭的火气就消了下去。到那时候,他大概率不会过分逼问这一夜的事情。
她弯腰穿上鞋子,连鞋带都系的乱七八糟。眼见推开了门,转身就想跑时,却被身后的蔚昭捉了回来。
他有力的掌心揪扯住蔚初浓密的黑发,轻而易举的就把她拉了回来。
他故意下了很重的力道,像是要把蔚初的整张头皮都扯下来。蔚初疼到眼泪顷刻间溢出眼眶,不住的拍打着蔚昭的手。
蔚昭冷笑一声,声音低沉的让人毛骨悚然。“贱东西,你他妈的还想跑?我是不是说了,不给老子解释清楚,老子今天不会放过你!”
他“砰”的一声将半开的门关紧。一手狠狠的扯着蔚初的头发,将她往自己的房间里拖。